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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


  •   二零零四年,崭新的一年。可这个春节过的异常的落寞,异常的冷清。
      第一场春雨过后,乌云仍久久不散。
      檐前的雨在为何而哭泣呢?天边的乌云在变幻着些什麽呢?乌云的深处是彩虹吗?是吗?是吗?
      失去了艺帆,雅柔在绝望与希望之间辗转徘徊着,她每时每刻都忐忑不安着,她无法画画,无法入睡,无法吃饭,甚至无法呼吸,在她的脑海里、心里、五脏六腑里都有他,她的思绪,她的思想也全是一个他!
      雅柔记不起自己有多久没对着乌云发呆了,自从有了艺帆,雅柔似乎觉得心中的那团乌云已经烟消云散了,可是现在,那团乌云却重重叠叠,越来越深了!
      乌云深处仍是乌云,乌云越来越深,乌云越来越深,乌云越来越深,好像根本没有尽头了!雅柔迷路了,身处在黑压压的乌云里面,可是为什麽耳边一直有个温柔的声音在不停的重复着:“乌云深处是彩虹。”“如果你愿做乌云,那麽我就是你的彩虹!”雅柔拼命的甩头,长发揉得乱乱的,谁是曾雅柔?谁是曾艺帆?谁是乌云?谁是彩虹?全都丢掉!丢掉!丢掉!可丢到哪里去才好呢?
      雅柔心烦意乱,她胡乱在纸上写到:
      多少梦幻遗留在昨夜睡梦之中?
      多少泪水流在曾经思念呼唤中?
      多少人生活在颠沛流离辗转中?
      多少岁月里有你深深藏我心中?
      一切都化为乌子虚有。
      请问!天涯何处可再与你相逢?
      是否还可能再续未了的情,
      今夜!
      梦已残,灯油尽,
      伴着月色想起你,
      朝思暮想难忘怀,
      偏见惆怅又继续。
      彩虹难求,乌云已熄, 
      守着夜色到黎明,
      如何走进你梦里?
      好在梦中与你再相拥!
      雅柔的心情刚平静一点,耳边又响起妈妈的话:“听话,雅柔最乖了,邱伯伯家的墨诚你也见过的,一表人才啊,你就答应了吧。”天啊!雅柔的脑袋,五脏六腑全体炸开了,现在都是什麽年代了,虽然中国是需要保留一些传统,可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麽还存在啊!怎麽还没有丢进垃圾桶里呢?
      “不!”雅柔坚定的说。可童惜萍并没有就此放弃,她继续说:“婚事是现成的。”
      “妈妈你怎麽不说,请帖也是现成的呢,只是需要把“曾艺帆”这个名字,改成“邱墨诚”啊!”雅柔气愤了。惜萍不语,可她的想法并没有就此被扼杀掉。
      “我想出去走走。”雅柔必须出去透透气,她才能找回“自己”。惜萍没有阻拦,她也想让雅柔自己想想清楚。毕竟曾艺帆已经抛弃雅柔了,在惜萍的眼里,这就是曾艺帆最十恶不赦的地方。
      雅柔茫然来到大街上。她上身穿着件黑色紧身毛衣,下身穿着条深紫色短裙,脚上穿着一双棕色的皮马靴。当然她没有忘记,她还有一顶帽子,一顶褐色的帽子,那帽沿宽大而厚实。雅柔随便一穿就可以达到很迷人,可她却挎了一个硕大的手提袋,和她的衣服反差很大,一点都不般配,顿显逊色,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这硕大手提袋里面,只装着一把能够开启家门的钥匙。
      上午十点多的大街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可雅柔却怎麽都溶入不了那份热闹,她依然是最寂寞的那个。
