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私自离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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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点头，认真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巧妙的法子。”
段迟难以置信地看着云起一会儿，然后开心地笑起来了，似是找到了知音一样，很江湖气地搭住云起的肩膀：“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他扭头对着一旁咬手指的莫晚筠说：“小……嗯，晚筠呀，你要努力修炼到筑基层，你看看云起师妹。”
莫晚筠鼓着腮帮子，瘪了瘪嘴，竟似是要哭。
段迟慌了：“你别哭呀，我开玩笑的。”
莫晚筠张了张嘴，指着一个牙洞：“牙掉了……”
段迟甩头：“我以为是什么事，掉牙我也掉呀！”
莫晚筠摇了摇头，带着哭声道：“我把牙吞进去了……”
段迟也愣了愣，不知所措道：“那……你觉得肚子痛吗？”
云起叹口气，拉住莫晚筠的手耐心问道：“别怕，喉咙难受吗？”
莫晚筠害怕地摇头：“吞进去了。”
“那没事，许多人换牙的时候都会把换下来的牙齿吞进去。”云起揉了揉莫晚筠的脑袋，一脸温和道。
莫晚筠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云起，然后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牙洞，手指上满是血。云起赶紧拉着他回了长极殿。
回到长极殿后，怀宁师兄也被惊动了，后来才知道不过是莫晚筠把牙齿吞下肚子，不由得好笑地去弄来了盐水让他漱口。
趁着怀宁将莫晚筠拉走的空隙，段迟紧跟着云起，小声道：“别忘了我们的交易。你弟弟的事情我需要一小段时间，事成之后，我会告诉你阵法的布置之法以及使用之法。”
云起低头想了想：“这项交易也该有个期限，这样子，在我进入南面学堂之前，我只帮你经史这一课。”
段迟满不在乎道：“成交！”反正，他只需要经史一课通过便好。
对于作弊一事，云起自然也知道若是被发现，免不了一顿责罚。但是，想了想，术业有专攻，段迟于术法上是奇才，对经史一课却极为厌烦。就算她不答应这一项交易，他也会找尽其他办法过关的。
但是，另一方面来说，云起对这件事内心里也是有几分挣扎的。经史一课的任课先生正是怀止。若是被抓包到帮人作弊，她以后的日子真不知道要如何混下去。
这事情过去了一个月，云起的日子越发地难过起来了。因为怀止上课的时候，总喜欢扯到一半就把云起叫起来回答问题。
其实有时候，云起也分不清怀止这到底是不是公报私仇，因为他对其他回答不上问题的弟子同样也是冷嘲热讽。云起的情况倒还算好，段迟则是更惨，动不动就被罚抄经史课本，搞到后来，他忍无可忍地跟云起抱怨有一天他要发明一种抄书的术法。
云起对此表示热烈欢迎，刚入学堂的那些日子，她对史书根本就不熟悉，所以也没少被怀止借机罚抄课本。
这一天正是练字识字课程，先生是怀宁师兄的师父玄极长老。云起认得他，在留仙峰他们有过一面之缘。他扫视一下全班，目光还在云起的身上停顿了一下。
字帖发了下来，云起小心翼翼地拿过字帖铺开放在桌上。这些字帖都是玄极长老亲自临摹的，每人一张，若是污损了会被责罚的。
云起正临摹着，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她手一抖，回头一看，原来是段迟。
她没好气道：“你练好了吗？”
段迟嘿嘿一笑：“练好了。”
云起心下狐疑，转头看他的桌案上，果然有好几张练好的字帖。
“他用术法驱魂役灵写的。”莫晚筠转过头来插嘴。
段迟得意地看着云起的反应，云起“哦”了一声，低下头接着练字。
他急了，两手撑在桌子上，逼近云起：“你倒是说句话啊！”
云起抬眼看着他，皱眉道：“你术法上天赋极高，经史你不喜欢也罢，只是连练字都要这么蒙混过去么？”
满心等待夸奖的段迟愣了愣，哼道：“不跟你说了。”
他走了几步，又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还没跟云起说，又懊恼地跑回来。
“喂，你快点写，你弟弟的事情我帮你解决了。”
云起慢条斯理地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毛笔，拈着宣纸的两角，吹了吹。
收好东西，她就被心急的段迟半拖半拉着出去了。
两人风一样地刮过走廊，来到了长极殿的后面。
长极殿是建在悬崖边上的，崖下是一条东去的大江。
云起乍一站在崖边，看到下面便是湍急的江流，不禁有几分心悸。她皱了皱眉，回头却看见段迟从怀里掏出一只纸折的鸟，他又掏出了一支笔，在鸟的翅膀上画了符咒。
