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温暖》休思乔木

24、就擅长吃

　　我回宿舍的时候在镜子面前站了十分钟。

　　“温雅你是在思考考不考AB班吗？”舍友进门时问我。

　　“啊？不是啊，”我哭笑不得，我的表情看起来那么凝重吗？“那个不是据学长学姐说，咱们最好都去试试吗？”

　　“嗯对啊，不知道学校考这个干吗，”舍友耸耸肩，“都大学了。”

　　我笑着点点头，继续端详镜子里的自己。

　　活了十八年，在以往的十八年都没在镜子里看自己这么久过。

　　为什么喜欢我啊？

　　镜子里的女生，皮肤不黑不白，马尾辫，现在戴着金属眼镜，有时不戴，五官没有很出彩的也没有很难看的，实在要去找什么亮点的话，锁骨很明显，个子很高，腿瘦瘦长长，牙齿白又亮。如果要找缺点，那就一大堆了，像个男孩一样从上到下平平的身材，包括睡扁了的后脑，细软少的头发，还有凑近了看的一些黑头，没睡好就会出现的黑眼圈和眼袋。

　　我脑海里浮现了一下林瑜的样子。象牙白或是瓷白的皮肤，白的很低调，但有时也会有一点点苍白感，但是她却又有浓密有点褐色的头发，弥补上了看起来的虚弱。眼睛不算很大但是瞳仁非常大，看起来非常清纯和可爱，樱花嘴唇，胶原蛋白的脸，并且有一个跟毕宥一样非常高的鼻梁。就是她的高鼻梁，让她整个清纯婴儿肥的脸一点也不土气或呆板，西方感中和了中方感，让林瑜一直美的极其清纯却又时尚。

　　啧啧啧，造物主你真是伟大，怎么能把小姑娘的五官造的这么搭配巧夺天工呢。

　　想想毕宥为什么不喜欢林瑜呢？哦也对，他们是兄妹。长得还确实很像。
　　我脑海里浮现毕宥那也是带着一点苍白感的瓷白皮肤，极高的鼻子，黑色头发，整个人冷冷的色调。这鼻子和皮肤啊...高鼻梁和白皮肤一定是他们家的标配。

　　我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还是想不通，毕宥为什么不喜欢沈若杭啊？全年级男生，不，全校男生都知道沈若杭啊。

　　我的脑海里又开始脑补沈若杭的样子。清秀女生多有，小美女也常见，像她这样的女神级别的女孩，倒真是寥寥。不同于毕宥的瓷白，沈若杭是发光的白皮肤，全身上下白的让你觉得这个人在发亮。超模身材，极高的个子，行云流水的脖颈线条，一字锁骨。整个身材都是极有线条感的，凹凸有致却绝不过分，见好就收，她的腿部线条也是极为流畅漂亮的，并且，让人丝毫不会有艳俗感，只会有一种，一个闪闪发光的女神的感觉。她的脸并没有林瑜那么柔美，她的脸也是线条感很强的脸，杏状的眼睛，鼻小柱到鼻翼清晰可见，嘴唇线条清楚，就连发际线都是圆润却清晰的，精致与气场是她整个人的代言词。而最重要的，她的长相与她的性格如出一辙，都是“全天下老娘最美”，“老子无所畏惧”“妖艳贱货过来，面见真*女神”的完美诠释。

　　我看毕宥倒是应该被她收了。

　　想到她，我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笑着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镜子。

　　觉得自己也还没那么差劲，也就比沈若杭差了一个林瑜，三十个罗小胖吧。

　　最后得出的理由，我想可能真的是太近水楼台了，再加上毕宥完全不爱交际，于是就被莫名其妙喜欢上了。

　　我吐吐舌头，发现手机在震动，一直是罗小胖在给我使劲按视频连接。

　　我走去走廊，接通视频。

　　“说吧，”我微微一笑，“你这三年来收了毕宥多少好处。”

　　罗小胖楚楚可怜地给我招供了三十分钟，然后我不断听到旁边的爽朗笑声，而且这笑声还很熟悉。一个侧角，我看到沈若杭也坐在旁边，不过她在打着DOTA，只是懒懒散散地听着然后大笑。

　　我思考了一下，什么时候把沈若杭DOTA的账号名问来，让我身边的单身汉们赶紧实践微微一笑很倾城的撩妹大法。不过沈若杭可比贝微微难搞定多了。

　　罗小胖招供完了以后，一脸星星眼地问我：

　　“你们是不是成了啊？”

　　我尴尬了一下，点了点头。

　　“啊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嘛，”罗小胖掏出一袋奥利奥，“我早就觉得你俩合适了，要不然，自家闺蜜，岂是他人说给好处就能卖的。”

　　“她刚刚收到了毕宥给她打来的火锅钱冰激凌券以及网购的一箱良品铺子。”沈若杭声音传来。

　　我微微一笑，不置一词。

　　“哎呀，庆功嘛庆功，你看温雅被表白我要不拖着，不告诉毕宥，那哪有现在嘛，”罗小胖继续打太极说，“这最后一次了啊我发誓，以后他是你男票了，我肯定不动他人和钱啊，你放心。”

　　我继续微笑。

　　“不过讲真啊，”罗小胖咽下一口奥利奥，“你喜欢他不？”

