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无赖的搅基人生》澈之风

16、第 16 章

　　厄齐尓蹲在座位上小酌，打工的疲累一点也没有影响他愉悦的心情，今天下午他也是坐着罗纳尔多的小车趾高气昂地走进那家他踏进过千万次的小书店。

　　上午他悠闲地躺在罗纳尔多柔软而宽敞地大床上舒舒服服地睡到自然醒，即使这样，他也不用下床，懒散地侧躺着微睁着眼，悄悄咪咪地盯着那张古铜色的侧脸。罗纳尔多端端正正地靠在床上，带着那副难看的黑框眼镜，聚精会神地看着课本。这样专注的表情，像极藏书室的里的老教授，或者整天围着石头打转的考古学家。

　　不一会儿，罗纳尔多就察觉到那些飘忽的目光，竟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轻轻咳了一声，说道：

　　“早餐，在楼下，我已经吃过了。”

　　然而，厄齐尓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那种明目张胆的挑逗表情让原本紧张地罗纳尔多一不小心结结巴巴：

　　“你……你，恩，这个，还不想吃饭么？”

　　“你是想让我裸奔下去吃饭么？”

　　“啊！不好意思，忘了。”

　　罗纳尔多尴尬地一笑，就慌慌张张地跳到地上，打开衣橱，翻来翻去，搜寻半天，挑好了衣物递给厄齐尓。

　　所以，此时蹲在电脑前，猥琐地喝着啤酒的厄齐尓洋洋得意地穿着罗纳尔多的衣服。衣摆被电风扇吹得一抖一抖地，颇有些老电影的味道。要知道，他是今天下午才颤颤巍巍地把拖欠了两个月的水电费补给房东大人。那些可怜的小零碎已经化成此时桌上的一听啤酒。

　　权衡许久的厄齐尓，终于毅然决然地出售了跟随自己多年的空调，用起了虽然朴素但是马力很带劲的小风扇。要知道这个小风扇，还是十岁的时候拉莫斯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曾爱惜地使用了两年光阴。今天他又从杂物堆里辛辛苦苦地翻了出来，擦抹干净后，不禁让他有种前所未有的感动。

　　“Hi！”

　　“H！”

　　厄齐尓的手指欢畅地在键盘上跳动着，他仿佛看到罗纳尔多带着那副俗气的黑框眼镜，一本正经地坐着，缓慢而有力地打字。一想到那些遥远而又熟悉的表情，厄齐尓就忍不住勾起嘴角。

　　那种表情，他不止一次在梦中想起，从曼彻斯特城到马德里，他曾以为它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眼前，就想那个夏天的晚上，他有力抓着他的手腕，留下殷红的痕迹，随着时间慢慢淡掉。

　　“我以为，我只会记住你一年，我以为我都记不清你的脸。”

　　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晚上，厄齐尓都曾叹息，然后自言自语。然而，他知道，有些回忆是不可磨灭的，或许它不详细，只要一旦曾经的人不再只存在于曾经，他便将永远留下。那些褪色的回忆会一点一点重新上色，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一个更加深刻的印象。

　　“你最喜欢哪个城市？”

　　“我吗？曼彻斯特城。”罗纳尔多说道，“我在那里度过了十多年的岁月，我是高中才到西班牙来的。你呢？”

　　“好巧，我也最喜欢曼彻斯特了，不过我只在那里上过托儿所。”

　　“哇，那真的好巧。”

　　罗纳尔多沉浸在回忆中，厄齐尓的话悄悄地在他心底激起了层层波澜，他的脑海里不禁出现了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那个总是面露悲伤的小男孩，喜欢用手捂着自己半边脸颊，那里因为炎症而形成一块一块的红斑。每当罗纳尔多碰到他的手时，他都会受到惊吓，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眼看就要落下眼泪来。

　　他不止一次看到别的小家伙对他进行言语攻击，于是他会一步一步踩着他的影子目送他回家，然后兴高采烈地踏上归途。他一直默默地做着保镖的人物，直到那个小男孩扭扭捏捏地站在他的面前，颤颤巍巍地跟他说第一句话为止。

　　那个时候，他总嘲笑他像个女孩子，默默地窝在角落里，在白色的卡片上乱涂乱画。

　　想到这里，罗纳尔多情不自禁地笑了，如果那个的时候的自己懂得艺术，说不定已经挖掘出一个抽象派天才。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想到一些别的东西。”

　　罗纳尔多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石英钟告诉他此刻已经是深夜，上下眼皮也开始打架。厄齐尓前一秒跟他说过再见，于是他满足地伸了个懒腰。然而，正当他准备合上电脑时，一个消息窗不合时宜地弹了出来，还是他美丽的前女友伊莲娜。

　　“克里斯！！！！！”

　　“怎么了？”

　　罗纳尔多忍不住嘲笑自己，即使遭到如此不公的对待，仍然丢不下关心别人的习惯。

　　“我被甩了！”

　　于是，罗纳尔多就愣住了，他的大脑高速运转着，还是跟不上事情光速的发展。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伊莲娜的电话就把他从傻逼的状态中拉了回来。于是，回荡在他耳边的只是惊天地泣鬼神地哭闹声和无休无止地责骂声。伊莲娜在情绪激动地发泄了一个小时候，终于给了罗纳尔多一丝喘息的机会。

　　“姐姐，你hold住点好不好！我之前不也是被你无情地抛弃了么！”

　　“那不一样，我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这个小子，他完全就是耍我，他耍我！”

　　伊莲娜说着，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罗纳尔多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显然这些情况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一边安慰着伊莲娜，一边把好不容易在他心中印象提升的厄齐尓打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