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半点水

6、第五章 起程

　　这天，冷风呼呼地卷起地上那积存不多的雪花，带着残碎的枝屑拍打来去过往的行人。天气固然寒冷，可是滇垣小镇的路口还是熙攘地挤满了人。任泉带着他从这有些破败的小镇中幸运考核来的三位学生：秦石，李丰秋，刘昌运，准备启程返回潜梵学校。刘敏元站在任泉的旁边，问道：“导师，该走了吧？”“等一下，让他们再跟家里人呆一会。”刘敏元看着在不远处正在接受家里人指导的这些孩子们，恍惚也回到了自己那年，那天。

　　秦明夫妇看着当年从上溪谷抱来的小石头，如今却要离开自己，虽然只是短暂的分离，可是谁又能做到离别时的坦荡与潇洒。秦明摸着小石头的脑袋，柔声道：“小石头，到了那边，不要与人争斗，也千万不要做坏事。自己要坚强。老爹还等着你回来做家的顶梁柱呢！”秦石轻轻地捶了一下秦明的大腿，问道：“爹爹，你的脚真的好了吗？那个大叔真的好厉害。小石头要努力，一定比他还厉害，等回来后爹爹就再也不怕受伤了。”“好了好了！”秦明似乎是为了坚定秦石的决心似的跺了几下脚。

　　方芳却是弯下了腰来，一双手颤抖地来回抚摸着秦石的小脑袋，强忍着嗓子里的哽咽，说道：“小石头，娘亲以后可就不再你身边了，记得要照顾好自己啊。冷了要自己添衣服，别让自己饿着，你还要长身体呢。回来后一定要长的壮壮地再跟你老爹比试啊！”“那，回来后还能骑大马吗？”小石头弱弱地问。“可以，可以...只要你喜欢！”方芳说着，就把小石头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深怕自己的不小心一松手，小石头就会溜走，还是那种一去就没有回来的可能那种。

　　“好了好了...他们该走了。”还是秦明看到那边的任泉似乎在做了一个出发的手势。半蹲下来抱了一下妻子，孩子。然后拍拍妻子的肩膀，柔声道：“是时候啦。”方芳虽是不忍，还是放开了紧抱的双手，拍了拍小石头。站起身，扭过头来。秦石奇怪地问道：“爹爹，娘亲是哭了吗？”“没有，你娘亲只是有点伤寒，不碍事的。等你回来一定要帮你娘亲看好啊。”秦明拍着妻子的后背向小石头说道。“恩！爹爹，娘亲，你们放心好了，小石头一定会回来的，而且肯定会比那个大叔更厉害。”

　　“小石头，快点啊。”却是李丰秋冲他招了招手，秦石朝他看去。见大家都已经准备好，马上就要出发了。对爹娘说道：“对了，爹爹，娘亲，我走了以后，记得帮我照顾小兔子哦。它都还不知道我已经走了呢，等它醒过来一定要告诉它啊。那，我走了。”“走吧。”秦明夫妇点头应道。

　　镇长这时也走到任泉身边，说道：“大人，他们还是小孩子，以后还是要拜托您多多照顾了。”“放心吧，镇长。有我在，不会让这些孩子受委屈的。”任泉也知道这些家长心中所想，他们虽然口中说的要孩子博什么富贵回来，其实还是平安最好。任泉看了看镇上的人们，说道：“大家请回去吧，只要有我任泉在，就绝对不会让这些孩子受委屈的。”

　　任泉说完这句话，就转身上了那早已准备好要启程的马车。一声鞭响，车轮滚滚而动，向前驶去。秦石，李丰秋，刘昌运掀开车窗的帘子，冲着那仍站在路口没有离的人群喊去。或许是因为声音有点小，或者是风声太大，喊的什么，人群中应该没有听到，因为没有人回应。只是人们的手开始抬起，冲着那两辆远去的马车摇摆起来。

