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荡漾》漂白fleach

48、四十八

　　冬日的阳光，灰凉地落在冒着寒气的栉比建筑物上，若断若续；存在的支架，浸透了深沉褐色的忧伤，悠悠半悬着，短暂坍塌，如若牵绊已没有了意义，何必还要华丽地掩饰，血红的成全，表达了用情到了极致。
　　破晓急匆匆地向客运站走去，再过十分钟，寒得雨就到X县城了，她准备在客车停车的地方等他，尽管她极力地扩展着脑细胞的想象力，却没有超常发挥出一个明确妥善的未来闪影，棋盘是摆上了，每一步都举足轻重，此时不宜冲动，不宜盲目，给自己点流动的空间，运筹帷幄，避开鲁莽后产生满盘皆输的局面，因爱情摇动，就得先把爱情纯粹，唉，想到得雨诚恳俊美的样子，象被抽了嘴巴一样，无颜示众，
　　“想什么呢？冷不冷，怎么出来不知道带个围巾？”
　　那朝鲜中国话，带着关怀，把破晓从无尽的愧疚里拽了出来，有双大手温暖地罩住她的耳朵，挺拔伟岸的得雨爱怜地面对着她，
　　“接你呢？你从哪儿下来的，我都没有看到你？”
　　破晓不自然地左右望望，
　　“小姐，就在你面前下的车，你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我挥手你都不理？”
　　破晓不敢直视他清澈光泽的眼睛，伸手摸摸他青白的鼻子，转移了话题，
　　“得雨，你脸冻的通红的，为什么鼻子却象石膏粘上的，是不是没有末梢神经啊？”
　　“我也很困惑啊，从小就象不过血一样，但是捏着也痛的，不会因为这个影响终身大事吧？”得雨侧过身，搂着破晓的肩，
　　“你提醒的对，值得悔婚，多少也算残疾了，”破晓有意往前一转，挣开得雨的拥抱，面对着他，天晓得为什么，和飞飞有了那层关系后，竟不自觉地抵触得别人的亲近了，
　　“你不能甩了我吧，算了，一会儿再讨论这个吧，快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啊？”得雨根本没在意破晓的反常，很男人的伸手拉着破晓的手，迷人的笑容仍挂在脸上，继续说着，
　　“吃什么？这地方还有什么我们没吃过的？尽管说。”
　　“哦，是啊，你每次来，快吃遍这个小城了，对了，有一家俄罗斯餐厅，俄式西餐吃过吗？”破晓没有理由再挣脱得雨的手，只好任其握着，心情很复杂，
　　“还真没吃过，这有吗？你还不知道吧，我母亲有一半俄罗斯血统，走，去尝尝，以前为什么没提过，新开的吗？”
　　得雨那里知道，那段日子，只要和飞飞有关联的事，全让破晓定为雷区，从不触及，
　　“不是，只是没有想起来，”破晓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和飞飞吃大肉串的情景，禁不住笑出了声，得雨高挑英眉侧望她，不解地问，
　　“什么事，这么高兴？”边说边把破晓拉进停下的出租车里，一想到飞飞，破晓忘了刚才和得雨保持的距离，象以前一样自然地挽着得雨的胳膊，一五一十、绘声绘色地把那天自己的糗事讲给了他听，下了车进了大厅时，破晓还在谈当时的细节，得雨被破晓搞笑的事，逗的乐呵呵的，眯着眼问，
　　“你能不能让那日的情景更真实地再现一下？让我体会体会。”
　　破晓掐他一点肉，含嗔带怒地瞪着他，得雨爽朗地大笑了，
　　“你好，请二位往楼上走！”服务员行着礼，得雨生怕破晓使性子，右臂夹住破晓的胳膊，左手握着她的手，走向楼梯，破晓做个鼻子嘴巴聚在一起的表情，两人笑着走了上去，根本没留意到，楼下大厅最里面，坐着的南飞飞和林峰，最糟糕的是，南飞飞的视线正好映射吧台，那一幕，刺激到了飞飞，血液凝固了般，表情也僵硬了，猜疑、不置信、难过、妒忌等等多种情绪蜂拥而上，让她坐如针毡，对面的林峰，诧异地看着一时失措的飞飞，不由得顺着她的目光转回头，吧台除了两个收银员外，没见有什么异常的，他琢磨不透，只好继续刚才的话题，
　　“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理由吗？为什么突然要悔婚？我究竟那里做的不够，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去改的？”林峰一脸不安，忧心地问，
　　“不是你做的不好，是我有问题，我也才明白，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身上某些特征太象我以前一个深爱的人，所以我不想再错下去了，林峰，真的对不起。”
　　飞飞调整着刚才差点失控的举止，视线转移回来，诚心地面对林峰说，
　　林峰那刚毅的脸惨白如纸，定定地看着这个自己为之痴狂的美艳女子，愤然地，
