《素缘甫起》盛泽

1、楔子

　　楔子
　　做完今天的最后一个手术，我早已累得无以复加。拖着极度疲惫的身子的回到办公室，助理秦诗告诉我之前有个A城的电话打来找我，听对方的语气似乎很急。本已混沌的大脑在听完这个消息后顿时清醒过来，A城，是我的故土。手术中按照院方的规定手机是要关机的。我知道定是家里出了大事，不然他们不会等不及便急匆匆地朝我的办公室打了过来。
　　我几乎是颤抖着将手机开机，眼前一片花乱，终于在一阵晕眩之后我想起父亲的号码，深吸一口气，我将电话拨向了A 城。几乎是不待呼声响起父亲便按了接听键。我逼迫自己镇静才没有从座椅上滑落下去。“阿愚，速回，祖父今晨突发脑溢血，不救......”父亲的声音瞬间变得模糊，有那么久，我只觉我只身泥沼地，鼻间的空气似乎完全被抽走。待回过神来，整张脸像在水中浸润过般原来不知不觉中泪水早已滂沱了。
　　我做不得任何滞留，毕业后我不顾家人的劝阻全凭着自己的意愿留在了Z市。工作后更是没有回去A城，原来不知觉中便这样痛失了，我的祖父，那个待我慈祥暖如阳的人，那个祖母倾其一生去爱的男子。
　　高速上我将自己的车开的飞快，脑海中却只有那两个老人。祖父的溘然长逝，对那个终其一生仰他为天的女子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打击。他们当年风风雨雨中几经磨难的爱情，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捉弄。那个现在早已满头白发的坚强女子，现在该怎么办呢我亲爱的祖母。
　　终归是赶不上了，风雨兼程地我回到A城，见到的只是一个孤立在青柏中的墓碑。沈氏临甫，生于1920，卒于2011.我愣愣地墓碑上祖父慈祥的脸，几十年的沧桑，依稀可见当年当年那个英俊的面庞。泪水再次充盈我的眼球。
　　“阿愚啊，回来了呐，给你爷爷磕个头吧，他先前还念叨着你久久不回来呢。”
　　我猛地回过头去，祖母在姑母和母亲的搀扶下颤微着走过来。深秋的风中，越显得憔悴和苍老。“奶......奶奶......对不起，我......我回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面对这个瘦骨嶙峋的老人，我泣不成声。
　　“我的傻阿愚，莫伤心，来，来奶奶怀中，奶奶抱抱你......”她那么虚弱地笑着，我的心宛若被刀剜过般。再也控制不住悲伤，我扑入祖母的怀中“奶奶......我难受......我舍不得呀舍不得......”
　　“临甫，临甫，你怎么就不等等我呢，你怎么就这样把你的江素抛下了呢......”祖母终究卸下坚强，在我的怀中，如孩童般，哽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