      曾雅柔在那熙熙攘攘吵闹的人群中,走走停停,好像自己根本是个透明体一样。雅柔沿着街边漫步着,累了,她就坐在街角的长椅上,看着矗立在人行横道边的红绿灯,愣神!那红绿灯,支配着过往的行人与车辆,它一会儿变成红色,一会儿变成绿色的。红灯亮了!车过人停;绿灯亮了!人过车停。多久了?有多久了?这个规定似乎恒古不变,这就是规则,就像女子必须遵守贞节一样,可是?我们活在古代吗?为何古代的人规定女子必须:相夫教子,讲究三从四德,要操守,要贞节,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男尊女卑似乎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可是为什麽?没有人为现代的女子列出个规定,规定她们这个能做,那个不能做呢?如果有一个界线,她保证她不会越界;如果有一个束缚,她保证她不会挣脱;如果有一个牢笼,她保证她愿意被囚禁;如果有一个绳索,她保证她愿意被纠缠。
      雅柔离开红绿灯,沿着街上的红瓷砖漫无目的的走着。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又走着,她来到一个橱窗前,停下来,她站在橱窗前,看了一眼橱窗里的婚纱,呆滞住了。她下意识的抓紧挎在左肩上的手提袋,那件婚纱偏巧是她和艺帆在上海看中的那件。济南的流行趋势真快啊,很快就和走在流行前端的上海媲美了,雅柔惊慌失措的别过脸来,不敢看那件婚纱,好像那婚纱上有毒一样。
      毕竟抚景伤情,覆水难收。
      是什麽时候的之后了?雅柔选择了轻轻的放手,扪心自问,才告诉自己已经想得很通透了,不管曾经有过多少的浪漫!多少的纠缠!多少的眼泪!通通漂远,漂远吧!这恍如梦幻般的恋爱,让她的心中充满了伤痛,就如得到了诅咒般,她如何自救?如何忘掉他?痴痴眷恋,旧梦不断,为他已经变得很消瘦,很消瘦了。如今!只祈求能逃脱这关口,从此抽身离去,命令自己不后悔,既然必须要分离,那就点头答应吧,这其实没有什麽困难,只是心不知道为何还要难受。
      夜色渐落,一道晚霞!
      雅柔活像个幽魂般“飘荡”了近乎一天,回到家中,她着魔般在门口的邮箱里翻找着什麽。最终,只有一封信,会是谁的信?天黑了,字迹根本看不出来。
      门口屹立着一只黑不溜湫的猫咪,眼睛眨啊眨的,不住的发出“喵喵”的召唤声。原来是雅如在等它的主人哩!雅柔拿着信,装进了手提袋里,然后用手轻轻的扶了扶帽沿,转身走进屋里,而雅如紧紧的尾随其后。愿如正坐在客厅和惜萍谈论着什麽,愿如一脸的怪异,惜萍则一脸的烦恼。雅柔正满腹心事,无从寄诉,本想和愿如倾吐,偏偏惜萍拉起愿如:“愿如,雅柔回来了,你和她说说,我和她说她又不听,你和她关系那样好,你好好的劝劝她,她肯定会答应这门亲事的。”愿如没有说话,眼睛无声无息的在抗议,想流泪,可泪水却被她全体咽到肚子里面去了。
      “愿如,你什麽都不要说,我什麽都不想听。”雅柔并没有注意到愿如的怪异,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愿如的恋爱对象就是邱墨诚。
      愿如如释重负办,解脱的点了点头,说:“我去弄点东西来,雅柔一定没吃饭吧!”
      “深知我心,我好饿啊!”雅柔丢掉手提袋,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惜萍有过来劝她。
      而愿如在厨房里,忙了半天,正准备把面条乘到碗里面。谁知道,这家的女主人太懒了,连碗筷都没刷,愿如好事做到底,便刷起碗筷来了。她依稀听到,惜萍与雅柔的对话。
      “雅柔,曾艺帆已经离开你都快两个月了,你觉得他还会回心转意吗?”惜萍语重心长的说。
      “我没想他会回来。”雅柔低沉的说。
      “那就嫁给墨诚吧。”惜萍说。
      “妈妈!不等艺帆回心转意,也不代表我就回嫁给邱墨诚啊!”雅柔坚定的说。
      “那好吧,我来告诉你,你必须嫁给邱墨诚。”惜萍见软硬都不行,到最后,就只好说出事实来。
      “为什麽?”雅柔不满道:“我早已经满十八岁了,国家都说我是成年人了,我有我的思想,我的个人想法,你现在无权让我必须做什麽,干涉我什麽,而那个邱逸鸣,他家里有钱,声名显赫,你就要我嫁入他家,你可知道一入豪门,深似海!”
