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未浓》鱼若薇

8、第八章 别梦依依到客家

　　我们离开了碧云宫，回到了梵天妖域的紫桐谷。
　　等待了十几天后，我依然没有等到驺吾君的到来，只好留了一封信让碧云宫的道童替我给他。
　　蓝觅雪着一袭浅紫绣缎的罗裙，如墨的长发被风吹得翻卷，段冥夕拦着她的腰，她噙笑道“九天渺渺，人间嬉闹，他们都怕我们梵天妖域，却不知道我们这里风景、人情独好。”
　　蓝惜月也和我们回了紫桐谷，这是我不想看见的。
　　黄昏时，段冥夕总是坐在窗前的夕阳下轻抚着那盆妖艳迷离的曼陀罗花，亲近的着似乎是蓝觅雪的气息。
　　现在正是黄昏，夕阳温暖，暮风轻柔。
　　这几天蓝觅雪都不见人影，我去找她都不在，只有段冥夕在房间。
　　我悄悄地站在段冥夕的身后，拉扯着他的发丝。“觅雪，又淘气了。”他笑着转过身拉住我拽着发丝的手，看见是我愣住了。
　　他的手不像蓝觅雪的手那么冷的冻人心髓，而是好像有点温，好像午后阳光晒过的棉被。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刺耳的声音划过，段冥夕甩过我的手，我赶忙躲在他身后。
　　蓝惜月泛红的眸子闪着可怕的红光，手中亮出了一条青猴筋锻造的九节鞭，一挥手“啤、啤”声在屋内作响。
　　“惜月，不是你想的那样。”
　　“段冥夕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对我姐姐的。”说着，她的辫子抽向我的脸。
　　我以为抽到脸上一定是火辣辣的痛，但似乎没有感觉，我真开眼睛看见段冥夕握着九节鞭的一头，一阵黑光从鞭子上发出，鞭子上生出了倒刺，扎破了段冥夕的左手。蓝惜月又使劲的抽回鞭子，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我赶忙拿出手绢给段冥夕包扎。
　　“还敢在我面前你情我浓，找死。”
　　“惜月，你这是干什么。”蓝觅雪的身影出现在我们中间，她一挥手便挡住了鞭子的攻势。
　　“姐姐莫生气，我只是和他们开个玩笑而已。”说着收起了鞭子，把我的手从段冥夕的胳膊上抓开，把他搡到蓝觅雪的怀里，阴冷的瞪着我。
　　“好了惜月，以前的事就别再想了。你姐夫早都知道错了。”便拉着他们俩出了房门。我看着他们消失在院子的尽头，蓝觅雪她自动把我忽略了，我紧紧地握住双拳，指甲扣在手心里，不知道哪里在痛。

　　这件事似乎就这样过去了，谁也没有再提它。我不知道蓝惜月有没有告诉蓝觅雪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我有些担心。
　　只是所有人都和我保持着距离，我在紫桐谷感到了从未有过的伤心。
　　将将入夜，敲门声响起。我连忙打开门，以为会是段冥夕，没有想到却是蓝惜月那女魔头。
　　“怎么，小狐狸精不请我进去坐坐。”我讨厌她这么叫我，但是她武功高强我又打不过她，只好让她进来。
　　她坐在桌子旁，顺手拿着茶壶给自己斟了一碗茶，“我劝你最好别碰段冥夕，我姐姐的东西从不让别人染指。还有，她是我姐姐，你也离她远一点，否则就是段冥夕护着你，我也敢杀。”
　　“你才不敢，冥夕哥武功比你厉害。”
　　“我没有什么不敢，我当年敢背叛家族，私奔去了魔天界这事我姐姐没有告诉你。”
　　她竟然是叛徒，还能安然无恙的来梵天妖域，我不禁佩服蓝觅雪的能耐了。蓝惜月抿了口茶，转身离开了。我怔怔的站在那里发呆。
　　“小烟月，你发什么呆呢。”
　　我抬头望见蓝觅雪站在跟前笑眯眯的看着我，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没什么，没什么。觅雪你找我有事吗？”
　　“你忘了，过几天就是你姐姐出嫁的日子，你不回去参加婚礼吗？”
　　“我不想回去。”我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撅着嘴。
　　“我们陪你回去，族长还让我带贺礼给你姐姐呢，黑暮是入赘，你姐姐不会离开你的。”蓝觅雪坐在我身边，搂着我说的。

