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是戚少商》瞳如漆

2、第 2 章

　　耳朵边上有人在哭，很大声。

　　顾惜朝的手指动了一下，眼睛艰难的撑开一条缝。

　　“医生！医生！他醒了吧！”

　　“小商---小商-----”

　　“----”

　　一只手伸过来掀了掀他的眼皮，眼前有黄色灯光在瞳孔上晃动照射了一下，带着口罩的医生转过头对着身旁的人说：“这只是病人无意识的反应，他的伤没有大碍，应该很快会醒过来。”

　　“小商----”另一张脸挤过来俯看着他，是戚妈妈白白胖胖的脸。

　　为什么要叫我小商？顾惜朝动了动嘴唇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头太疼了！我就睡一会，一会就好，顾惜朝疲惫的将眼皮闭上。

　　等他真真正正的完全醒过来已经是三天后，病房里爸爸妈妈都在一脸担心忧惧表情，病床边一边一个握着他的手。

　　顾惜朝想笑，这一直是他希望出现的情景，只可惜人却不对。

　　“戚叔叔--戚阿姨---”他脑袋里尚是蒙蒙的，看着眼前戚少商的妈妈哗的一声哭开来。

　　“小商---我是妈妈呀----医生----医生-----”

　　主治医生进来的时候顾惜朝手里握了个不锈钢的勺子正发呆。勺子是从旁边的乐扣杯子上拿过来的，簇新闪亮。他的手无意识的转动着，一会正面一会反面，倒影里那张脸跟小时候游园在哈哈镜里看见的一样扭曲可笑。顾惜朝笑不出来，那是----戚少商的脸------

　　“这没什么问题啊---”医生做了常规检查，拿着病历刷刷刷的记。

　　“可他刚才叫我阿姨来着！”戚妈妈眼泪还挂在脸上，戚爸爸拖了她站旁边以免打扰医生诊疗。

　　“怎么回事？要不下午再做个核磁共振？”

　　医生表情凝重起来，毕竟脑袋里的事情谁都不敢怠慢。更何况让做啥检查就做啥检查诊疗费不拖不欠的优质病患也不多。

　　“顾--惜朝呢？我要见顾惜朝！”医生看着那孩子把头抬起来，大眼睛直愣愣的脸色有些惨白。

　　“跟你一起送进来的那个男孩子吗？他的病房在隔壁呐---”那孩子瞪着他，僵持了一会似乎在消化得到的信息。

　　“我---很多东西不记得了----只记得跟他一起过马路----他伤得重吗？”顾惜朝掀了被子跌跌撞撞的要往门口走。

　　“哎----你去哪儿啊！现在不能下床！”医生跟旁边站着的护士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把人摁住。

　　“让他过去看看吧，我们家孩子跟隔壁那孩子从小一块长大的，是最好的朋友。”戚向东过来把儿子一把搀住了，抱歉的跟医生点了下头。

　　这究竟都发生什么了？如果我是戚少商？那隔壁躺着的是谁？顾惜朝吗？

　　顾惜朝抿了唇白着脸往隔壁走，推开门窗户跟前逆光站了一抹修长的影子。

　　走近了一看果然是自己，头上打了绷带手臂也上着夹板神情却还不算太憔悴，顾惜朝松了一口气。

　　“喂---你还好吧------”

　　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转过来湿漉漉的望着自己忽的笑了。

　　顾惜朝有些恼怒在自己脸上出现这种只有戚少商会露出的小白痴一样的神情。笑鬼啊笑！你都没有自觉我们有大麻烦了吗？

　　“哥哥-----你的头也长小虫虫了吗？”那家伙天真无邪的歪了一下脑袋问道。

　　顾惜朝觉得大脑有些短路，什么哥哥？什么小虫虫？他探询求助的目光不自觉的移到身边的戚爸爸身上。

　　“小朝的情况有点复杂，医生说也许是头部受到撞击的缘故，他的智力现在只有8岁。”戚爸爸也有些难过，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8岁---你是说-----他傻了？”

　　顾惜朝盯着窗户跟前的家伙，过了好一会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喂！你跟我开玩笑的吧！戚少商！你跟我开玩笑的吧！”

　　顾惜朝抓了他的肩膀前后摇晃，手臂没力气应该也没抓疼他可那双眼睛立刻雾气蒙蒙。看上去实在不像是装的。

　　“哥哥---疼----”自己的样子一定非常吓人，那家伙惊惧的往后缩着，背弓得像只虾。

　　疼？！疼死你才好！惹麻烦的家伙！顾惜朝咬牙切齿，我他妈的那天就不该出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