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吞雪/朱萧）记忆这二五货》蓝小伞

13、就在这里分手吧

　　有多少选择就有多少逃避，
　　有多少寂寞就有多少伤害。
　　伏婴师穿着厚实华丽的棉衣，笑着“咯咯咯”。
　　“银鍠朱武呢？”伏婴师将领子拉高，遮住鼻子以下的面貌，另一只手里拎着一袋子水果和一大捧红艳艳的花束。
　　黑羽恨长风站在病房门前，看着伏婴师手上红艳欲滴的花朵，眼睛生生地被刺痛：“九祸不要见他……被赶出来了。”
　　“就只有这一样理由？”伏婴师“咯咯咯”地笑着，“我还以为萧中剑也算理由之一。”
　　黑羽微微眯起眼睛，警惕地看着自己的表弟。九祸不想看到银鍠朱武，吞佛童子又在凌晨打来电话通知萧中剑酒精中毒、胃穿孔进了医院——该往哪边跑，该由谁来掌握情感的方向，像选择题一样摆在银鍠朱武和朱闻苍日的面前，结果选择的权利落在了黑羽恨长风的手里。
　　或者说，朱闻苍日再一次妥协了——于恨长风而言，来自银鍠朱武的感情侵蚀远胜于朱闻苍日那短暂的爱情冒险。
　　或者是，以退为进？
　　“被留下的人，不管怎样选择，都会被一方怨恨吧？现在或许会因为软弱将信任交托予人，当一切都过去的时候，就只会怨恨对方的无情。”
　　再一次拉了拉领口，伏婴师走进表哥身边，转个身打开病房的房门，走了进去。因为坏心眼的关系，刻意地用自己的身形挡住此刻略比自己娇小的表哥的视线，不让对方看见病床上的患者。
　　房门，最后被轻轻地带上。
　　病房的隔音设施很好，站在门外也听不到房内交谈的声音。
　　黑羽恨长风踢了踢房门，任性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但是并没有人替他开门，至始至终，九祸都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对于伏婴师，他是真的不懂。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异度魔界的人员，好像心思最好猜的就属他们父子兄妹，而其他人，上至老总弃天帝，下至编外人员吞佛童子，心思都扭扭曲曲转动着十八道弯道，让人看不清猜不透。
　　至于伏婴师为什么说那样一句话，黑羽恨长风不认为对方是在替自己担心，也不会认为对方只是在简单地挑拨着他与银鍠朱武或是朱闻苍日的关系。
　　原本就是一个人，即使灵魂不同，也是同舟共济的关系。
　　“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我不想见到你！”
　　“死在外面，不要被发现不就好了！”
　　九祸的话语历历在耳，黑羽恨长风自认没有银鍠朱武的抗击打能力，只是不知道九祸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然后，是吞佛童子那通，听不出是在幸灾乐祸还是在悲天悯人的来电。
　　“萧中剑住院了，会不会死？不知道。”
　　“你们大人，就是喜欢把事情整得过分复杂。”
　　“嘁！”
　　最后，吞佛童子不屑一顾地“嘁”了一声，才挂上了电话。
　　萧中剑从疼痛中醒过来时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是还需要住院多日。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他和另外一个病人躺着，对方已经睡熟了过去。
　　空调发出“嗡嗡”的呼吸声。
　　病房内，并不寒冷，甚至还有一点闷热。
　　“空气不太好。”
　　隔天，隔壁床位的家属来探病，病人方才十七八岁的外孙女嗅着鼻子，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后抱怨了起来，囔囔着要父母为外祖父换个好点的病房。
　　“其实都一样，这种地方。”老人说。
　　萧中剑偏过头去看这一家老小的互动吗，然后看向天花板，最后闭上了眼睛假寐。
　　“萧中剑……是在这里吗？”
　　“进去吧！”
　　宵是被吞佛童子这个无良的家伙给踢进病房的，手里还拎着一罐保温壶，差点脱手砸到萧中剑身上。
　　“萧中剑，这是我按照电视节目熬的粥哦。”
　　宵揭开保温壶的盖子，将里面的热粥倒了出来：“吞佛跟我说，医院里的东西不好吃，所以我熬了这个。”
　　接过宵递上来的热粥，萧中剑盯着品相不甚美观的食物，有点纠结。但最后还是扛不住宵一直盯着的，热切而盼望的眼神压力，萧中剑用勺子舀了一勺粥吃了一口。
　　还好，味道并不怪异，带着一点玉米的甜香。
　　而且，非常的温暖。