      “邱逸鸣是你爸爸!”惜萍一个不留神,道出了“天机”。
      雅柔呆滞住了。“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惜萍在说谎。
      惜萍见已经到了这地步,只好坦白一切。“是真的,二十多年前,我怀了他的孩子,才嫁给你现在的“爸爸”--曾凯的。”
      “是真的又怎样?这样说来我和那个邱墨诚是亲兄妹了,近亲怎能结婚?”雅柔似乎挺喜欢这个事实的,至少母亲不会再让她嫁给邱墨诚。惜萍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说出,惊讶的人不只是雅柔,还有置身在厨房的愿如。
      愿如讶异的、震撼的、轻轻的手一滑,不小心的把一个刚洗好的盘子打碎了。那盘子摔碎的声音竟会的那样的惊天动地!震得她的四肢百脉全体枯竭了。她却故作镇静的说:“对不起,手太滑了,打破了一个盘子。”
      惜萍说:“没关系。”她可没心情去计较那个盘子。
      而雅柔更加不会理会那个盘子的下场,惜萍的那番话,带给她的打击显然不小,她气呼呼的抓起皮包,头也不会的跑到房间里,把门儿层层锁住,气急败坏的把手提袋往地上一扔!“我是邱逸鸣的私生女!怎麽会?怎麽会?”可怎麽又不会呢?哼!不是和他有血缘关系,那个邱逸鸣会帮助她吗?一个堕落过的插画手,是他帮助她得到画家这个头衔的!原来这是预谋,是陷阱,还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或许只是个梦!雅柔甩甩头,甩掉所有的一切,让烦恼和乌云一样消逝吧!最好连她自己也一起消失掉。
      赫然,那封信映入雅柔泪眼朦胧的双眼。信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曾艺帆。这三个字,让雅柔的心再次的痛起来,紧紧的纠起来,他来信做什麽?打她、骂她!仍然不够泄恨,非要再来封信刺激刺激她,才肯善罢甘休吗?多麽可怕的人!多麽可怕!雅柔拾起那封信,战战兢兢的不敢拆开来看,想象着这封信的内容,带给她的将是喜悦还是悲哀,她捧着信痛哭,看着信发呆,对着信默默的凝视,终于!她做了决定,她逃避,她不敢看这封信。于是,雅柔把这封信,缓缓的撕成两片、四片、八片、......然后片片又片片,重重叠叠,重重又叠叠,信被雅柔撕得碎碎的,撕得满地都是。她安静的思考了片刻,坚强的挺直了背脊,打开那房门上层层的锁,缓步来到客厅,来到母亲与愿如的面前,以异常镇静而坚定的口吻宣布:“我答应嫁给那个邱墨诚。”惜萍大喜,百感交集的说:“想通了,终于想通了。”而愿如则是沉默着不语,心里的滋味难以形容,是重色轻友好?还是舍弃和雅柔的这份友情,选择墨诚?她心中的天平,都无法让她作出决定,她沉默着,她思考着,可她依旧没有答案。
      就这样平静了两天,愿如一如往常的去花圃上班。她以为自己会很坚强的,偏偏她泪眼模糊,偏偏她脚步踉踉跄跄。朦胧中,她被一个人气急败坏的抓到了一个无人的墙角,她缓缓的抬起眼帘,是邱墨诚!
