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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牵挂 ...

  •   三
      生活的亮点,就是你在无法预知的世界里,偶然遇到了一个改变你人生轨迹的人,你和她当初兴致勃勃地,一起给未来涂上的五颜六色,到后来却怎么也褪抹不去。
      破晓哼着跑调的歌进了美容院,习惯地环视了整个空间,没有捕捉到那个希望的身影,心中有些失落,纱纱拿着新研制的一种系列产品,让她参谋,根据成分和同类产品做个比较,破晓把两种产品,一样挤一点,放在胳膊上各揉一个圈,看到新产品,渗入很快,让纱纱给她做试试,破晓躺在床上没有想产品的事,一个问题一直环绕着她,飞飞怎么还没来?她不时地瞥一眼石英钟,开始对什么也心不在焉,时间就这样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过去,她有点沉不住气了,掏出手机,熟练地按上11位数字后,又迟疑地一个个删掉,矛盾的心提醒自己,这样是不是太纠缠人家,问起原由又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她还是放下电话,脑海里却想着此刻的飞飞在哪里,在做什么,突然不来为什么都不告诉自己一声,一种在别人心中没位置的感觉,让她自尊心有点受伤,想人想得寂寞,不知如何打发时间,于是打电话给杜立想喝酒玩去,那个花女当然没问题了,破晓甩甩头,想挣脱自己的思绪,笑着告诉纱纱,晚上又可以“花天酒地”了,纱纱也要去,说要换换生活方式,破晓根本没心思考虑原因,反正人多更好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破晓醒了,怎么也睡不着了,昨晚狂欢跳舞力度太大了,哪块肌肉都疼,不想起床,就闭着眼,在半梦半醒之间游离,原计划想一醉不起,多多少少还是介意,飞飞一直到晚上也没一个电话,那手机平常响个没完,现在好像生了锈,一点金属的摩擦的动静也没有,最后她失去了猜想的勇气,有点自嘲的笑,大概是自己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也许人家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何必庸人自扰呢,想想又盖上头,什么也不想,睡觉,晚上杜立喊她去蹦迪,她也推了,就一个人在家窝着,看电视剧,打游戏打到后半夜,才睡觉。
      转眼第三天的中午了,破晓已经基本不那么烦燥了,杜立早上走时说中午回来接她去吃骨头锅,她看看差不多了,刚穿好衣服,电话就响了,她急忙拿起,一看是纱纱的,有点失望,纱纱问她:“晓晓,飞飞你见到了吗?怎么三天没来也没打一个电话,给她打还一直无法接通,她是个特别守信的人,不会家有什么事了吧?”破晓听了以后,着急了,下的决心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会在哪呢?在哪手机也应该通的,不会又在家病倒没人管了吧,想到这心里咯噔咯噔的,她拿起杜立的自行车钥匙,狂奔而去,一路上浮想连篇,有点责怪自己小气,按记忆好不容易找到了飞飞的家,她扔下自行车,飞也似的上了二楼,敲了敲,没应声,就砸了起来,还是没有动静,她用耳朵贴着门听了听,看来真是没人,她掏出电话,愣了半天,不是滋味地咧咧嘴,她无处找人,因为她根本不熟悉飞飞的任何一个亲人或朋友,她一切的一切原来是那么的陌生,她甚至有一刻觉得自己象在做梦,而飞飞只是在梦里和她相识、相知、密不可分的,她在门前来回踱着,思来想去,从包里找出纸和笔,写了张纸条,贴在门上:“不知你发生什么事,很担心,回来请回电话!晓。”然后无奈地走了。
