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四章 爱情魔咒（3） ...
-
一个小时后，顾若飞带着睡着的宁馨出现。
顾若飞不会开车，送他们来的车子是加长版林肯，在本市只有那么几辆。
路小弥紧张地挽着宁暄的手臂，下唇咬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放松，别让他察觉出来。”宁暄轻拍她的后背，侧头给她一记安心的微笑。
她深深提了一口气，松开手，朝顾若飞走去。
顾若飞眉头深锁，长久地凝视着迎着月光走来的女子，破膛的思念早已泛滥成灾，七年的时光除了一次次将她的容颜更加深刻地镌刻在他的心底之外，再也没有能力把她从生命中遗忘。
他用尽各种各样的方式去遗忘，用不同的女人填满他生活的空隙，沉沦在欲望交错的泥沼，却始终无法忘记那个曾经扬起纯净脸庞，用近乎崇拜式的目光仰望他的女子。
那一年的木棉树，那一年的阳光，那一年的路小弥，都已经走失在回忆里，丰富了他的记忆。
他没有迟疑地回来了，一如七年前他没有回头地走了。
“谢谢你把小馨儿送回来。”路小弥从他怀中抱走宁馨，小家伙睡得正香，微微一晃，她不悦地噘起小嘴抗议。
“这是应该的，一直打不通你们的电话。”顾若飞抽回手，负手而立，目光扫过不远处满脸戒备的宁暄。
“我们的手机刚好都进水了。”路小弥抱着女儿要走，不想和他有工作以外的交谈。
“我看到宁暄回来，你们一直没有出门。”
路小弥把女儿交到宁暄手中，转过身说：“这次是我们失职，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恩，这样最好。”顾若飞从车里取出一个纸袋，“小馨很懂事，更写得一手好字，我祖父很喜欢她，希望小馨有时间可以去陪他一起练练字。这是他老人家珍藏多年的砚台……”
“不……”路小弥想也不想地拒绝，“小馨一向自己练字，顾老先生德高望重，不敢高攀。”
从看到那辆加长版林肯时起，路小弥就已经知道这辆车的主人是谁，可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顾若飞竟然带小馨去见顾朔平，那个让她望而生畏的老人。
“哪里，我祖父很高兴能和他喜欢的小孩子有共同的缺点。”顾若飞按捺住心中澎湃的思绪，努力观察她表情中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路小弥咽了咽口水，抬起头看着他，“什么缺点？”
“你不知道吗？”顾若飞看着她佯装镇定的僵硬，淡淡扯了扯嘴角。
她暗自握拳，见宁暄回屋安顿小馨儿还没出来，目光投向坐在院中草地聊天的袁夕等人，“小馨儿的缺点太多了，我不知道顾老先生指的是哪一个？”
“你应该知道是什么。”
首先接收到路小弥求救信号的是周明谦，他拍了拍袁夕，从草地上爬起，大步跑到她身边，大笑着和顾若飞打招呼，“顾导，最近托顾导的服，智周刊的销量节节攀升。不知道顾导还有什么独家，可否让智周刊拔得头筹呢。”
“周明谦，都说不能说工作，你没事跟个摇尾巴狗似的，干什么啊。”袁夕也围了过来，搭着他的肩膀不悦地数落，“我看你啊，上辈子一定是狗，这辈子注定当狗仔。”
“袁夕，你怎么说话呢！我上辈子要是狗，你肯定是被尿的那棵树，一辈子都逃不出我的势力范围。”周明谦立刻调转枪口，和她抬杠。
“我呸，你真粗俗。”
“你不就喜欢我粗俗吗？”
“呸，我瞎了眼了我。”
“停。”彭卫怀适时地出现，懒懒地倚在院中的树下，半眯双眸，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不是在回忆小弥姐的童年趣事吗？怎么跑题？顾导来了正好，一起讨论吧！”
“啊，刚才说哪了？”周明谦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拍额，低下头朝路小弥眨了眨眼睛。
路小弥心领神会，朝彭卫怀抬了抬眉，递给他一记“你看着办”的目光，“问小怀子。”
“宁暄呢？怎么还不出来。正说到他第一次捡到你的事情。”彭卫怀假装等待的样子，“苏衍清，去喊喊宁暄。”
苏衍清面无表情地喊了一句：“宁暄！！”
简直是气壮山河，音扩八方。
彭卫怀捂着耳朵翻白眼，“苏衍清，你给我滚。”
“不好意思。我只会走或者是跑，还没学会滚。”苏衍清仍是语气生硬。
“行了！”宁暄很是头疼地走了出来，“小心住这院的那些老头老太太拿鸡蛋砸你们。”
“这院的老头老太太不都去避暑圣地疗养了吗？每年这个时候，这里都是空城。”袁夕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坐到彭卫怀脚边。
这里是旧的军区大院，住着一些离休多年的老干部，每年一到盛夏，他们都会成群结伙地享受避暑疗养，只剩下这帮小兔崽子无法无天。
“那都散了吧。”宁暄走过去揽住小弥的腰，“不早了。”
“不行不行。”周明谦摆明瞎起哄，“你刚才还没说五岁那年，你是怎么捡到路小弥的，为什么我跟她住一个院都捡不着，白白便宜了你呢？”
