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情窦初生 ...
-
石家大院偏僻的东南角，紧靠院墙的一间偏房内，萧子然身着嫁衣头顶红盖头，安静地坐在床边，双手轻轻地放在腹部。今天上午在爹爹的眼泪、子恩的不舍、长春的无奈中，坐车离开了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萧家小院。经过几个时辰的颠簸来到这里，此时已是浑身酸软小腹坠痛。透过盖头的底边，他看见自己红色绣鞋旁边的青砖地面，被桌上红烛跳动的火焰映得忽明忽暗，这就是自己后半生要生活的房间。
明知道屋里没人他也不敢乱动，怕万一被什么人看见引来事端。心中有些不安，虽然长春的叔叔答应帮忙，可自己也不知道一会主夫大人前来验处要如何应付，冰凉的双手只有放在腹部才不会颤抖。
与寂静的新房相比，石家的前院可是热闹非凡，院中摆着几桌酒席，在主桌首位的旁边莫如焰和秦怀青赫然的坐在那里。
原来秦家的别院就在石家大院的南边，与石家也只有一墙之隔，已闲置多年，今日她们突然到来也来不及收拾。看天色已晚现在回去必将贪黑且山路难走，秦怀青就来到石家要求借住一晚。一看是城主府的护卫长到来，石村村长也就是石家家主石宝财是受宠若惊，手忙脚乱的急忙叫人收拾房间。正赶上石家女儿石憨娶侍夫摆了酒宴，石宝财热情相邀莫如焰和秦怀青推脱不过只好前来。
看着桌上这些毫无形象推杯换盏大呼小叫的女人，莫如焰还真有些不太适应。脑海中不知不觉又浮现出，驴车上努力保持坐姿的红色身影。
‘吱’的一声新房的门忽然被打开，萧子然浑身一颤。听声音进来了好几个人，其中一个人伸手拿起挑竿挑下了他头上的盖头，一张老男人的脸已近在眼前。厚厚的胭脂盖不住满脸的皱纹，眼角眉梢透露着刁钻。其他几个男人默默的跟在后面。
“果然长得不怎么样！我那憨儿又不知躲到哪儿了，这盖头我就替她揭了。从此以后憨儿就是你的妻主，是你的天！你要好生伺候，尽快给石家生个孙女，知道么？”用眼睛瞟了一下已规规矩矩低头站在床边身材高大的萧子然，石家的正夫石氏掐着嗓子说道。
“多谢正夫大人提点，子然记下了。”萧子然恭敬的回答。在这里只有正夫才能唤公公为爹爹，婆婆为母亲，其他夫侍只能唤公公为大人，婆婆为家主。
“现在脱衣服让我看看，我也累了要早点回去休息!”石氏边说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就在萧子然吓得一身冷汗，慢吞吞脱衣服的时候，一个男子突然惊慌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主••••主夫大•••大人不好了，小姐••••小姐不知何时爬到了房上，不敢下来正吓得•••吓得大哭。”
听到这话石氏连忙转身往外就跑，边跑边对身后的侧夫沈氏（长春的叔叔）说：“我先去看看，这里就交给你了，一会儿快点过来帮忙。”说完带着其他人跑了出去。在石家家主的其他四位夫侍中，他最信任的就是没有儿女平时又谦卑听话的侧夫沈氏。
看着主夫石氏带着人走远，侧夫沈氏压低声音对萧子然说：“你的事长春都跟我说了，长春是我最疼的孩子你又是他的挚友，况且你也是实在可怜，今天我也就能帮你到这，以后在这石家要严守规矩少说多干，好好侍奉小姐，切记在半个月内不要露出马脚让人怀疑。”
“子然多谢侧夫大人救命之恩。”逃过一劫的萧子然诚心叩拜。
“好了好了，不必多礼了，快把衣服穿好跟我一同去看看你那妻主，帮主夫大人点忙，也好留下个好印象。”侧夫沈氏把萧子然从地上拽起，面带慈祥地说。亲切的话语瞬间温暖了子然冰凉的身体。
当二人来到石家主屋时，主屋这里已乱作一团，高高的屋檐之上一个红衣女子半蹲半趴在上面，一只脚已垂了下来，正在哇哇大哭。下面的石氏急得团团乱转，一面大声喊人去拿梯子，一面用手帕抹着眼泪。看见沈氏和子然过来，忙拉住沈氏的手着急地说：“憨儿在上面下不来，这可怎么办？”
“主夫哥哥可有去请妻主？”沈氏一脸谦恭地回答。
“对，妻主！还不快去把家主请来！”沈氏的一句话，把已乱了方寸的主夫石氏点醒。
有人飞快地向前院跑去报信，有人到柴房去拿梯子，可这一切都需要时间。眼看着房上的女子一点一点的往下滑，萧子然的心也跟着在往下沉。现在那女子是他唯一的希望，如若有个三长两短，他便真是求生无门。
看着紧挨房子的墙边堆放着一些木头，想必石憨便是踩着这些木头爬上墙头又爬上屋顶的。顾不得多想的萧子然一咬牙抬脚也爬了上去。
结果当石宝财领着会武功的秦怀青和莫如焰前来相救时，就看到了这样的场面。
屋顶上一个身穿红裙的年轻男子，正紧拉着一个一身红衫哇哇大哭的女子，艰难地一点一点往墙边挪。下面许多人都屏住呼吸仰着头向上看，整个主屋除了女子的哭声再无其他声响。
突然意想不到的事情瞬间发生。石憨的心智毕竟不健全，看到母亲来了，一下挣脱子然拉着的手扑了下来。子然在毫无防备之下也被带了下来，下面传来惊叫声一片。
一紫一白的两条身影同时扑了上去，向商量好了似的分别接住下坠的二人。
秦怀青去接石憨绝对出于女尊，在她心里女子比男子重要已成为自然。莫如焰去接那男子却完全出于本能，看那男子下坠的一刻心里锥扎般的痛。抱在怀里的男子双目紧闭，凌乱的头发一样也将面容遮掩。手掌传来的触感如此熟悉，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那山野林间。萦绕鼻间的皂香勾动心弦，挑起压抑已久自己不敢承认的想念。
所有人的注意都在石憨身上，把抱着石憨的秦怀青围在中间，所以并没有人发现莫如焰的异样。已从莫如焰怀里挣脱的萧子然，神色紧张手足无措的站在院子中间，在妻家人面前公然被一个女人抱住，这有失夫德的行为不知又会带来怎样的磨难？
怀里的温热突然消失，莫如焰感到心也被带走的空落。看着身穿嫁衣急于逃离自己的男人，郁闷的情绪溢满整个身体。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情窦初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