　　“如果我不同意呢？为什么不给我点时间证明给你看，我相信你会爱上我的？”
　　飞飞苦笑了，“林峰，别怪我这么残忍，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会更对不起你的，和你开始交往时，我就逼着自己忘了过去的一切，试过爱你，想你的优秀，想你的才华横溢，想你的为人坦诚，可是，我的心已不属于我自己了，又怎么能给你呢，我曾千方百计地逼自己和你进行下去，现在看，一切都枉然了，从爱上她起，就注定装不下任何人了。”飞飞说到这儿，泪珠悄然落下，那个爱人正挎着一个英俊的男子在楼上不知怎么风流呢？
　　“他过来找你了，你见过他了？失踪的这两天你和他在一起？破晓和你和他都有关系，是吗，所以你们？”林峰紧蹙双眉，双手交叉来回搓着，吐出的声音无比凄凉，
　　“是的。”飞飞坚定地迎视着他，不想再拖泥带水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她必须果断，她爱破晓，虽然这样就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危险的位置上，她不在乎，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那地方就是快乐的天堂，她再次坚定着选择。
　　林峰端起眼前的白酒，一饮而进，自嘲地一笑，“不想说了，你好字为之吧。”站起来，最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飞飞，跄跄踉踉地转过身，忍着的泪落下，却没有回头。
　　南飞飞目送着那个伤心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九个多月的相处就这样成为陌路，心里也同样难过，但她不能骗林峰，如果不绝情点只能让他还抱有幻想，会更害他，彻底地离开，才是更好的，因为他有权利，得到另外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爱，林峰，请好好开始你自己的生活吧。
　　破晓上了楼，凭记忆，走进最初和飞飞一起的雅间里，两人刚坐下，得雨就一本正经地对服务员说，
　　“给我上十串大肉串！”声音模仿着破晓的，服务员满脸堆着笑，有点不知所措地立在哪儿，
　　破晓以为他故意捉弄自己，接过服务手上的菜谱，指了指上面的几个菜，微笑着，“别听他的，上一串就行了，”
　　服务员应着刚要往外走，
　　“服务员，上十串，我认真的，”得雨一点开玩笑的表情也没有，
　　“干嘛啊？”破晓莫名地问，
　　“十串大肉串，完成你一个未实现的心愿，吃不了，打包，店里还有那么多人吗？有福共享啊。”得雨就是这样，总会在不经意间温暖你的心，让你倍受宠爱，只是今天，破晓一想到这儿，格外内疚，如果得雨知道自己下定决心和他分手，不知会怎样的伤心，一时殷勤起来，一会儿倒酒，一会儿夹菜，一会把肉串切成片，包在面包片里，送给得雨，在得雨眼前象只加倍的大蚊子，嗡嗡地晃来晃去，忙的不亦乐乎，
　　“等等，晓晓，坐下别动，你好好吃自己的，照顾好自己就行，来X县城一路的颠簸我都没事，可现在，让你晃的有点晕车的感觉了。”得雨不明白破晓为什么突然这么讨好他，隐隐不安，
　　“哦，我只想对你好点，唉，”破晓让他这么一说，才发觉自己举止确实过了，而且有点虚张声势了，太假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你的这种好让人没底了，有什么事，你还是直接说吧，我不想一直这么忐忑，”得雨诚恳地告诉破晓时，强烈的有种万物倾斜感，
　　“我。。。。。。”破晓刚想讲明，手机响了，是飞飞？对得雨做了一个接电话的手势，得雨点点头，“你好，飞飞。”
　　“挺有礼貌呢，打扰你的好事了？”本来在楼下看着破晓和一俊男打情骂俏地上了楼，就已经怒火胸中烧了，一听破晓客气的称谓，大概是为了那个男人，故作疏远地和自己拉开距离，更是火上浇油了，
　　“你说什么？我现在有事，忙完了给你打电话吧？”这种情形下，破晓不想当着得雨的面和飞飞讲太多，她尽量安抚飞飞尽快结束通话，
　　“怎么的，影响你了，你在什么地方呢？和谁在一起？”飞飞现在已经热血沸腾了，觉得委曲的要命，问完后又后悔了，怕破晓撒谎骗自己，象田伟一样得到自己后，就背着她在外朝三暮四地，
　　“在俄罗斯大肉串，你领我来的那个地主，我男朋友中午刚从雪城来，一起吃点饭？”破晓尽量平和地讲这番话，故意把男朋友三字语气重点，希望飞飞能明白她此刻的处境，
　　“行啊，许破晓，你个土耳其大骗子，你想脚踏两只船，是不？”飞飞炉火正旺，醋意正浓，那有心情和你破晓玩默契，得雨虽然听不清说什么，但电话里的喊声还能听到，不禁投来猜疑的目光，
