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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呔,有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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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了三日之约,大咪受伤的心情仍然无法从“帅哥是骗子”的梦魇里逃出来,也就自然懒得去应付项家的贵公子,于是叫苏暮然写了封言辞恳切情动天地的信,随便叫了秀娘送去。到了傍晚时分秀娘才回来,眼睛垂着对谁都不闻不语,拿着项天歌的回信一路冲上楼去找大咪,“砰”一声推开了门,却站在门口,一句话也不说。
大咪正和月月坐在二楼聊天,看秀娘突然闯上来,也吓了一跳,和月月互换了个眼神,月月明智地先闪了,留下大咪安抚情绪不明的美女。
大咪摆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把秀娘让进房间,又给秀娘拉出椅子,“怎么了,秀娘?”
“凌公子,你的回信。”秀娘别过头,侧着身站着。
大咪尴尬地收回拉椅子的手,又连忙给她倒茶,“先喝杯茶,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我讲!”
秀娘微微扭过头瞥了大咪一眼,深深吸了口气,“虽然我知道我是青楼女子,不敢奢望太多,但做人仍旧是讲究尊严的。我虽是出门迎客的不假,但是女子总有女子的底线……”
秀娘说罢,轻轻一甩袖子,竟就这样走掉了。
要说青楼,规矩其实是很大的,其实来青楼的解决心理需要的比解决生理需要的多多了。青楼女子也大多才华横溢,就像大咪楼里,出来挂牌的姑娘各个写了手漂亮字,曾经羡慕得大咪直想白天让她们出去街上摆摊代人写信抄书。而那些“客官”也不是可以肆意妄为的,一个人要是叫了个姑娘,他带来的其他人就要把他们当成夫妻对待,换句话来说,其实来叫姑娘的相当于找了个临时老婆,体验一下举案齐眉柔情似水。
大咪鲜少听到秀娘这么讲话,自从秀娘到了楼里,从来都是一副犯花痴的蛮横花魁样,几乎忘了她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花魁,吟诗作对能歌善舞的,听起来真是在项天歌那里受了委屈。大咪心想,幸亏大家看到他都没什么好印象,又是项家的人,还真是盐碱地专出蝲蝲蛄,项老爷子果然那种品行就教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大咪本想安慰秀娘几句的,居然没逮到机会。追下去吧,又碍于自己现在的身份,只好喊来大奶充当知心姐姐去和秀娘倾心细谈。俩人聊了足有一个多时辰才出来,秀娘抹着眼泪,大奶义愤填膺。大咪早和月月慌慌聚在了一起,几人冲大奶招招手,大奶立刻会意,安顿好秀娘来和三人会合,刚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姓项的就是个***老娘就是****要不就******。”
大咪听秀娘讲,只以为是项天歌叫了朋友一起让秀娘作陪,席间出言不逊而已,结果一听大奶这顿骂完全不像这么简单,立刻给大奶倒了杯茶请大奶坐了慢慢讲。
大奶于是娓娓道来:“我勒个去姓项的就是个变态,秀娘去了他那边,把珠子交给他。姓项的问大咪你怎么没去,秀娘就告诉他是你代为让她过去的,原本秀娘那时候就想回来了,但是姓项的不让,说你让秀娘送去了,就是顺道让秀娘陪他的意思。
“秀娘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就只好在项府里陪他,姓项的刚好有几个朋友在府里,他就叫那群狐朋狗友过来一起观赏夜明珠,然后你知道丫个变态把夜明珠放哪么,放秀娘头顶!我了个擦的这是把我们秀娘当人了吗?
“我告诉你最生气的还不是这里,秀娘站在那里给他们看,他们上下其手乱摸不说,还故意把酒什么的洒在秀娘身上,用秀娘的腰带把她给吊起来了……中间那堆龌龊的事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秀娘无论怎么讨饶都不行,他们整个在那折腾了俩小时!”
“我……靠……”大咪听着顿时傻眼了,不止大咪,还包括慌慌和月月,从来都以为他只是讨厌,没想到他还这么变态,“秀娘现在怎么样?不对……你安排秀娘休息一下,随便出去旅旅游散散心什么的,路费我给她报。”
“大咪,你知道最让秀娘伤心的是什么么,”大咪一双眼睛牢牢地盯在大咪脸上,“她真的以为你让她去送东西,是授意了项天歌这么做啊,凌,公,子!”
大咪被大奶盯得无处遁形,直到大奶叹气离开才终于得以脱身,咬咬嘴唇,“他妹的老子不玩死他老子就从这个空间消失!”
