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ddle Song》冰魄诺伦

16、Riddle Song·14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糖罐的盖子，最近似乎坏掉了……【默默抱头
然后，关于那段比剑……
十代的是【骗位起势、上劈、挡格（附听劲）】
霸王的是【挡格两次、砍劈、突刺、粘剑】
——本来一开始就让霸王用瞥击（…因为这一险招很帅），但写的时候忘了（…|||），所以…QAQ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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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安静的御用书房中，霸王正一手随意地支着脸颊，一手拿着先前在建国纪念日阅兵式中收到的、来自北方邻国的贺信，默不作声地看着，似乎有些出神。

　　“报告霸王大人。”
　　突然间，这么一声打破书房的静默——凭空显出身影的恶极魔王恭敬地单膝跪地，“往南部远征的我军凯旋，此刻正在回来的途中。”
　　那双目光依然锁定在那张古朴典雅的信纸上，但霸王还是用冷淡的声线召唤：“雷恩。”
　　一片小规模的金光应声浮现。在这光芒中，一个壮硕的身影擎着大刀出现。当实化一完成，这精灵便也恭敬地单膝跪地，垂首回应：“属下在。”
　　“由你带领新一批士兵继续南征。地狱小魔去驿站监督兵力交接，完事后第一时间回来汇报。”
　　“属下领命。”
　　清楚得令的精灵用力一个颔首，随即就虚化离去。
　　“恶极魔王，你也退下吧。”
　　“遵命，霸王大人。”

　　直到书房再次只剩下自己时，霸王的目光依然是还没离开过那一张薄薄的信纸。
　　蓦然间，一团萤蓝色的火焰在信纸的一角窜起……很快，整张信纸都被笼罩在燃得安静的业火当中。
　　“北方，哼……”
　　盯着那张信纸在火焰中逐渐卷曲、碳化，在火光的映照下，那双金色看起来冷冷的。

　　“霸王霸王，差不多是下午茶的时候了哦。”
　　在书房外探头进来，十代歪着脑袋望向安坐在书桌前的霸王，“诶？霸王，在室内可不要玩火啊。”

　　“嗯。”随口应了声，随意地一松手，看着信纸在火焰中逐渐化成了灰烬并飘散而去，霸王这才再跟十代说：“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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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的“差不多”，是怎样的概念呢？
　　就是，距离那件事情的发生，还有时机上的盈余。

　　“霸王你总是安坐在室内，身手会退化的。”在走向花园的路上，十代笑得有些挑衅，“反正距离下午茶还有点时间，不如……我们现在就来比比剑吧？”
　　霸王对此表示无所谓，“随便你。”

　　这比剑，可不是指贵族之间那种能看不能打的表演。
　　——由于融和了对精灵属性和效果的各种运用，令精灵使之间的比剑增加了各种难以预料的变数。
　　而在单兵战力中，这可是精灵使的基本技能之一。
　　至于，为什么有了这项基本技能后，绝大部分精灵使还是倾向于用卡片决斗呢？
　　那是因为，后者在战胜对手的同时，可以把对手的灵魂之力收为己用——而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点的比剑，最多也就只能成为精灵使在无法调用力量的时候的防身之技罢了。
　　不过，既然是最后的防身之技，那自然是万万不可荒废呢。

　　没有穿戴那些烦人的护具，无论是霸王还是十代，他们都只是随手挑了把剑，之后就在练习厅中自动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就这样，这一场简单的比剑准备就绪。

　　“来了哦。”
　　十代知照了声，然后就拖着自己的双手剑慢跑了几步……小跑着近身上前的他蓦地一个矮身，手上一用劲，在即将冲到对方面前时又用力反手一抡。一道剑影就映着日光自下而上地往对方划去。
　　同时——“粘土侠。”
　　扬着恶作剧般的笑容念出精灵的名讳，十代给自己的这一击附加了地属性——顿时，那一剑的来势厚重了不少。

　　在活用精灵属性和效果这一方面，十代可算是高手。
　　而相较之下，霸王倒是不怎么使用精灵效果来辅助。

　　面对十代的抢攻，霸王平静地看着，直到那道剑影逼到眼前，他才不慌不忙地执起剑来。

　　骤眼看去，霸王使剑的架势轻盈而又敏捷，温文而又优雅，不慌不忙的，有着十足的贵族风范。
　　但十代很清楚，那不过是表面的东西而已。

　　噌——！
　　两剑的正峰架格到一起，瞬间溅出了微弱的火星。

　　明明大家都是用双手剑，但十代还是显然感觉到面对斩剑时才有的冲击。看了眼近距离那双始终平静的金色眼瞳，十代突然卸去手上的力量，任由自己的剑被推开之际，再旋身划着一道剑弧侧击对手。
　　对于这一下平常的进击，霸王只是瞄了眼，执剑的手轻松一提，轻易便荡开了。

　　见着一击不成，十代马上借力后退。可没想到下一刻，顺势前冲的霸王已经一剑砍来，杀得他只能连忙横剑挡格。

　　霸王的剑术并不是单纯看着漂亮，这点十代可是清楚得很。
　　同时，他还很清楚的——力量，才是霸王的剑术根本。

　　感觉到自己的动作被压制，十代毫不耽搁地又一声宣言：“羽翼侠！”
　　随即，一股气旋从十代的剑身蓦地吹出，巧妙地卸去了剑锋上的压力。
　　而见到自己这一砍劈被挡，霸王果断撤剑，然后又赶在十代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趁机一个疾步上前，举剑实行突刺。
　　这一下抢攻令十代完全落入守势——有些狼狈的他只能一边努力举剑格住这一道道剑影，一边往后试图拉开距离伺机进攻。