“对啊对啊，当年我还是她的小跟班呢，我都没捡着。”彭卫怀把苏衍清赶到一边。
“这个不是重点。”袁夕还没等当事人回答，“七岁那年，十三岁那年，还有二十岁那年……为什么每回路小弥离家出走，捡到她的人就是你呢，宁暄。你说，你是不是在小弥身上划定势力范围了？”
“袁小夕，你以为别人都跟周明谦似的，喜欢到处撒尿啊？”路小弥鄙夷地瞥了她一眼，埋在宁暄怀中暗中喘了口气。
“不是，我以为你跟我似的，只喜欢当一棵树。”袁夕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
“你们怎么自己聊自己的，把顾导晾一边呢？苏衍清呢，让她倒杯茶过来，再搬张小马扎过来，不能让顾导坐地上啊。快啊！”周明谦突然意识到冷落了顾大导演，热络地招呼着，不忘他狗仔本色。
彭卫怀抬脚踢了他一下，“苏衍清是我助理，不是你家保姆。”
“助理不就是保姆，用一下又不会死。”
“那你用你家的，干嘛染指我的。”彭卫怀很不高兴。
周明谦顿了顿，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一声令下：“袁夕，倒茶去。”
袁夕抬眼瞪他，“天黑了，该睡觉了。顾导慢走，不送。各位，洗洗睡了吧。”
这是一个顾若飞无法融入的小圈子，他们有着良好的默契，是外人无法轻易打破的。他们一起长大，一起挨骂，一起开怀，共同经历过彼此的疼痛，并相亲相爱，同仇敌忾。
从周明谦和袁夕抬杠开始，他就已经看出来自己的不受欢迎。
一直呆在这里，是为了找到那一点蛛丝蚂迹来证明心中的疑惑……
那一些潜藏七年的郁结于心，急欲寻找出口。
“若飞，谢谢你。”宁暄由衷地道谢，接过他手中的纸袋，“谢谢顾老先生的错爱，小馨儿会喜欢的。要是小馨儿同意，你随时可以带她去玩。”
“真的？”顾若飞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再将目光移向低头不语的路小弥，心中五味杂陈。
“这有什么可怀疑的？”宁暄不解地弯了弯嘴角，神色悄然一变，“我想，现在媒体穷追猛打，你肯定觉得不胜其扰，要不这样吧，这里虽然旧了点，也不如先前那边宽敞，但是贵在安静，没有人打扰。你可以考虑一下，搬过来住。”
“我不同意！”送走顾若飞，路小弥用力关上大门，眉眼一绞，咬齿怒道。
宁暄往沙发上一倚，疲惫地动了动脖颈，“你没有理由反对。这是让顾若飞早点离开最好的方式。把剧本完成，剩下的拍摄工作就没有你的事情。如果你是担心小馨儿，我倒是觉得他有知情权，但是主动权在你手上，该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
“不可能！”路小弥跳到他身边，挥动粉拳，“我生下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这二十几年来我照样过得好好的，而且我相信我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这并不影响我的生活。小馨儿也是一样。”
宁暄闭上眼睛，双臂张开搭在沙发上，“我不想小馨儿走你的老路，虽然我一直希望我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可是血缘亲情是骗不了人的。”
“没有你，就没有小馨儿。”路小弥抱住他，头枕在他的胸口上。
“路小弥，你不能一直逃避问题。”宁暄叹了口气，双臂回收圈她在怀，“从顾若飞一出现你就怪怪的。那天我们一起吃饭，你打扮得那么漂亮不就是为了证明，没有他的存在，你照样可以活得很好，没有变成碌碌无为的黄脸婆。记者招待会上，你执意公开你是于归的身份，只是因为你不需要用于归做掩护，来隐藏你是路小弥的事实。这些年来，你不愿意公开，不就是因为你怕他找上门来吗？你一再撇清，却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害怕七年后我们会各奔东西？”
“我不是这样的……”路小弥收紧手臂，埋首在他身前，声音闷闷的，“我只是不想引起太多不必要的议论，制片、导演、编剧，新欢和旧爱的狗血戏码，会让媒体有更多炒作的空间。”
宁暄勾起她的下巴，与她四目相对，“你不相信我能处理好这一切？”
“不是。”
“那就是不相信我们还会在一起！”
“宁暄，你不讲道理……”
宁暄摇了摇头，“我就是太讲道理，才会由着你的性子来。”
“……”路小弥佯装发怒，瞪圆双眼，噘着小嘴。
“如果你对顾若飞没有什么，那么证明给我看……”
过了七年活在别人阴影下的生活，他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他要一个完全属于他的家，而不是为他人善后的工具。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四章 爱情魔咒（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