      南飞飞那天也是突然接到公婆的电话,催她夫妻两人马上回去,原来星期六准备去的婚礼提前了,因为还没来得及给新婚夫妻买东西,只好现去买,忙了一上午,和公婆汇合后,终于赶上了去沟里的末班车,上车后,婆婆详细的把亲戚家情况和她讲了一下,她稍微有机会休息了一会儿时,冷不丁想起了破晓,是不是应该告诉她一声,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她还是很在意破晓,她摸着电话,看看身边的公婆和丈夫,矛盾着,在车上不太合适,决定下了车再打,她莫名地开始思念破晓坏坏的样子,那么鲜活而深刻地呈现在面前,她暗暗地想,晓晓,有时候对你的无视是为了掩饰心中的那一抹空虚,无视的又是多么的逞强,不要被我忧郁的外表挡住了你的脚步,靠近我,用你炽热的火,熔化我封冻的心,你看到那一滴滴晶莹的泪,是我重新燃起的希望,配合你的温度,和你一起寻找梦的方向,此时的你,可如我一样?汽车嘎然停下,婆婆喊着她,到地方了,四个人一起往亲戚家走。飞飞结婚,有一半原因是因为公婆的为人,公婆的家很温暖,对她象亲生女儿一般,很是疼爱,丈夫的弟弟妹妹们也很尊重她,全家人和和睦睦,互相照顾,彼此关爱,让她这个自小就没人关怀的人倍受感动,所以,尽管丈夫屡屡惹事生非,任性而没有责任,象个长不大的孩子,接二连三的外遇,一次次把她推向冰冷的深渊,她还是在公婆的劝说下,勉强维持着,为了不伤老人的心,报答老人一直以来对她的一片心,可是她知道,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都是流浪。亲戚家的婚礼特别热闹,在农村办婚事比较隆重,宴席一般得三-五天的时间,由于飞飞是田家的长孙媳妇,家里家外很多事,自然得交给她处理,弟妹们的眼里,嫂子不但美丽典雅,而且热情善良,聪慧时尚,见识多广,特别孝敬公婆,是一个极其完美的人,所以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有什么事都愿意找她,她也只有和公婆亲人在一起时,能忘却点痛苦。她极力和大家一起,把这个活跃的场面撑下去,她觉得嗓子痒痒的,她拿过一瓶矿泉水喝着,想歇一会儿,站在了欢歌笑语的人群旁,一种空洞,让她的心在喧闹声中格外寂寞,距离的近在咫尺,更加突出了心灵的遥不可及,她不由自主地掏出手机,破晓的名字清晰地显示在屏上,她毫不犹豫地打了过去,却是手机信号不在服务区内,问一个妹妹,她告诉飞飞这山沟根本就没有信号,这下她着急了,这要是三天才回去,破晓不得着急了,她后悔上车前没给破晓打个电话,一个弟弟看她这样,告诉她,有时在山上或者高的地方能搜到信号,飞飞来了精神,跑到院里,只看到柴垛比较高,拉着那个弟弟,非让他帮自己上去,弟弟都是纯朴的农村孩子,就真的找出梯子,让她爬了上去,她站在有六米高的柴垛上,忽忽悠悠的,把手机举过头顶,一会向南面移移,一会朝北动动,摇摇晃晃的,伸着脖专注地看着手机上的信号,完全忘记了害怕和危险,下面的弟弟可吓坏了,怕她万一摔下来可怎么办?,就进屋找大人出来,屋里的人几乎全出来了,都看着她仰视着手机,拿手机的手不停地转方位,不明白她在干嘛,婆婆喊起来:“飞啊,你在干什么呢?太危险了?快下来!”南飞飞一低头,哇噻!,一院子的人都在仰视她,马上意识到这举动的荒唐性,想赶紧下去,一迈步,一颤,她吓得尖叫着:“妈,我下不去了!我害怕!”丈夫田伟又好气又好笑,更加惊奇飞飞的壮举,让他做梦也想不到,什么时候她变成这样了,他爬上去,接下飞飞,:“你真想挫到天上去啊,你以前也不这样啊!”飞飞也不吱声,知道没理,走到婆婆面前道歉,婆婆拍着她的背,“吓死我了,以后可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南飞飞答应着,不知那个弟弟突喊了一句:“嫂子,我们崇拜你!”所有人都开怀大笑起来。飞飞不好意思了,急忙进了屋。第三天,田伟先着急了,说得回单位,飞飞也和婆婆说了那天想给美容院打电话的事,这样亲戚才放他们回去,还给带了很多土特产,两人匆忙地赶上回去的班车,各怀心事,到了市里,田伟直接回了洗浴中心,说有事,而飞飞只能先打车把东西送回去,当她站在家门口看到那行清秀的字时,心里暖暖的,她迫不及待地打开门,把东西扔到门口,立刻给破晓打了过去,“你在哪里?”破晓从她家直接回到美容院,纱纱说晚上要去看她妈妈,让破晓帮忙照看一天店,明天早上才能回来,“我在美容院,你上哪了?”破晓总算把心放下了,“你上我家来啊,我刚到家。”“纱纱今晚回她妈哪里,我得住这儿,你没有事就行了,明天见吧。”“哦,好吧。”