　　车轮滚滚，就这样离镇子越来越远。小孩子是不懂什么叫离别的，在他们眼里只是少了些那么些可以和自己一同耍完的好伴，少了那么些可以让自己依赖的熟悉的面孔，少了些那么些可以让自己有亲切的感觉的亲人。很快，他们那些分开时的不舍都转移到对路上的新鲜事上。任泉也是为了和这三个孩子培养一下感情，当然，主要也是为了和那个不懂自己元素感应超等含义的秦石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刚开始，秦石他们对这位镇子里的人称为大人的奇怪大叔是不怎么有什么好感的。不过，一路上，这位大叔一直表现得很好，对他们三个一直很照顾，再加上，这边也没多少人，孩子们就和这位“大叔”渐渐变得熟络起来。

　　秦石他们离开镇子去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和家里人一起去临近的另一个镇子置办东西而已，这一路上碰到好多新奇好玩的东西，就叽叽喳喳个不停，任泉为了讨好孩子们，一路走走停停，顺便自己还给孩子们买了些玩具。期间，秦石他们拿任泉的钱给他买了一个小木头人，却是惹得任泉心里一阵莫名的感动，还有一阵淡淡地心酸的感觉。
　　夜的幕帘也开始拉了下来，是在提醒来去过往忙碌的行人：劳碌的一天已经过去，现在该回去休息了。任泉他们没赶上好地界，这天晚上只好在这荒郊之处扎下营地。在各自帐篷里升起一堆篝火，和着暖意安静地睡去。出于安全的考虑，任泉特意留了几个人轮流守夜，以备有山贼的偷袭。

　　午夜更深的时候，大家安睡的安睡，即便是守夜的人也是开始顶不住嗜睡的诱惑，眼皮开始上下翻滚起来。一切就是如此的安静，看起来也是那么的平静。若是会有吟游诗人在此，只怕会彻夜不眠，起身游走在皓月之下，歌颂世界的美好与宁静。可就在大家都困意难耐的时候，远处惹得土地震荡的哒哒马蹄声朝这个方向驶来。

　　守夜的人揉了揉懵松的双眼，仔细瞅了瞅，只见大约有十几匹马急急地朝这边跑来，守夜的人坚信他们看到了营地的篝火，可是却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只好向着那边帐篷喊道：“有马贼！马贼来袭！”

　　听到报警声的任泉和刘敏元赶紧从帐篷里冲了出来，因为刘敏元是为了看着秦石他们几个，而睡在同一个帐篷里，连带着秦石他们也被惊醒了，好奇地跟着出来，看一下所谓的马贼到底什么模样。

　　任泉来到营地的前面，冲前面看去，看到那些人一副马贼式装扮。心下立即明白，这群马贼把他们当做普通过路的行人准备抢劫了。本来依着任泉的火爆脾气，碰到这群劫匪，早就一个“火天幕”烧了过去，现在因为身旁还有这么几个孩子，怕万一打斗了起来。被这些马贼伤了，那可就是一大损失了。想了一下，立即冲前方喊道：“在下是潜梵学校的导师，不知前面的是哪位朋友？”

　　这时已经走到营地前十米处，正准备大肆掠夺的马贼有点惊呆了，因为在大陆上有着这样一句话：你可以得罪一方势力，但你不可以得罪学校，因为得罪了学校，几乎就是得罪了整个国家的所有势力。马贼的头子马三邦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来截这些人呢，心里一直在懊悔。想到：一定是老二这小子，搞的什么情报，说不定这小子就等着老子死了，自己好上位呢。

　　可是现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让他想到那么多了。只得挤出一个笑脸来，说道：“哦，原来是潜梵学校的导师，久仰大名啊。在下和几个兄弟只是路过，打扰了各位的休息，实在是愧疚啊。兄弟几个这就走。您多包涵。”

　　任泉也不想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界闹将开来，便应道：“既然这样，就不留几位了。请吧！”马三邦看了一眼任泉，浑身火元素满溢，知道今天肯定是不能得罪的。告了声罪，冲后面的几个兄弟招了一下鞭子，打了个暗势，正要离去。却听得一声脆响：“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