　　就一个初学者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宵的粥很好喝，想不到宵有这方面的天分。”对于宵，萧中剑从不吝啬于夸奖与鼓励。
　　果然，听到夸赞的话，心思单纯的孩子露出了十分高兴的神情：“明天也会熬粥给萧中剑哦。”
　　萧中剑感激地点点头，始终站在一旁的吞佛童子不言一语地看着。萧中剑看向他，问起了剑雪无名怎么没来。吞佛童子挠了挠后脑勺，笑了一声：“要是剑雪也来，两个问题宝宝的威力我可没办法招架。”
　　深知“十万个为什么”的“恐怖”，萧中剑点点头，抿嘴笑了笑，然后犹豫着，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叔叔……黑羽呢？”
　　“不知道跑哪去了，管他，又不是只有六岁，死不了。”吞佛童子状似不负责任地回道。
　　宵最后没有跟着吞佛童子一起离开，而是在看到邻床陪护的家人后执意地留了下来。
　　“我来陪着萧中剑你哦！”宵抱着保温壶，靠在床边上看着病人，如此认真地说道。
　　吞佛童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独自一人离开了医院。
　　所以，当黑羽恨长风从吞佛那里打听到萧中剑在哪家医院哪个病房，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宵抱着保温壶静静坐在病床便，下巴抵在保温壶上打瞌睡的画面。
　　而萧中剑正躺在棉被里安静地仿佛睡熟了过去。
　　察觉到有人走近身边，宵睁开眼睛抬头看，然后揉了揉自己的一双眼睛，歪着头不明所以地看着靠近过来的红发男子：“你的样子是不是忽然变了呢？”刚刚第一眼看到的明明是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少年呀，现在怎么就变成大叔级别的了？是来探望萧中剑的吗？
　　男人微笑着点点头，故作风流地打开手里的纸扇，却招来邻床陪护的小妮子的怪笑声：“神经病，下雪天扇扇子！”
　　朱闻苍日不以为意，依旧故我地扇着风凉：这房间太闷了，空气的流通似乎很不好。
　　“你很热吗？”宵继续张着好奇的眼睛看着摇扇子的红发男人，“你和吞佛长得有点像。”
　　“我是他伯父。”收起扇子，朱闻苍日敲了宵的脑门一下。
　　“干什么打我？”伸手捂住被敲打到的额头，宵越发地不明白眼前的男人是来干什么的了。
　　“宵，谁打你？”
　　被吵闹声惊醒的萧中剑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朱闻苍日笑得痞痞的，在欺负单纯的宵。
　　“你打了他？”萧中剑瞪了朱闻苍日一眼。
　　“敲了一下头而已，没有那么金贵吧？”朱闻苍日努努嘴，然后将手里的折扇递到宵的手里：“小家伙，借一点时间给我和萧中剑，让我们单独说一会儿。”
　　“你是坏人吗？”宵忽然想起以往大人们对自己的叮嘱，连忙问道。
　　“不是。”朱闻苍日嘴歪了歪，回道。
　　“那是怪叔叔吗？”宵歪着头继续盘问。
　　“既不怪也不是叔叔。”朱闻苍日有些哭笑不得地回道。
　　“那好吧。”宵站了起来，终于愿意把位置让给朱闻苍日，却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不可以欺负萧中剑哦，他是病人，要好好照顾。”
　　将保温壶放好，宵拿着朱闻苍日递给他的扇子跑了出去。
　　“这样的小鬼真麻烦。”
　　朱闻苍日搬过椅子，坐到了病床旁边，看到萧中剑要做起来，连忙又站起身去扶他。
　　“不会，只是单纯地关心我而已。”萧中剑坐起身，靠在枕头上说道。
　　“这一次怎么会是你来看我？黑羽恨长风呢？”他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这个任性的家伙了呢。
　　“给了我一点时间来探望你。”朱闻苍日说道。
　　“一点时间？”萧中剑眸子里的温度冷了下来。
　　朱闻苍日看到他眼神里的变化，却一时说不出话来，但是，却真的只有这一点时间，最多不过一个下午。
　　“以后呢？”萧中剑忽然问道，“以后有机会吗？”
　　朱闻苍日沉默着，最终摇了摇头，声音渐渐地沙哑了起来：“以后……会将时间都留给银鍠朱武。”对于这一次银鍠朱武与恨与恨长风的成全，他理所应当要有所报答。
　　“哦……”低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从萧中剑的口中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