符成，他将鸟托在掌心，运气。符咒发出了亮绿色的微光，那只纸鸟飞起来，慢慢变大。在一片旺盛的绿光中，一只白色的鸟渐渐地出现在眼前。那只鸟停在空中，冲着段迟鸣叫了几声。
段迟看着云起脸上露出的几分讶异之色，不由得得意地拉着她的手把她拖上鸟背。云起难以置信地摸着鸟背，手底下柔软温热的触感是真实的。
白色大鸟飞过江面，一阵凉风迎面而来。鸟背上，两个孩子紧紧地靠在一起。云起低头看着宽阔的江面，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你会御剑吧？”段迟忽然转头来问道。
“嗯，师尊教过。”
“那好，等下我真气支撑不住，你要及时祭出剑哈！”
云起又好气又好笑，还是严肃道：“不是要告诉我传送阵的用法吗？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们去沧水。”段迟这才慢悠悠道。
“沧水？”云起顿了下，“你要离山！”
段迟低声道：“这传送阵需要强大外力支撑，沧水一带是上古战场，我想去看看有没有可以用的宝贝。”
“可是会被发现的。”云起对此颇不赞同，见段迟一脸决意，她迟疑着起身就要御剑离开。
“喂，别动！”段迟叫了声，整只白鸟猛地剧烈晃动起来。两人在空中晃来晃去的，云起心急之下祭出云清剑，御剑浮在一旁。
段迟还在鸟背上，他御不住鸟，整个人在鸟背上跟着颠飞的鸟摇摇晃晃。他看了一眼下面深不可测的大江，脸都白了。
“快，过来！”云起伸出手去。
“过来！”云起又叫了声，段迟扭头看着云起伸出的手，迟疑了片刻，松开手，猛地跳上了云清剑。云起紧紧地抓住段迟的手，又用真气御飞得稳一点。
幸亏云起近日来的修为猛进，才能用真气挡住段迟的冲力。
段迟一离开，那只白色的大立马鸟迅速缩小，变回了原来的纸鸟，被风吹飞，哗啦啦地飞向远方的天际，最后被狂风压到水里去了。
段迟心里后怕，出了一身冷汗，紧紧地抱住云起的腰不放手。
过了会儿，段迟才闷闷道：“我不要回去，暮云起，你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云起本来就打算回去，只得耐心地劝他：“我没有反悔，只是你能保证我们这样贸然出去不会遇到危险。”
段迟哼哼道：“什么危险？”他都偷跑了好多次了，这个师妹怎么那么爱大惊小怪。
云起气笑：“我都忘记了你上课不听讲的，怀止师兄讲过，最近妖魔两界开始不安分起来了。师尊也托师兄传话给我，让我千万要小心，不要擅自离山。”
段迟不吭声，过了会儿接着说：“依你的说法，那么我那传送阵便做不成了？你这不是想反悔是什么！”
云起怕强行带他回去，引起他的逆反心理，便耐心地劝道：“你说，成绩重要还是小命重要？”
段迟一心认为云起是在反悔，便没好气道：“我们修真者可以日行千里，你速度快点的话，一炷香之内就可以到达沧水了。那个破地方也没什么的，人界还有什么人打得过我们不成？”
云起见劝说无果，也不好在空中和他争执，再者两人实在是飞得够远的了，便不再反驳他。
眼看要飞出长祁的地界，忽然听到身后有人怒喝：“站住！”
云起心一惊，差点掉下剑去。
眼一花，身前便站了个人。
怀止御云浮在空中，扶剑站在他们面前。
“回去！”
怀止的制止正合了云起的意，她正想御剑回去，段迟却猛地捉住她的手，冷冷道：“你会后悔的！”明明是一个少年，这句话却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带着几分狠意。
云起迟疑片刻，最后才在心里叹口气，上了贼船了。
一条船上的人，她还能怎么样，也许一开始她就不该答应段迟的交易。不过，如果时间再次倒流，她也许还会是那个选择。
于她而言，阿桑就像是她的亲弟弟，她无法扔下他。这种感情并不是所谓的恩情，也并非出自道义，而是一种近乎相依为命般的亲情。在这个世上，在没有遇到师尊和师兄之前，阿桑就和她在一起了，他们一起同甘共苦过那么多日子。
就算阿桑是一个包袱，她也背得心甘情愿。
她用眼角扫视下四周，没有其他人，只有怀止一人追上来。她的修为和怀止的修为差得可不是一个两个层次，想趁空而逃的几率微乎其微。
见他们不动，怀止缓缓拔剑，横剑在他们身前。
“若你们执意要离开，须得打败我再说！”
云起愣了愣，侧头和身后的段迟对了个眼色。
段迟凑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若有把握冲出去，我便有把握搞定怀止师兄。”
云起有点猜到段迟要对付怀止的法子会是什么，若真是她想的那样子，日后他们从沧水回长祁估计别想混日子了。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私自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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