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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37 源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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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红狐狸的?晏庭月心神一荡,难道是天上来的?他疾走几步,站到岸边看清那人的眉眼突然顿住了脚,只觉五雷轰顶,目瞪口呆,张口结舌。或者说有同样感觉的是所有的人,除了因为醉酒还朦胧糊涂站立不住的华宣。白九重吸了吸口水,看了一眼就再挪不开了。那一眼中,包含着些喜爱,包含着些欢快,包含着些小花痴。
眼前这位,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是一张比华宣还要妖媚百倍千倍的脸,繁盛绚烂,相貌好得扎眼,一身华贵的衣袍,仙气十足;这般人物就算是书里画里也从没有出现过。他的周身明明是黑色的天幕与静静流淌的水面,却硬是让几人看到了祥云缭绕,万丈斑斓的瑞彩。一片寂静。
华宣最先有了反应,他趔趔趄趄地眯了眯眼,似乎有些惊讶:“咦,源兆,是你?”撇开白九重和赵恒两个晃晃悠悠地上了船,船因为他的动作倾斜了一下,晏庭月看得心惊胆战的,这船要是翻了,他们少不得又要折腾一番。
源兆一声不响地看着他走到自己身边,看着他走近自己,看着他媚眼如丝,看着他伸手就要挨近自己的脸,一把抓住了那不安分的手。华宣被他抓的疼,蹙紧了眉,轻声呜咽了一声:“放开我!”
源兆冷着一张脸:“你喝酒了?”
“要你管,疼!”华宣脸红红,虽然站不稳,可是还是拼命地维持着,纤弱的身子在劲风中摇晃地更加厉害。源兆慢慢松开手,得了自由的人一点不给面子的晃悠着身子立刻退开两步,打了个酒嗝:“有必要嘛,本,本大王就是弄坏了一个小东西,你就追着我不放了!”得,大王都出来了,看来是醉得不清了。
源兆紧抿着唇,不说话。
晏庭月这才发现,这个人虽然生了一张再招人不过的脸,可是性子却冷的很,那不是一般仙人的那种脱离红尘心境空无与己无关的淡漠,那真的是冷,从里子到外头,每一处都散着寒气,这般的气质让人不敢接近。
只是,明明那么讨厌的性格他却没来由的觉得亲近。
他心里马上打了个突!狠狠地揉了一下脸,没发昏吧,这冰山一样的人物,会觉得亲近?!
晏庭月的心里生生地生出了这样一个念想:这尊大神他侍候不起。他俯下身摸了摸白九重的头发,触手柔软,小狐狸从花痴中回过神来,一双水汪汪的眼圆圆地瞪起来,天真烂漫,拍去了头上的毛手,又喳喳呼呼地张嘴要咬人,晏庭月长叹了一口气,这才是应该觉得亲近的嘛!
晏庭月上船,来到源兆边上:“不知阁下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与你无关。”
晏庭月听得用力抖动脸皮干笑两声:“但是,你身边这位,与我,我家九重有关。”他说完将白九重招呼过来。小狐狸近距离看源兆,发现他真是好看的一塌糊涂,咬着手指歪着脑袋又发起傻来,晏庭月恨其不争,却毫无办法。
华宣这时候又插了进来:“源兆,这次我有要事在身,速速退散!”他摆出一副驱散恶灵的样子,晏庭月眉头一挑,却不多说。源兆更是表情纹丝不动,很有派头地站在那里,然后手一挥,一道白光过去,华宣不知道为什么就那样莫名其妙地落到了河里。犹不自觉的红狐狸还是迷迷糊糊的,从浅浅的水里扑腾起来:“我怎么在水里?”
“你说要洗澡。”晏庭月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源兆看他一眼。
“胡说!本大王为什么屁股会疼。”
晏庭月偷偷看了一眼源兆,见他依旧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冷面阎罗脸,想着或许只是巧合吧!不,一定是巧合!源兆板板正正平平稳稳却不容置喙地说:“我呆一晚,明日他酒醒再走。”晏庭月哦了一声。
“你没什么要问的?”
晏庭月听到自己道:“与你无关。”神情语音语调跟刚才源兆一模一样,明显是在提醒刚才说过的话。源兆又一次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我怎么屁股疼!”华宣还在那里不依不饶地纠缠,白九重和赵恒费了老大的劲才把人从水里拖上来。
船上的灯火渐亮,方才的清冷寂寞一扫而空。大家都进了船舱,今晚上要在水上过,原本船家想要让众人在他家过夜,只是白九重觉得在船上更加有趣,所以除了船家大家都过来了。
白九重和赵恒两个帮着华宣换干的衣服,他们赢来的银子多半都花在了华宣的新衣服上,反正小狐狸没意见,晏庭月不敢有意见,赵恒不知道什么叫意见!晏庭月色迷迷地看着华宣的身子,边看边点头,狐狸就是狐狸,脸长得好看,身子也是顶顶漂亮的,又不自觉地转向正努力地抬着华宣手的白九重,眼光更是迷离了。
白九重忙活完,气嘟嘟地跑到晏庭月的面前挥着小拳头:“他欺负红爹爹。”
晏庭月好奇:“你跟我说干什么,他在外面呢。”
小狐狸偃旗息鼓低着小脑袋:“他好厉害。”语气分明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又是崇拜,好半天又仰着头问:“他是谁啊?”
“他啊。”晏庭月想了一会儿看着睡的四仰八叉的华宣微微一笑,“是你红爹爹的冤家。”
“什么是冤家?”
“就是——”晏庭月出手如电地往外拉了拉凑过来的那张包子一样的脸颊,引得小狐狸大叫,这才露出阴惨惨的面皮,叹道,“就是你我这样。”
第二日华宣第一个醒来,砸吧了一下嘴,没想到凡间的酒居然这么厉害,他拉开船帘,河面起了大雾,几步之遥就看不清,他能隐约地看到有一个影子站在那里,以为是船家,站起身,拍拍有些发皱的衣服,又疑惑了一下,昨日他好像穿的不是这件衣服。他也没做多想,径直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