      破晓的脸又灿烂起来,店员陆续都走了,她躺在床上想休息一会,好出去吃碗面,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才感觉有点饿了,闭着眼自已乐,忽然感觉有东西在脸上面晃,一睁开,透过一只手,看到南飞飞立在床前,高兴地一下跳起来,忘乎所以地搂着她的脖子,赖赖叽叽地说:“你想我了吗?是不是偷偷想我了?”说完自己都惊讶了,南飞飞让她箍得喘不过气来,“你松开点,行吗,憋死了就没法想你了?”破晓放开手,身体还赖在飞飞身上,“我给你带好吃的了,去洗手去。”“真的,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呢,我都好几天没吃好饭了?”破晓穿上拖鞋去洗手间,飞飞生气地说:“又天天跟她们混去了,饿了也活该。”破晓刚想说是因为你,觉得那样有点太肉麻,只是笑笑,擦着手,瞥见菜乐了“这么传统的菜,你做的?”飞飞夹了一块瘦一点的红烧肉,放在她嘴边,问:“能吃吗,不腻?我怕你不吃肥肉,还有笨鸡炖的蘑菇,全是他们村最好的厨师做的。”“你下农村了,我最愿意吃红烧肉了,不爱吃瘦的,塞牙,再说肥肉健脑,呵呵!”破晓这回真饿了,有点狼吞虎咽,南飞飞一边让她喝水,一边说:“你能不能慢点,我也不和你抢,你可真行,是不是又和你哪帮朋友胡吃海喝去了,连饭都不吃,以后不准再这样,还是少和你那帮朋友这么玩了,”破晓点着头,不吱声,“晚上你自己在这住吗?”破晓嬉皮笑脸地应着,想说让她陪,可想到她有丈夫,不好开这种玩笑,直接跑题了,“找个帅哥去!”南飞飞瞄着破晓,好象很无可奈何的说:“本来想过来陪你的,看来得走了?”说完就去收拾饭盒,“真的!”破晓兴奋地冲过去,使劲抱住飞飞不让她动,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南飞飞故意用力擦擦亲过的地方:“真烦人,除了油,全是口水。”破晓顺势趴在她肩上,两手搂着她的腰,哼着歌,带着她慢慢地跳起舞来。“好象就有一床被褥?”破晓忽然想起来这事,有点不知所措了,“笨,咱俩睡一张床就行了呗。” “你才笨,这床这么窄,对了,把两张床拼一起就行了吗,对不对,媳妇?”两人同时为破晓的这个主意高兴的一跳,接着开始努力地把挨着的两张美容床拼在一起,等结果出现了,两人全呆在哪里,一张床竟比另一张高出十公分,看着一高一低拼成的床,破晓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不可思议地望着飞飞,还没明白似地叫着:“天啊!差哪了呢?”南飞飞带着嘲讽的表情,躺上去,用手量着两个床的距离,一举大拇指。破晓不在乎错误,挨着南飞飞躺下,搂着她,“一张床就够了,是不?你在里面吧,我在外面,我掉到那个床你也可以把我拽上来,呵呵!”南飞飞被破晓抱着,觉得很舒服,“媳妇,你明天搬我家住吧,别在你同学哪了,这样,你可以天天陪我来美容院,还可以一起回家?”破晓没言语,南飞飞侧过身,捏了一下她的脸,“田伟很少回来,一两月不见影也是正常事,我自己也没意思?嗯?”她用手捅了捅破晓,“先不去了,以后再说吧!”破晓自知自己现在的情况,这一年来的一切生活来源全是杜立负担,除了玩,消费,什么也不管,没钱了,杜立自然就会给她放兜儿里,从来也不问,这样去飞飞哪,日子怎么过,此时才深刻意识到自己竟然荒废了这么长时间,“想什么呢?明天就得去,你不用操心了,一切有我呢,我听纱纱说了你现在的情况,你帮我把这个美容学好了,咱们自己开一个,慢慢就好了,我看你虽然没学,但会的比我多呢,”破晓茫然地望着飞飞,觉得自己特别象鲁迅笔下的阿Q,天天穷欢乐,此时觉得真的挺惭愧的,“别想那么多了,我们一起努力,重新开始,好吗?”南飞飞鼓励着她,她总觉得破晓有一股暗暗的能量,表面看来荒唐,但是内涵极深,偶尔流露的儒雅和学识,就是她和别人能拉开距离的原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不思进取,游戏人生?她喜欢破晓,更希望她能发挥自己的才能,“你先搬来住住,觉得呆不了,我就不勉强你了?”南飞飞头一次让人上家里住,象求人似的,自己都快生气了,破晓想了半天,觉得也该走出来面对生活了,她深深地看着飞飞,坚定地点点头,“明天我先回去,把小屋收拾收拾,你去同学家取你的东西,不行,拉钩!不许放我鸽子。”破晓腼腆地头偎进她怀里,伸手把中指放在飞飞嘴唇上,“嘘,觉觉了。”南飞飞不想强逼他,打了一下她脑门,给她盖上被,两人自然地相拥,带着微笑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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