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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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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碎心草是何种东西?”司马跃边看着刚递上来的调查报告,边问道。
招待上官瑞麟一行的点心出了问题,虽只有国师之子出了异状,但此事可大可小,一个处理不慎,便会引起两国纷争,着实令人头疼,自从得到消息以后,司马跃的眉头还没舒展过。
“回陛下,碎心草是生长于北方的一种植物,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在我乌其,也有厨子将晒干碾碎后的碎心草沫用做调味料,增加食物的香味。”回报的医侍在下面恭敬的回禀道。
“能吃?那就不是碎心草的缘故了?”抚着紧紧皱起的眉头,司马跃愈加困惑。
座下,南风竟时与上官瑞麟相视一眼,心中了然,对方选择碎心草,目标很明确。想不到这乌其,竟真有人敢向自己一行动手。
“哦,这……回禀陛下。这碎心草本来是无毒,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再吞吞吐吐的话,你就永远也不用说了!”司马跃一向的好脾气,此时也快维持不住了。
“是,是,是……回陛下,碎心草与碧波水相克。用过碧波水之人,不能食用碎心草,否则两者相遇,轻则休克,重则中毒丧命。”
“慢着,慢着……这碧波水又是什么?”司马跃恨不得找人把面前的医侍拖出去,老是说不到重点。
“陛下……”缓缓的一声唤,让即将爆发的司马跃安静了下来,却是丞相卫平山走进殿內。
“这碧波水,还是请第一公子来给陛下介绍吧。”在司马跃右下的位子坐定,卫平山淡淡开口。
“上官公子?”
“是,陛下。碧波水是指朝熙境内碧波湖之水。碧波湖水清澈流香,有凝神安心之效,为朝熙皇家御用。”卫平山在这个时刻出现,指定自己作答,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成功的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那点心和茶水之中可曾验出碧波水?”
“回陛下,并无。”
“既然没有,那相克之说从何而来?”
“陛下,碧波水一旦食用过,便会融入体内,取用过一次,便不可再碰碎心草。”医侍战战兢兢的把最重要的话给说出了口,担着冒犯国师之子的嫌疑,实在是吓的厉害啊。
“你的意思是……”司马跃忽然明白了医侍话中的意思。国师之子,很有可能接触过碧波水,朝熙皇室所用之水。至于是如何接触到的……
眼见一旁的卫平山正一脸趣味的等着自己把下面的话说出口,司马跃忽然一阵恼意,怒道:“无凭无据,就知道胡乱猜测!莫不是你这医侍无能,便编排起借口来了吧!”
“陛下,陛下饶命,臣不敢!”医侍下的连连磕头,嘴里一个劲的求饶。虽然只是怀疑,但自己把那点心验了一边又一边,只有这碎心草可疑。
“来人,把这医侍拖下去!找宫里最好的医侍,重新检验,定要把问题给查清楚了!”
一声令下,倒霉的医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两个侍卫架了出去,一路哭饶声不断,直至消失不见。
“陛下!”等司马跃撒完了气,卫平山才又开了口:“陛下切莫动气。这碎心草本是我乌其调味所用,或许只是摘星楼的管事一时疏忽,未曾向厨子提醒有远客而到。若是如此,有错当罚,又何必把事情闹大。上官公子,你说是吗?”
“丞相所言甚是。”谁也不会相信偌大的摘星楼会犯此种失误,但面上,还是只能顺口应和。
“听说萧雨将云少爷送去就医了?”卫平山眼神一扫平静如山的南风竟时,“不如等他回来,问明了状况,再说不迟。也许,云少爷只是吃坏了肚子而已……”说完,卫平山哈哈大笑。
“吃坏了肚子?”司马跃很认真的低头思考了一番,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南风竟时心头暗骂,庆云都痛成那样子了,嘴角的血迹众人看的明明白白,能是吃坏肚子?亏得卫平山想出了这个荒唐的理由,还真是……心中嘀咕,面子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医侍不提还好,刚才那一句“碧波水一旦食用过,便会融入体内”倒是让南风竟时想起来,庆云在公子府用过醒酒汤,那煮汤的水……若真是那样,庆云的身份,只怕又要生变了。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无奈啊无奈~
“陛下,萧雨公子回来了。”一声通传之后,萧雨进入了殿内。
萧雨尚来不及见礼,司马跃便急忙出声询问。“怎样?云少爷情况如何?”
“回陛下,经过医治,燕云少爷已经无碍。稍后会有人将其送去国师府。”
南风竟时早已猜到萧雨是去找了太长生,所以一直以来并未过多的担心庆云的伤势。此时萧雨亲口确定庆云已无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无碍就好,无碍就好!那这医者可曾说明这病因?”