　　“开什么玩笑？飞飞，别吵了，哦，晚上再和你联系。”破晓真要疯了，匆匆地挂断手机，没见过这样无理取闹的飞飞，今天她这是怎么了，搅得破晓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心里还一直惦记她，
　　“怎么了，什么事？”得雨温和地问，阳光一样，
　　“没有，就是南飞飞，领我吃肉串的，耍脾气了，呵呵。”
　　“哦，是她啊，让她过来一起吃呗，朋友间有话慢慢说，不要吵架啊。”得雨劝解着破晓，破晓还没回答，一条短信发了过来：马上到二楼卫生间，否则后果自负！破晓这回可傻了，就是南飞飞搭飞机也不可能这么快飞到这儿吧，她站起身，
　　“得雨，我上趟卫生间，”不等得雨的答复，出了雅间，往卫生间跑，今天应该不是愚人节吧，刚推开门，就被飞飞拉了进去，之后门被锁上，
　　“你怎么会在这儿？”破晓惊奇地问，伸手握住飞飞拽着自己胳膊的手，
　　“怎么，妨碍你约会了？”飞飞的心被破晓温柔的举动，软化了一半，怒火早已如万里无云，只剩荡不尽绵绵情意了，原来设想的狂轰乱炸，谁知竟换做了这两句酸不溜丢的软话，象个怨妇，可气的是眼泪也演上了戏，破晓狐疑地望着飞飞，是不相信自己，跟踪到这儿的吗？破晓失望地帮她抹泪，皱着眉，申辩道，
　　“你和男朋友又约会、又订婚、又跳舞、又亲密的，我就和远道来的吃顿饭，就变成了什么大骗子了，你还追到这儿了，说吧，想我怎样？”
　　飞飞挑起秀眉，幽幽地带着伤心看了一眼破晓，转身去拉门锁，破晓觉得不对，反应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到门口，
　　“让开，不是烦到你了吗，我走了，省得碍你眼，你也可以为所欲为了。”飞飞在百转千回的哀怨里，不能自己，看到破晓急的象火箭般地冲过来，死命地挡在面前的样子，气恼之余又宽慰了不少，却还嘴硬地继续嘲讽破晓，破晓没听到飞飞说什么，而是被自己动作之快给惊叹了，这回可真明白了爱的力量不可估量了，不光使人疯狂，而且能使人产生超乎想象的能量，刚才那迅速恐怕能上吉尼斯世界纪录，自己觉得嗖的一下，象道闪电，长时间受这样的刺激，没准有一天真能炼成飞檐走壁、踏雪无痕的绝世武功了，原来武功的秘笈是这样的，真好，有了爱情就有了一身绝技，想着想着倚着门乐了，咚咚，两拳捶在胸前，破晓才清醒此时的状况，抓住打她的手又往自己身上捶，
　　“没解气吧，再打两下？”破晓贱嘻嘻地，南飞飞缩回手，嘟着嘴，
　　“你就吃定了我宠你，是不？”破晓继续说着，爱怜地硬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抱着，南飞飞轻敲着破晓，觉得自己可真没志气，让破晓气的不得了，决定誓不罢休的，怎么破晓一说一抱，什么怨气都没了，小鸟依人地趴在破晓肩头，娓娓道来，
　　“我没宠你嘛，宠得你天天气我，我和他们那是和你在一起以前才发生的，我正在楼下和林峰分手，看到你进来，两人那么亲密，象在谈情说爱的，你说说，我能不发火吗？”
　　破晓一听，冤枉了飞飞，自己太不对了，轻轻拱着飞飞的脖颈，
　　“我错怪你了，对不起，宝贝，原谅我吧。”口中的热气吹的飞飞痒痒的，
　　“坏媳妇，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轻轻甜甜贴着破晓，
　　“乖，闭上眼睛。”破晓一定对她施了迷魂术，飞飞心想着不听她的，行动却出卖了她，她微合双眼，渴望地翘起下巴，破晓的吻就深情地飞落，舌尖一次次请求地扣打着飞飞的牙齿，获得佳人放行后，直奔咽喉，倾心缠绕，两人大概喘不过气了才停下，飞飞娇喘息息，红晕扑面，脸埋在了破晓的肩上，内心尘埃落定，赧然起来，半推着破晓，半舍不得地缓缓放手，
　　“快回去吧，你的情人该等急了，我先走了？”
　　破晓美女在怀，有爱相伴，此时让她做任何事也心甘情愿，“不生气了吧，宝贝，要相信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相信我的爱，好吗？”
　　“知道了，大骗子，走吧？”
　　“不想走，我看你如此青睐卫生间，我为了你牺牲点，要不我们就在这儿。。。。”破晓色眯眯地望着飞飞，意味深长说，
　　看着破晓那诡异的表情，飞飞两颊更红，秀美的面容更加光彩照人，她咬了破晓的脸一下，想想，又在咬的地方亲了亲，扔下一句，“记住，哪块让人摸了，我就扒哪块皮！”笑眼妩媚地一转身，如嫦娥奔月般悠悠而去，勾勒出画一般迷人的风采，破晓还沉迷地望着，贪恋那欲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