      “愿如,我们走吧,走得远远的。”邱墨诚的双手紧紧抓住愿如的肩膀,炙热的看着她。想起,邱逸鸣的说法,娶雅柔是这样、那样的理所当然而必须的事情,尽管,他咆哮!他怒吼!他歇斯底里的争论,可他是秀才遇到兵,百口莫辩啊,最后邱逸鸣竟然告诉他的身世,所以他必须报恩,必须娶雅柔,他在这种情况下,只想见见愿如,只想带着愿如远走高飞。
      “哦。”她失魂的瞅着墨诚。她爱他,可她亦不能对不起雅柔啊。
      “听我说。”邱逸鸣刚想说出他的私奔计划来。
      “听我说!”愿如就挣脱他,歇斯底里的叫嚷。墨诚微颤,沉默下来。“娶她吧,雅柔是我的最最最最要好的朋友,你应该知道,而且你们的一切我也都知道,邱伯伯是雅柔的亲生父亲,而你是从孤儿院抱来的,就着这个,娶雅柔吧。”
      “可是,二十多前的恩恩怨怨与我毫无关系。”墨诚喊道。
      “二十多年前的恩恩怨怨是与你无关,可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你不能不报。”愿如温柔下来,语气平缓了,眼眶里闪烁着泪珠。
      “我知道这个,可是我不能没有你啊,哦!我的愿如,你是那样的善良,偏偏你对自己如此的残忍,遇到事情你总是先想着别人,想着怎样去牺牲,从不想想自己应有的权利,你总是爱别人多过去爱自己,你可以容忍别人千千万万的错误,又为何要对自己苛刻的这样残酷呢!我恨你这些,可我却又爱你这些,我该怎麽办?怎麽办?你为什麽要这样?为什麽?你为什麽要丢掉我们应得的呢?”邱墨诚几分温柔、几分甜蜜、几分激动,又掺杂着愤怒与不满的说道。
      “什麽是我们应得?什麽又是我们不应得的呢?”愿如不冷不热的问,像是一种痛斥。
      “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就应该在一起,这就是我们应得的,而我们被道义、恩情、活活的拆散,那就是我们不应得的。”邱墨诚语重心长的说。
      “我和你在一起的话,这样你让雅柔情何以堪?一个曾艺帆抛弃他还不够吗?”愿如像是在指责。
      “雅柔,她不会难过的,也不会情何以堪的,因为她根本不爱我啊!爱是很自私的,我请你不要再伟大了,好不好?”邱墨诚用近乎祈求的口气说道。
      愿如重重的摇了摇头。“别逼我。”她沉浸在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中,她咬紧了嘴唇,然后又松开。终于,愿如含着眼泪说道:“让我爱你到今天,从此你的心里不许再有我。”
      “这不可能!”邱墨诚坚定的说:“就算你杀了我,我的心里依然有个你,而且用永远远都有个你,你抹煞不了!”愿如的泪水决堤了,她轻声抽咽着,用双眼无声无息的凝望着他。而邱墨诚看着眼前的泪人,心如刀绞般疼痛、难受!他将她紧紧的拥入怀里,在她耳边低语:“我是真的好爱你,真的好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啊,不要放掉我。”
      “别这样,你越这样,我就越会舍不得的。”她不可以对不起雅柔,因为雅柔和墨诚都是她的最爱,而且雅柔那样的好,也许有那麽一天墨诚会爱上雅柔也说不准。想到这里,愿如在此挣脱开邱墨诚,擦干眼泪说:“我们,我们,我们到此为止。”然后,她转身离去,头也不回,泪水再次从她的眼眶流出,她先前二十几年的眼泪,都不及她这几天的眼泪多。
      邱墨诚没有去追汪愿如,因为他知道愿如的个性,要是她决定的事情,就算你有九头牛去拉她,也拉动不摇,更何况是他呢,即便是他使劲九牛二虎之力也不与九头牛去比力气啊!还有就是,他哭了,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掉眼泪了,他怎麽愿意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哭泣呢,她已经够忧愁的,已经够心烦意乱了。
      今朝一别,他朝再见,形同陌路。聚与散,散与聚,聚聚且散散,分与离,离与分,分分又离离,有谁能逃脱的掉?
      时光飞逝,沧海桑田,
      颠沛流离,聚如流云,
      镜花水月,浮尘如梦,
      无法记起,曾几何时,
      这一点爱,与谁诉过。
      海角天涯,是聚是散?
      阳春三月,柳絮纷飞!的确是结婚的大好日子。多少对幸福的情侣在此携手,走进另一个生活,融入彼此的未来,可是偏偏有一对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悲哀婚姻。
      当自己选择的那个结婚对象不能让自己开心,使自己去憧憬婚后生活重中浪漫的事情的时候,那就为亲人去选择吧,选择一个能让亲人安心又满意的结婚对象吧!然后一遍又一遍的警告自己:“我会幸福,我会幸福,我一定会幸福,不过万一不幸福了,至少亲人仍会认为你是幸福的那个。”雅柔看着镜子里一袭白纱的自己,迷惘了,那是自己吗?还是她吗?从没发现自己是这样的漂亮,可是这样一个漂亮的她,艺帆却放手了,眼泪在她的眼中打转,让她不敢看镜中的自己。
      “愿如怎麽还没来吗?”童惜萍焦躁不安着,这个伴娘在做什麽呢?