　　我思考了一会，讲出了我真实的想法：

　　“我答应的那一刻基本是下意识的，就是觉得我的心是想的。但我真的是没法说我一定喜欢这个人，可是又不像完全的没感觉或是不愿意。明明对待周唱我可以很确定地拒绝，对待毕宥我就做不到，我觉得可能我还是有好感或期待的吧。喜不喜欢他这种事情我确认不了，”我顿了顿，“不过既然我同意了，我会尽量地爱护这段关系的，毕竟是真心给了我的人，我得保护这个心意吧。”

　　“哦哦，”小胖又开始拆薯片，感觉也没怎么听我说，“反正毕宥是很想的这个我知道。”

　　“不是你们到底怎么勾搭上的？”

　　罗小胖邪魅一笑：“在我利用你手机给毕宥发了告白短信的第二天。”

　　罗小胖绘声绘色地给我描绘了这个场景。

　　毕宥接到短信以为是我发的，于是很开心地去打球，路上碰到我还给了我一个特别开心的笑容（我是说为什么我记忆里这里他对我笑的特别灿烂）据他跟小胖说，我还给他回了个很灿烂的笑容，让他以为我们俩当时心有灵犀。结果打完球在去找我的路上，结果就接到了我的解释短信。接着就在我宿舍楼底下很无奈地听到了我质问小胖告白短信的事情。不过毕竟是毕宥，在郁闷了一会以后，就觉得与其郁闷还不如去找点解决办法，毕竟上高中不同班，他跟我的接触越来越少，机会也越来越少。于是，他第二天放学去堵了罗小胖。买通罗小胖给他提供我每天的讯息，然后每个月末毕宥请罗小胖吃各种零食。罗小胖觉得无比划算，于是，交易就这样达成了。

　　然后罗小胖还描述了一些，相对让我感觉在重新审视的场景。

　　比如毕宥每次课间都要绕几乎整个东西向的走廊来我们班附近打水。比如毕宥每次会在我值日的那一天故意留校写作业，看到我们班的灯熄了就走人，这样就每次都会在回家路上碰到我。比如他会在小卖部看到我买零食时，记下我买的零食口味，下次买了以干妈的名义给我。比如他一直在高考前让罗小胖诱惑我考浙大，然后知道我要考南大以后找老师要北方名校的自招名额，虽然最后还是被给了浙大。比如他在这次表白前策划了三天（我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要策划三天），但是却被一个半路表白给逼地来临时表白。

　　原来高中三年，我那么多都不知道。

　　小胖中途去上厕所，打比赛的沈若杭直接从电脑上起来，坐到摄像头面前。

　　真好看啊，我默默想。但是我才不夸你。

　　“喂。”沈若杭冷冷地看着我。

　　“又怎么，看不惯啦”我也冷冷看着她。

　　“终于不白内障了。”她依然没好脸色，“恭喜啊。”

　　我愣了下看着她那块翻上天却依旧美的动人的脸。

　　“不是你为什么不做明星啊你？”我哀嚎。

　　她嘴角一笑，非常魅人：“因为太美了，怕他们有压力。”

　　我哈哈地笑起来。

　　“喂，”她的眼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但是脸上表情还是很臭屁，“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无论时间地点。”

　　感觉一下子关系就回了高一。

　　我忍不住憋笑，然后点头。

　　“我要是男的，”我忍不住笑，“你肯定迷我迷的不要不要。”

　　她微微一笑：“你说反了。”

　　罗小胖冲了回了，推着沈若杭去旁边的电脑。离开DOTA比赛就给我讲几句没营养的话？我思考沈若杭你真是极度的刀子嘴豆腐心啊。

　　其实更知道的是，这个女生，一直把你当好朋友，相爱相杀也改不了关心你的本质。比起和林瑜那种看起来友好礼貌的关系，我反而对沈若杭或是小胖的友情关系更为喜欢。

　　罗小胖跟我招招手，很意外的一脸认真：
　　“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很好的男生女生。毕宥理智，善良，有责任感，也从来不和女生暧昧。你一直都是潇洒豁达，却又关心别人，平等待人，又能细腻温柔点的人。我真的觉得很好，以前做的很多事我也真的并不只是为了零食。还有就是，不论未来怎样，我永远站你这边。不过我跟你说我现在我要挂了我要看王凯、杨洋、李易峰、抖森、卷福等老公们了再见！”

　　我哭笑不得。

　　挂完电话，倒是觉得心里暖暖的。

　　走回宿舍，手机里有好几条消息，一看全是毕宥的。

　　倒没有什么特别的话，都是他发的语音，问我在干吗，手机怎么一直不回，然后还有类似他去打球了之类的话。

　　感觉就跟没表白以前一样，唯独不同的是，以前克制起来的温柔快乐语气现在都给放出来了。

　　我回了他语音，也洗洗睡了。

　　我想，我和毕宥的恋爱应该也会就像这样吧。

　　简简单单的，平平常常的，就像以前一样，偶尔打闹。

　　然而，后来的我并没有想到，原来爱情，没有这样简单。

　　一个人的事成了两个人的事，原先轻松自在的关系开始有了捆绑，付出与回报开始慢慢有了计较。只是刚刚开始的人儿啊，并不知道，以为只是多了个固定的陪伴。

　　相爱容易，相处原来那么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