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恋(女尊 )》古镜子

37、龙潭虎穴

　　下了一夜的细雨，晨曦里秋风瑟瑟，山风中更是带着透骨的冰凉。

　　一大早秦暮雨就站在窗前发呆，窗外几天前还香气浓郁、满眼金黄的桂花，如今已凋谢的七零八落，只余下淡淡的残香。忍受一年的雨雪风霜，只为短短几天的灿烂绽放，如今落花成泥，又有几人会真心记住它曾经的美丽！

　　满目凄凉让本就愁眉不展的秦暮雨更加黯然神伤。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也不愿离开窗前。心只有随着身体一起冰冷才会变得坚硬！

　　两天来夜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两难的决择让他在痛苦中煎熬，眼底的灰暗在苍白的脸上尤为明显，不开着窗封闭的室内会让他觉得窒息。

　　“公子！您在做什么！”轻轻推开房门，本打算唤公子起床的小悦，看见他家公子只穿着单薄的里衣，站在窗前发抖，不由得发出惊呼。

　　“公子，这两天您到底是怎么了？茶饭不思的真让人担忧。是在担心家主大人吗？大总管不是传回话来，说家主大人已经没事了么！在这么下去，病倒的就会是您。”小悦走过去先将窗户关上，然后将漠然地站在那儿，没有反应的秦暮雨拉回床上，用棉被严严实实的裹住，嘴里碎碎念的小声抱怨。

　　“公子，今天可是您回门的喜日子，一会儿小悦替公子好好梳洗打扮一番。等家主大人来了，咱们漂漂亮亮、风风光光的回去。好让主夫大人知道您过的···过的不错，也···也免得他替您担心。”看见他家公子一直一言不发、眉头紧锁，小悦想说些轻松欢快的事，挑起他的兴趣。可说到最后就连自己也替公子心酸，眼中有了湿意，声音变得颤抖。

　　“小悦，快去打水，一会儿妻主就要来了，可不能让她看见我现在的样子。”听小悦说起，莫如焰要来，秦暮雨突然如梦初醒，焦急的用手摸着脸、拢着头发。

　　“公子您先别急，时间还早着呢，小悦这就去打水。”见公子终于有了回应，小悦暗松一口气，连忙走了出去。

　　小悦出去后，秦暮雨从床上下来，慢慢走到镜前坐下。

　　呆愣了一会儿，伸手抚上镜中自己憔悴不堪的脸，自言自语的说：“秦暮雨，你放弃吧，想要两全已是不可能，在怎么挣扎也违不了心！遇见她是你的幸，爱上她是你的劫。缘分注定，今生她会是你的天、你的命，今世你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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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主府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刚出嫁的小公子今天回门可是件大事。

　　一大早，下人们就开始忙碌起来，正夫秦氏更是焦急万分、坐立不安，不时地询问儿子回没回来。

　　此时城主府深处的一间密室内，一把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身材臃肿的老女人，整个人像只充足气的皮球。蜡黄的胖脸上薄薄的嘴唇微撇着，一双三角眼里透着阴狠。

　　北边城的城主秦铮恭恭敬敬地站着她面前，一副奴颜媚骨让人恶心。

　　“秦铮，你可知罪？让你所查之事，二十年了都毫无头绪。司徒一门不能斩草除根，如骨鲠在喉让人寝食难安。祖上的预言‘得赤焰者得天下’，更让皇上忧心忡忡、日夜惶恐。若不是老身不断替你求情，暴怒的皇上早就唯你是问，你还会有命在这里逍遥自在？”老女人的声音尖细得像是被人掐住脖子，说起话来阴阳怪气。

　　“下官知罪，下官知罪，都怪下官无能，让相国大人劳心费力。大人的大恩下官铭记于心、没齿难忘。相国大人手眼通天深得皇上倚重，如今只有恳请大人在皇上面前求情，再给些时间，下官保证会将事情尽快查明。”已跪在地上的秦铮，膝行至相国阎靖的脚下，趴伏于地抱着她的脚踝哀求道。

　　“老身一直认为你是个可用之人，也不想你有什么闪失。所以此次才亲自前来提醒你，君心难测，千万不要考验皇上的耐性！上次你所报之人调查的怎么样了？你要抓紧，做出点成绩来，我也好在皇上面前替你说话不是。”秦铮卑躬屈膝的态度和阿谀奉承的话语，让阎靖很受用。虽然仍是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语气却有所缓和。

　　“相国放心，此事下官已着手在办，今日就会有消息。此人若真是司徒羽之女，定会将她除去永绝后患。即便不是，她也和萧珂有极大的关联，继续追查下去必能将她们一网打尽。”听出阎靖语气的缓和，秦铮稍稍有些安心。为了让阎靖相信她，跪在地上拍着胸脯保证道。

　　其实秦铮心里也很委屈，自从二十年前萧珂抱着护国王司徒羽的女儿坠崖后，皇上一道圣旨‘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让她在这偏远的苦寒之地一待就是二十年。当年她派人搜遍索命崖底每个角落，就是没找到萧珂和孩子的尸体，她们好像突然凭空消失了一样，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秦铮心里也一直怀疑她们没死，否则怎会没有尸体，所以想尽办法想将她们引出来。凭着她对萧珂的了解，本以为用萧氏父子做饵，鱼儿很快就会上钩，谁知一等就是二十年。二十年来她不但失去了飞黄腾达的机会，还要日夜担心皇上会降罪祸及满门。想起这些她就恨得牙根直痒。

　　就在秦铮心灰意冷、几近绝望的时候，莫如焰的出现让她看到了转机。

　　当时听到密报说莫如焰买下了萧珂的儿子，秦铮不由得大惊，如果莫如焰与萧珂一伙事情就会相当棘手，可想到她对自己的态度又像是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于是她连忙命人将萧氏父女抓入大牢，想看看莫如焰的反应，希望事情只是巧合。

　　谁知莫如焰竟然跑来求她救人，更让她觉得匪夷所思。若莫如焰是和萧珂同路怎会来找她帮忙，若不是同路为何又会对萧氏父子如此上心。

　　想想，莫如焰的年纪和气质也让人怀疑，推算一下和司徒羽的女儿正好吻合，要证明就必须要看到司徒家胸口传承的赤焰。可是以逍遥山庄的防御和莫如焰的身手根本没人能够近身，更别说是要看到胸口。

　　正在秦铮一筹莫展之际，莫如焰突然前来求亲，看着眼前的机会她有些犹豫。能够轻易地接近莫如焰查清真相让她狂喜，可若结果真如她所想的，她视若珍宝的儿子又该怎么办？

　　权衡利弊秦铮最终还是答应，牺牲一个儿子总好过全家遭难。况且也是儿子死活要嫁，就算将来发生了什么，也怨不得她这个母亲。

　　出嫁之前她将儿子找来谈话，怕男生外向，并没有将事情如实相告。只是提醒他如焰身边还有男人，要想在妻家立足，娘家的支持才是靠山。说看如焰的长相酷似她死去的老友，想知道她的胸口是否有块赤色的火焰。

　　今天就是儿子回门之期，一切的迷雾都将消散，她早已将城主府布置得如铁桶一般，只等着莫如焰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