太长生是交代过如何回南风竟时,只是此时司马跃问起,萧雨不敢大意。联想到同吃了白玉糕的另几人并无碍,便含糊道:“医者并无多说,只道云少爷体质非常,寻常人无害的东西,他食用后也可能反应剧烈。”
本还担心萧雨的直性子说错话,此时听见这番回答,南风竟时倒是一愣神,心中暗道这一来一回,小雨长进不少。
司马跃沉默了许久,才道:“来人,带上调理的药材去国师府,转告燕云少爷,好好修养。身子大好之时,本国君亲自召见。”
见宫人领命而去,司马跃转过头对卫平山道:“丞相先见之名,如此看来,燕云少爷倒真像是吃坏肚子而已。”
嗯?卫平山闻言一愣,直觉司马跃话中有话,却一时摸不到头绪,因而也没太放在心上。
“逆天借命”,有家客栈二层的客房内,庆云反复的念叨着这四个字。
“师傅的意思是……云儿本不应该出生?”
“云儿……”太长生明白,真相对于刚满十五岁的庆云来说,是那么的残酷,但事到如今,已经不能不说了。
“十五年前,为师下山寻找走失的云兽,下山的头几天借宿在乌其与朝熙边境的一户农家。有天晚上,农户家的门被人敲开,竟是一位奄奄一息的女子。女子身受重伤,危在旦夕,为师出手救治之时,才发现该女子已身怀有孕三月有余。依照当时的情形,女子身子过于虚弱,肚中的孩儿是万万保不住了。”
“为师如实的将情况告知那名女子,但那女子却轻轻一笑,说道‘那便用我剩下的命换取我孩儿的生机吧’。她说,这肚中的孩儿,必须保住。”
太长生抬头看了眼,庆云眼中已经满含泪水,正紧紧的用手捂住了嘴巴。
“若是换在寻常人家,为师是万万不会答应这种请求的。但那名女子,却告诉为师一个秘密。云儿,你可知道是何秘密?”
“玉……鲮……”
太长生点点头,自己猜的没错,小木头早就对身世有所察觉。
“那名女子正是玉鲮公主—玉娇龙,在她苦苦哀求之下,为师最终答应了她。逆天借命,用聚气凝形之术助她产下孩儿。而她……只来得及给孩子取名‘卿云’。”
太长生没有讲,但庆云可以想象,逆天借命,助一个三个月大的胎儿成形,并生产下来会是何种的艰辛。
言语已经表达不出心中的震动,庆云用牙狠狠的咬着自己的手,咬到嘴唇发紫,咬到眼中的泪水溢了出来,咬到嘴角带了血丝,却还是不愿意松开。
原来,原来自己,真的是龙玉的孩子,靖王府的孩子。
太长生长长的叹了口气,“云儿,你母亲曾留下一句话,‘这孩子活着便是希望,纵使不愿意回到玉鲮族,也没有人会怪她的。’”
庆云闻言,心头又一阵感动,玉娇龙以自己的命,换来了自己的生机,却还不忍心将玉鲮族背负的仇恨加诸到自己身上,只希望自己好好活着。
“娘……娘……”终于,唔咽了几下,庆云再次放声大哭了起来。
待得庆云哭过之后,平静下来,太长生从身上取出一粒闪着蓝光的小珠子:“云儿的身世,注定了前路不再平坦。以后,师傅不在身边,自己多加小心。”
“师傅……”庆云接过小珠子,却不明白其作用。
“记得随身带在身上,就好像……好像师傅一路陪着你。”
“是,师傅……呜呜呜”收起小珠子,庆云又忍不住一阵轻泣。
“看看,今日云儿哭的可比十五年来都多了,脸都哭成小花猫了。”太长生被这悲伤的临别气氛弄的也快哭出来了,抽了几下鼻子,急忙转移话题。
“才不是呢!”庆云用衣袖抹了把脸,“等云儿过了劫,可以的话,能回云梯山吗?”
太长生勉强笑道,“当然,到时候,云儿不来找师傅,师傅也会下山把你抓回去。”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送庆云回到国师府后,太长生趁夜再去了趟乌其皇宫,便启程离开,回云梯山去了。
待得太长生离开之后,庆云才想起来,自己忘了问小雨的事。不过既然他都答应了以后都护着自己,那就不急着去问清楚了,来日方长。
第二日,乌其皇宫门口贴出了悬赏告示,寻找司马跃最宠爱的“猫”,据说此“猫”带着虎纹,陪伴司马跃长达十五年之久,昨夜不慎走失。若有提供线索者,重赏!若有寻回者,重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