慌慌拍拍大咪的肩膀,“你是该玩死他,这种人玩死都是给他面子……话说我们多有先见之明啊,我要是找的不是慕容而是姓项的……哎呀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月月在一旁扁扁嘴,陪着慌慌出去了。大咪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有点懊恼地敲起自己的头,真是千算万算,算漏了他姓项的居然是个变态。要玩死他,一定要玩死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要玩死他……
入夜,大咪的房间还亮着灯。慌慌远远地望了一下,也坐在窗前想事情。慕容藜最近回来的很晚,一回来也是兴奋地要死的状态,拉着她讲什么知音多懂他,懂个妹啊,难道老娘是第三者你们俩才是CP么,跟老娘秀恩爱啊混蛋!
等慕容藜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慌慌这么一副美人倚窗的景象,顿时觉得自己又被生活中的美给折服了,把背上的琴卸下来放在琴桌上,“百里?”
慌慌乜了他一眼,没理他。
“不开心?”慕容藜拿了凳子坐在慌慌身边,“今天我和宁兄谈到灵感,宁兄说,得之在俄顷,积之在平日,也就是平日就要善于发现生活中的美。所以呢,你也要多发现快乐的事才好。”
“我喜欢你在我身边,不喜欢你这样经常往外跑。”慌慌扭过头来正视慕容藜,干脆地说道。
慕容藜眨眨眼睛,笑眯眯道,“那有什么难,我陪着你就是。”
“不去找你的知音?”慌慌挑眉。
慕容藜含笑摇头,“宁兄说我这样,怕是会冷落了你,更何况宁兄说乐师注定孤独,我想来倒是有道理的,所以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嗯?”慌慌皱了皱眉,总觉得怪怪的,摇摇头,安慰自己人回来了就好,张开怀抱挂在慕容藜脖子上,“我想吃卤鸡爪,咱们去吃吧。”
“好。”慕容藜眯眯眼睛,照样笑得一脸宠溺。
要说慕容藜的这个“知己风波”,真就莫名其妙地平息了。
慌慌和慕容在这边甜蜜了一会儿,却一直看着大咪的窗子亮得碍眼。想大咪今夜也是个无眠夜,于是干脆扔下慕容藜,自己跑去大咪的房间。
大咪靠在窗子边的小茶几上俨然是“沉思者”的状态。慌慌轻轻清了下嗓子,“喂,还内疚呢?”
大咪用一种“空——”的状态扭头,“我有罪。”
“你有个毛的罪。”慌慌翻白眼,“你是故意让秀娘去给姓项的折磨的吗?不是吧。别说你了,咱们都认识这家伙这么久,谁都没看出来他欠扁的外表下还有这么猥琐龌龊的内心,你还自责什么啊。”
“话是这么说……”大咪还想再解释。
“得了吧你。你不是也看过么,网上具流行的那个,寒山问拾得,问了一大串的那个,拾得怎么答?”
“……”大咪扁扁嘴,慢悠悠背道:“寒山问拾得,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曰,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错了吧,最后一句不是‘找准机会你弄死他’?”慌慌挑眉。
大咪愣了一下,“噗”一下就笑了出来,心情顿时也好了很多,摇摇头,“说得对,找准机会我弄死丫的,哎,这真是有钱就没胆,以前没这么怕事的,现在反倒想东想西想得多了。”
“能有什么,大不了咱们四个换个地方再挑个人家搞笔第一桶金呗。”慌慌笑眯眯地说,“所以咱们不用怕!”
“额,关于这个,我觉得没以前那么容易。”大咪煞有介事地摆手,“大奶钻不了狗洞也翻不了围墙。”
“嘿嘿,就是就是。”
这边两人正各自笑着,突然听到一声“吱——”,大咪笑道,“哟,这是月月又约了哪家的郎君啊?”
“嘿,你怎么知道就是月月。”慌慌挑眉。
“走走走去看看。”大咪伸手拉过慌慌,两人趴到三楼的窗子上循声去看,却没看到人。
“哟,这回高端了,超自然现象?”慌慌扭头。
“我去……别是咱家进贼了。咱们赶快通知月月和大奶,然后去找老洪。”大咪拍拍慌慌,指了指自己然后指了指月月的房门。
慌慌会意,直奔大奶房门。
三楼格局分明,所以二人很快就蹿到了目的地。慌慌闯进大奶的屋子,发现大奶正拿着针在扎小人,“你干嘛呢?”
大奶晃晃手上的小布娃娃,上面用毛笔写了歪歪扭扭的“项天歌”三个字,身上扎满了针,“我决定了,以后我就用这个当我的针线盒,以后你们谁有什么破了的衣服都拿过来,我现在可愿意动针线了呢。”
“哎哟我听说那玩意不写生辰八字没用……哎,老洪呢?”
“后院里四仰八叉躺着呢。你找他?”
“哦,我刚和大咪听到有声音,可能是家里进贼了。”
“哦……啥?”大奶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进贼了?”只见眨眼之间大奶已经到了窗子边上,“哗啦啦”一下推开窗子,撕心裂肺地吼道:“老洪老洪,起来抓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