　　但霸王显然没打算再给十代机会。

　　在最后一下突刺中，霸王的剑顺势迅速横扫，利索地缠住十代的剑一旋。
　　由于这一下绞击，十代的剑登时飞脱。
　　“啊！”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脱手，十代下意识喊了声。
　　与此同时，没给十代以反应过来的机会，霸王淡淡地念了声：“羽翼侠。”
　　——不怎么用，可不代表不会用。
　　可惜十代对此完全措手不及，只能瞪大了双眼望向对方。
　　而就在他愣神的瞬间，回应霸王召唤的风很顺利就把他顺势带倒。下一刻，锃亮的剑身在他的脸颊旁边刺入地板。
　　整个比剑过程到此即时停住。

　　瞠圆了双目，十代怔怔地仰望，看着上头那双以咫尺之距默默地俯视自己的金色。

　　外头的阳光从房间巨大的落地窗透入，看在十代眼里，这光芒柔化了对方面容的线条，让那张平日冷冰冰硬梆梆的脸庞看上去柔和了不少。因为是微微垂着脑袋，所以有几缕发丝在那张白皙的脸上投落了浅浅的阴影。掩映着那双澄净的金色，就这么单纯地看着……会有种深不见底的错觉。
　　——当然，十代才不会如此的诗意。
　　所以他此刻的表现更为直接——他看呆了。

　　直至……

　　“认输不？”
　　霸王突然开口打破沉默。
　　这一句话也顺带成功唤回了十代神游的思绪——首先是一个激灵，然后是蹭地一下红热了脸颊，最后是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咪那样一把推开那个一直压在自己身上的霸王。
　　“认、认输啦！”
　　结结巴巴地丢下这句，之后十代又是一溜烟地冲出了练习厅。

　　望着已经不见人影的门口，难得跌坐在地上的霸王抬手捂了捂胸膛，默默地歪了歪脑袋，似乎是疑惑了一小会儿，之后才站起来，慢条斯理地往花园走去。

　　而此时此刻，在茶水间里。
　　扶着餐车，难以接受的十代似乎还在跟刚刚的自己暗暗地较着劲。

　　（该死的！）
　　用力捂着胸口像是刚跑完长跑那样，十代甚至觉得自己的脸颊还是红得不行。

　　——为什么当时的自己，会觉得一阵……紧张？

　　“呜……真是蠢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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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又输了。”
　　喝着自己的那杯奶茶，十代有些不甘心地咕哝着。

　　其实，十代的剑术并不差——恰恰相反，不论是他的剑术，还是他的决斗，放于全国，都是属于万人之上的级别。
　　当然，这前提是，对手不是霸王。

　　当然的当然是，十代对自己的水平也是有着足够清楚的认识。
　　不过一开始，可并不是这样呢。

　　想当初……

　　在时隔八年之后，已经十四岁的十代终于回到王宫，和霸王再次见面。

　　但随着之后当天的重聚，十代发现，现在的霸王已经成长为一位无比出色的王者。
　　尽管这八年里，十代也是一直在拼命地学习各种方面的知识，并且他也如愿成长为一名强大得被众人承认的精灵使，但这时候他发现，自己相对于霸王，还是差距得很远很远……

　　（明明当初是为了能成为守护霸王的存在才那么努力的，但是……）
　　看着强大、优秀得让人无法侧目的霸王，十代瞬间觉得自己的存在，挺多余的。

　　直到晚上。

　　“呐，霸王，我的房间在哪？”
　　“这里。”
　　“这里？”十代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左右望了望，“但这里不就是你的房间么？！”
　　“也是你的房间。”

　　“但是……”
　　十代半垂着视线，看上去似乎有些局促不安——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我只是你的仆人而已。”十代轻轻地、慢慢地这么说着，“我又怎可能有这个资格，去和你共用一张床……”

　　霸王不动声息地皱了下眉头，不知是因为这局促的话，还是因为这局促的表现。
　　“我们是双子。”他强调道。

　　“只不过……”
　　当十代还在犹豫着的时候，坐在床边的霸王突然伸手揪住十代的衣角。
　　那一双异于十代的金色眼瞳默默盯着十代，眼神波澜不惊。
　　——很奇怪呢……
　　随后，在十代还是怔愣的期间，霸王已经平淡地站起身来，走到十代面前，抬起双臂默默地就把人拥入自己怀里。

　　明明那个时候的霸王基本是面无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十代却觉得自己似乎能感觉到霸王的内心——霸王大致的想法，或者是他大致的心情……
　　——不需要再像当初那样，让你离开。

　　还记得当时的结果就是，十代还没反应过来，他自己就已经下意识地把头点了点。

　　说实话，无论是十代，还是霸王，他俩都早就已经过了习惯和别人分着同一张床睡的年龄，所以那个晚上有多于一半的时间，他们两个都醒着的。
　　在当时那片夜深人静中，这一对久别重逢的双子说起这八年里各自的事情——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十代在讲、霸王在听……直至十代终于抵不住困意而迷迷糊糊地首先睡去。

　　依稀间，十代感觉到似乎有人轻轻吻了他的额头一下，而且还有一句“晚安”。

　　而因为这一天，十代才真正确认了两件事。
　　一是，自己虽然挺强的，但还是要继续努力，因为霸王目前比自己还强。
　　二是，自己之于霸王，是特别的。
　　——当然，第二点，反之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