　　次日，我们便一同前往狐族的领地。但是我却没有看见蓝惜月的身影，听蓝觅雪说她的夫君旧伤复发，提前离开了。
　　大喜的当天，锣鼓喧天。
　　到处都是人，各族的人都有来，只是我却一直高兴不起来，因为那件事过后，段冥夕就一直刻意得与我保持着距离。
　　婚礼在傍晚的时候开始了。
　　在娶亲行列的前头，走着血吼族最好的古乐手，他们的音乐把人们的气氛摇的了顶点。两面鼓上飘着长长的绸条，挂着用珍珠和血玉做的装饰；两支笛子的铜管在火把的晃动的亮光下闪出一道一道的金光。
　　乐队后面是骑着一群飞角马的血吼族人，他们包头上的漂亮羽饰真象孔雀开屏一样美丽。骑马人的头饰修得整整齐齐，帽子上的羽毛尖傲慢地向上竖着。
　　紧跟着马队后面，庄重地走着四只雄狮，雄狮的头、脖子、胸和四肢上拴着一串一串的金铃铛，发出悦耳的声响。在雄狮背上搭起的轿子上，坐着一群美丽的血吼族姑娘，她们彼此紧紧地靠着彼此，娇俏的容颜惹得路旁狐族的少年们心神荡漾。
　　姑娘们的双颊绯红，耷拉在耳下的坠子闪出彩虹般的各种颜色。阵阵的急风吹散了她们的披肩和头巾，她们迎风而行。
　　之后走着的是一些徒步的武士，他们的衣服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黑暮坐在一头很威武的飞角马上，笑容满面、时不时得向周围的人抱拳行礼。姐姐的花轿十二人抬在其身后，轿子上十分别致地装饰着深黄色的穗子。我骑着飞角马跟在轿旁。
　　在娶亲行列的末尾，随行的贺礼仆人。
　　进了喜堂，我退到一边，有人递上大红绣球，两对新人各执一端。有司仪高唱“一拜天地！”，姐姐和黑暮两人人转过身面向门外的天地，人们纷纷给让出路避开来，只见他们一齐跪下拜去，“夫妻对拜！”。姐姐盖着红盖头也看不见神色，但我好羡慕她可以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比妲己幸福。
　　他们的结合没有伤害到任何人，甚至让狐族和血吼俩族更加紧密的联合到了一起。
　　我远远的看见，蓝觅雪和段冥夕站在院子的秋千那里，他们相互依偎着、沉醉在他们的幸福中。
　　我从袖中抽出那天段冥夕为我擦眼泪的手绢，低头看着，为什么幸福总是离我那么遥远，我渴望着被爱，可到此时发现身边却无一人，连驺吾君也不在。
　　三天的喜宴过去了，各族来恭贺的人也渐渐地散去。
　　瞅着空，我跑到蓝觅雪的房间找他们，可是巧乐姐姐告诉我，战事的胜利，九曲仙界在人间给他们夫妇寻了一座山为封地，它的名字叫-----莫干。

　　我迫切的离开了狐族，追去紫桐谷，可是他们的族人告诉我他们去了人间的莫干山。我不知道人间该怎么去，所幸就在蓝觅雪家的竹宵别院住了下来。
　　竹宵别院还种着黄栌，叶儿入了秋一抹儿全变成红色，而周边的枫叶却不尽然，由青而黄、有黄变橙、再而成红变紫。
　　想象着如果他们俩还在这，我也能和他们平凡的生活在一起。
　　驺吾君还是找来了，每次说好要等他的，我却依再的食言了。他却没有怪我的意思，宠溺的摸着我的头，我从未发现我们是如此的亲密，但我的心似乎不在这。
　　我请求驺吾君带我去找他们，我要和他们在一起，即使破坏也在所不惜，那样的幸福蓝觅雪拥有了那么多，就算分给我一点也好。
　　一年后我们还是在驺吾君曲曲拐拐地带路中来到他们所住的封地----莫干山。
　　我们四人在莫干山还是过了一段美好、悠闲的日子，似乎我和蓝觅雪他们又恢复到刚认识那样，只是偶尔我会从他们疏离的眼神中读懂，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只有驺吾君沉浸在无边的喜悦和幸福里。
　　莫干山的小风岩是蓝觅雪最喜欢的地方，有时候她就那样站在那里，迎风而立。似乎那里有了蓝觅雪的存在，风也不敢狂暴，总是轻轻温和地吹拂；就是雨夜不敢逞凶，总是充满柔情地悄悄地飘洒。
　　“烟月，你想什么呢？”驺吾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身旁。
　　“觅雪总是站在小风岩。驺吾君你说觅雪姐姐美吗？”
　　“其实她的美丽早已折服太多人，每次百年大比她都是各族贵族们追逐的对象。可惜她只喜欢段大哥。”
　　听着驺吾君的言语，她那么完美让我自惭形秽，不禁想到就算是没有段冥夕她也会过得很好。
　　“我们回去吧。”
　　回去时刚赶上了晚饭，蓝觅雪做了好多的菜、还拿出了好几坛子老酒，饭香、酒气弥漫在空气中。
　　“烟月你们俩快坐下，我有喜事告诉你们。呵呵~我要做父亲了，做父亲了。”段冥夕高兴的拿起酒盅仰头就是一盅。
　　蓝觅雪微笑着看着段冥夕，那笑容刺痛了我的心。
　　驺吾君拉着我坐下赶忙道贺，说着两人就猛喝了起来，蓝觅雪望着悄声地说道“烟月，希望我们还像最初一样，你喜欢段冥夕的事情就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