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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新年开始 ...

  •   庆天年间,青玄皇帝大婚。
      是日,普天同庆。
      人们争相讨论那位秦弦皇后,都道这是一个传奇女子,生得美若天仙不说,还足智多谋,琴棋书画自是不在话下,就是那兵书阵法也是无一不精无一不通。传说中,秦将军打败邻国的那场战役就是有她在背后指点,真是当是绝世奇女子也。
      人们都道,得了那秦弦做皇后是万民之褔,可却还有谁记得,蓝家小女若琳与少年皇帝青玄的那一纸婚约。怕是,连皇帝本人都不记得了吧。
      可若琳却记得。
      这是她第一个动心的男子,他确也是有着令天下女子心动的资本的。少年皇帝多情郎,虽不过十之八九,已平四邦,安海内,杀强敌,惩奸臣。若没有这最后一个惩奸臣,若琳与他本该不是这样的结局的,只因为,这奸臣是蓝丞相,是若琳的父亲。
      “若琳,在发什么呆呢?”任希夷拔下一颗棵奇形怪状的草,看见若琳做沉思状地托着脑袋,不免有些好奇。
      时节已近春天了,自从若琳听说买草药可以赚钱,就不停地撺掇他带她出来一起采。今天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任希夷就把那个捣蛋鬼给带了出来,原本还以为她会有多卖力地工作的,想不到半天时间都用在发呆上了。
      “哎,任希夷,你说这世间有没有真正的爱情啊?”若琳口气略带伤感地问,可她那副托腮嘟嘴的样子,瞧在任希夷眼中却是无比地可爱。
      “这个,当然是有的”任希夷宠溺地看着她笑,那副满足的样子像个吾家有女初长成的父亲。
      “任希夷,我发现你长大了很多哎,已经很久不问那些傻问题了。”若琳岔开话题,此时像个小孩子般娇嗔地问。
      “哪有啊,若琳想太多了吧,而且,你是想说我以前傻吗?”任希夷假装很生气道。
      其实那是因为,我有若琳要照顾,所以,我不得不成长。
      这句话,任希夷并未说出口。
      若琳向天边望去,浮动的云变化万千,什么都不能阻止它们漂移的脚步。任是美丽,任是向往,却是无法操控。也许,之于我们,只能静观天边云卷云舒了。
      若琳承认,她其实是个特别懦弱的人,很多事情真的只能想想而已。像说过要去找随风,像说过要给家族报仇,时过境迁,竟是忘了。也许当时说这些就没当真,她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只此。
      许是将近一个冬天没有出门的关系,今天出来时,若琳很是激动,到处观察,到处打听,就那么措手不及地,听到了青玄与秦弦大婚的消息。
      那一刻,她其实是有失落的,为着那份逝去的海誓山盟,当然,也为着那个秦弦。
      那的确是一个奇女子,这是若琳得出的结论。
      现在想想,当时她的故意接近就是有目的的,只是不知这目的中是勾引皇帝的嫌疑大些,还是谋害蓝家的成分大些。
      都一样吧。
      青玄那人,自己也算是看清他了,因着全族人的鲜血看清了。一国之君怎么可能有感情呢,在他眼里,向来只有国家,只有皇室。
      想我若琳,自诩聪明,可终归只是颗棋子。
      扯起一丝无奈的笑,那抹弧度像极了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
      算了罢,何必用他人的错来惩罚自己。若琳自我安慰道,抬头,见着了任希夷满是怜惜的目光,不自觉地,心里一暖。
      “你为何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故意装作不在意地问。
      “什么目光啊?”某人在装傻。
      “就是你看我的那种目光啊!”
      “若琳不说,希夷又如何得知呢?”某人变坏了。
      “任希夷,你这么坏,小心讨不到老婆!”若琳双手叉腰,盛气凌人地恐吓道。
      “我变成这样是因为若琳,若琳可要负责、、、”委屈的小白兔、、、
      “你胡说!怎么地个因为我法?”
      “若琳不喜欢以前的希夷,所以希夷要长大。”双手托腮,作深情状、、、
      若琳被任希夷好玩的动作逗乐了,冲上去想推任希夷,任希夷一看形式不妙立马转身逃了。两人一追一打,倒也玩得不亦乐乎,竟颇有青梅竹马之范。
      就在后来,若琳仔细想过任希夷的转变。
      一个冬天,任希夷都没怎么出去,是以两人几乎时时都在一起。她还记得他讲了第一个笑话,她还记得她被惹生气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她还记得他的眼神如何越来越宠溺,她还记得他越来越像个大哥哥、、、
      他是聪明的吧,知道如何哄女孩子开心,原先只是没有女孩子可以让他哄,不然,他也是可以做的很好的。想到这儿,便觉一丝释然,却又于释然之余,有一份怅然。
      其实,她无需释然,更无需怅然。
      若琳不知道的是,任希夷其实只会为她成长。他聪明是固然的,可若没那份在乎,没那份心疼,他是断不会逼着自己在短时间内变化如此之大的。
      只因着,他不想做一点让你不开心的事。
      由于若琳的游手好闲,故都是任希夷一个人在工作,那晚收工时已是很晚。春初之际,总是乍暖还寒时候。看着若琳冻得瑟瑟发抖,任希夷不自禁地靠近了若琳。
      “喂,任希夷你干嘛脱衣服啊?”若琳本来正抱着胳膊,想着以前奶妈给做的暖汤,听到旁边窸窸窣窣声便起疑了,一看,果然是任希夷在脱他单薄地可怜的衣服。
      “乖”,任希夷三两下就脱下了那件素色棉衣,不由分说地披在了若琳肩上,眼神温柔却执拗,让人莫名就不能拒绝。说来也奇怪,本是霸道的动作,由他做来却能让人产生一股欣然接受的味道,仿佛那棉衣之下的人不曾是被强迫的。
      披着那件衣服,感受着衣服主人的温暖,若琳很是讶异于自己本该如此的坦然,是自己自私吗?应该不是吧,自己向来都与别人分得很清楚,说得好听是独立,说得难听是自私。可对于他,却从未如此,好像他为自己做什么都理所当然一样。
      “任希夷,我觉得,你很像我亲人。”口气,有种幸福。
      “那希夷真的很荣幸哦。”任希夷回头对着若琳淡淡地一笑,如画的眉眼像月光下飘飞的冰凌,本该是清冷的,却因着月亮的映衬,散发出温暖的色彩,那份玉洁冰清,竟是连天边的月亮也为之失色。
      那夜,月色很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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