      “不等她了,走吧。”邱逸鸣提议道。
      “不行!”雅柔和墨诚异口同声道,然后他们都很惊愕的相互望了对方一下。淡淡的书卷味?雅柔思索着,这代表什麽?愿如曾经说过,她喜欢一个身上有淡淡书卷味的男人,会是邱墨诚吗?雅柔想着,又望了一眼邱墨诚,点点头,或许呢!
      又等了十几分钟,邱逸鸣再也沉不住气了:“算了,伴娘临时找个吧,这个教堂可不能等人的,预定就很麻烦了。”
      “谁叫你非要行洋人的礼数呢,在中国这个还没有流行开来,毕竟我们是中国人。”雅柔反驳道,想起教堂她就怄火旺盛,那个神父手拿圣经,一念就是念整本书,听都听死了,还不能坐着,然后又站死了,反正怎样都是死,总之是死定了!
      “那再等等。”邱逸鸣对待雅柔总是异常的好。
      可是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了,愿如仍然没出现。
      终于!一个小时之后,邱逸鸣不耐烦的下命令,必须走!
      这次谁都没有反抗,雅柔这才明白过来,愿如是不忍心看见爱人结婚了,新娘却是自己最最要好的朋友,那会是一种怎样的痛楚感呢?可是,雅柔只猜对了一半,愿如是很伤心,爱人结婚了,新娘却是自己的最好的朋友,但是她愿意欣然接受,她愿意善良的去祝福他们,可糟糕的是她睡过头了,要不是电话铃响起,将她从睡梦中拉出,她恐怕会睡上一天一夜,因为她在太疲惫了。
      “喂?谁啊?”愿如睡意仍在,懒洋洋的问。
      “愿如啊,我是曾艺帆,奇怪!雅柔的手机怎麽都打不通,家里也没人接,她去哪里了?”艺帆劈头盖脸的问。
      愿如完全清醒了,用阴沉而且不太友好的语气,问:“你还找雅柔做什麽?”
      “哦,我给她的信上写得清清楚楚啊。”艺帆被问得稀奇古怪。
      “信!什麽信?雅柔并没有说过你寄给她信啊!”愿如更加的莫名其妙。
      “一封忏悔的、道歉的、复合的情书。”艺帆简单明了的解释道。
      “哦,哦天啊!雅柔今天结婚。”愿如看了看床头柜上闹钟,恍然大悟的说:“恐怕已经礼成了吧。”
      “你说什麽!”艺帆青筋暴起。
      “我去阻止,但是你不会和我在开玩笑吧?你不建议雅柔的过去了吗?”愿如边换衣服,边与艺帆通电话。
      “我对天发誓,我不会建议,天啊!雅柔为何没见到我的信呢,我心里面写得清清楚楚。”艺帆抱怨着,责怪邮差的疏忽。
      “我相信你,我也愿意帮助你和雅柔,可你现在在哪里呢?”愿如已经穿好衣服,跑向大街,栏了量计程车,直接赶往教堂。
      “机场......”艺帆的话尚未说清楚,手机电池就没电了,愿如对着电话“喂,喂”了两声,一然毫无音信,便死心的挂上电话了。她一路上都百感交集的催促司机开快点,再开快点。
      置身教堂中。
      雅柔在一帮有钱、有权、有势力的人,和那些虚假热情的拥簇之下,缓缓走向教堂,走向神父,她脸上没有微笑,她心中没有甜蜜,她有的只是自责与难过,还有,就是艺帆为何还不神奇般的出现!神父开始念他手中那本厚实的圣经了,对雅柔而言就像是在念催眠的咒语。她提了提精神,飞快的对邱墨诚低语:“如果爱愿如,就不要娶我。”邱墨诚愕然,却附和的点点头。
      愿如赶来的时候,宾客们早已经散去,她急忙四处找寻,终于看见一袭白纱的雅柔,调皮的对她笑道:“瞒的我好苦啊,好在本大小姐够聪明,才没能铸成大错,喜欢墨诚也不说,太可恶了。”而站在一旁的邱墨诚从没笑得那样开心:“瞒不住了啊,愿如,不是我演技差劲,而是雅柔的眼睛太过于敏锐了啊!”他有心底的感激雅柔,说服邱逸鸣取消这次的婚礼。
      “什麽乱七八糟的,跟我走。”愿如一心想让雅柔与艺帆复合,完全不顾自己。愿如丝毫不顾淑女的行为,拉着雅柔飞奔,那青青的草地上的草被她俩踩得东倒西歪。“喂!等等我,等等我。”邱墨诚也跟上来了。“我来当免费司机,可是愿如你要带雅柔去哪里呢?”
      “机场!”愿如香汗淋淋的说。
      “机场?愿如,你已经不需要和墨诚私奔了啊,还去机场做什麽?”雅柔也是气喘吁吁,要命的是邱墨诚的车还没开来。
      “为你而去机场。”愿如简单的说。
      “为我?我不需要私奔啊。”雅柔不解。
      “可你需要一个丈夫。”愿如说。
      “哈!你打算去机场为我抢丈夫吗?好主意哦,愿如你变聪明了啊,机场里一定都是达官贵人一级的人物,说不定还会遇见国宾呢,真是妙哉啊!”雅柔赞许的不得了。
      “又在胡说八道了。”愿如说。邱墨诚开车来到她俩身边,愿如不由分说的把雅柔拉上车,此后就装哑巴,任凭雅柔说什麽,她都保持缄默,雅柔气的腮帮子鼓鼓的,而邱墨诚则在一旁不住地说:“她沉默,表示她默认。”通过悔婚这件事情,邱墨诚对曾雅柔可是折服的不得了,他暗自发誓,雅柔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在机场。
      看到艺帆的那一刹那间,雅柔震撼住了,心底的冰山像是融化了,乍然间从她的心底深处涌出,然后窜到她的四肢与百脉,窜到她的眼眶,化作柔情的泪水,她简直无法描述那一瞬顺的感动,心里面有个声音在狂喊着:“一定要嫁给他,一定要嫁给他。”不管先前积压了多少的愁与伤。如今,就在此时此刻,把这些丑与伤一笔勾销了,他让她销魂!
      “求婚的戒指已经给你了,现在还要给你一个求婚的礼物。”艺帆在机场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他不敢离开,怕一离开雅柔就会来。
      “求婚的礼物?”雅柔瞥见,在艺帆的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正在闪烁着幽幽光芒。那会是什麽呢?一只老鼠?天啊!她最怕拆礼物了,弄不好是个恶作剧。
      “结婚的时候,要穿上哦。”艺帆却甜蜜的憧憬着。
      雅柔猜想是婚纱,可拆开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晶莹剔透的水晶鞋,她感动的望着艺帆,四肢百脉都沸腾起来,依稀听见那段自己和艺帆的对白。“嗯,我没有穿水晶鞋啊,我是名副其实的灰姑娘,我必须有水晶鞋才有勇气去参加舞会,和那些盛大的场面,才能去遇见我的王子啊。”呵!他是她的王子,她终于遇见了她的王子。
      站在一旁的愿如激动的冲口而出:“答应他啊!答应他啊!雅柔,傻愣着做干什麽?”
      “答应什麽?”一向聪明的雅柔,突然变得愚笨起来,稀里糊涂的问。
      “嫁给我。”艺帆大声的说。本来雅柔穿着一袭婚纱的出现,已经惹来许多双好奇的眼睛,经艺帆这一嚷嚷,来围观的人更多了。
      “我是骑着扫把来的啊!”雅柔答非所问的回答,还有模有样的装蒜起来。而一帆和愿如都差点儿晕过去。
      “谁说你是骑着扫把来的,你是做我的车来的。”一股强烈的书卷味朝雅柔迎面袭来。是邱墨诚刚停好车子。
      “看来不是梦了,是真的!”原来,雅柔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证明这不是梦,是现实,因为现实中她不会骑着扫把,而是坐车。  “我答应,一千个,一万个,答应嫁给你。”听到雅柔这麽一说,艺帆如释重负。
      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紧紧的,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雅柔贴近艺帆的耳边,轻声呢喃道:“你的那封信撕掉了,可是我又忍不住将它粘好,我看过之后,我感动得、哭得一塌糊涂,所以我有个预感你会来找我,果真你来找我。”
      他们相视一笑,意味深长,长长的缠绵还在后面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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