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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一章 一斛春冰 ...

  •   “刀无极?我来问你,你与那独孤庄主,究竟是不是父子关系?你是否在焚天教长大成人?须得如实道来。”
      刀无极低头沉吟片刻,道:“实不相瞒,刀某与独孤庄主确是父子关系,而且幼年也曾受焚天教照顾,不过,自从拜在说剑堂名下之后,刀某与那焚天教便再无往来。”
      “这么说,你现在与焚天教无任何瓜葛?更非焚天教教主?”
      “是的。”
      包青天点点头,喝道:“带证人方解铃上堂!”
      刀无极吃了一惊,抬头看时,方解铃已经跪在了堂下,哆哆嗦嗦地道:“师、师父”
      “你”
      包大人捋捋胡子,道:“方解铃,本官问你几句话,你可要如实回答。”
      方解铃趴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道:“是,包大人。”
      “刀无极是否为焚天教教主?”
      “是、是的,大人。”
      “你休要胡言。” 刀无极吆道:“大人,此人为刀某的徒弟,他因向天涯海阁寻衅,被我责罚,所以怀恨在心,诬告在下,请大人明鉴!”
      “恩?方解铃,可有此事?”
      “不,不是的,大人,小的没有说谎。”
      “哦?那你是怎么发现刀无极即为焚天教教主的?”
      “是这样的,包大人,那一日,小的去找师父说话,结果发现师父进入了八卦林的一处石室,小人想要叫住他,没想到师父打开了一个地道,小人一时好奇,便悄悄跟在后面,结果,结果发现师父到了焚天教的一处分舵,那里的人都称他为教主。”
      “你怎知那是焚天教的分舵?”
      “因为小的见到,那里几乎所有人的手臂上都有红莲火纹的标志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
      “是的,所有的人都称她为‘火灵圣母’。”
      “你!胡说八道!”刀无极怒骂道。
      方解铃缩成一团,结结巴巴道:“小,小人一时害怕,便要逃走,不想被师父发现,慌乱之中,虽保全了性命,却不小心遗失了宝剑,后来,师,师父他竟然拿着小人的宝剑去天涯海阁寻衅,又嫁祸给小人,后来,又要杀小人灭口,幸得天刀出手相救,才活到今天。”
      包大人虎目圆睁:“刀无极,你还有什么话说?”
      刀无极冷汗直流,咬着牙狠狠道:“无凭无据,大人且不要相信一面之词!”
      “疙瘩老娘”用鞋跟敲了敲烟袋锅,上前道:“包大人,民妇听闻,所有反焚天教的人,身上都有红莲火纹的标志,大人一验便知。”
      “你!”
      “刀无极,如何?难道你真的要当堂袒胸露腹,才肯罢休?”
      刀无极忽然仰天大笑三声,道:“即便我是焚天教教主又如何,也不代表我会去杀天涯海阁的人,包大人,您若是没有别的证据,也要将刀某无罪释放。”
      包大人点了点头,道:“很好,只要你承认自己为焚天教教主的身份便可,带证人仇海平。”
      “仇海平?他,他不是死了么?”
      “桀桀桀桀——你还没有死,我怎么敢先死?”一阵怪笑后,一人披着斗篷走上堂来,掀开风帽,露出满头白发,众皆哗然。
      “哈哈哈哈——”刀无极一见仰天大笑:“包大人,您真是糊涂,那仇海平若是活到现在,只怕已是年过古稀,怎么会还是少年人模样?”
      “桀桀桀桀——你说的,可是这个样子么?”骷骷儿站直身子,默默运了运内力,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忽然听得“嘎巴”“嘎巴”几声怪响,再一看,呈现众人面前的,已经成为了一个满脸皱纹,弯腰眍背的老人!
      “你!你究竟是人是妖?”
      “桀桀桀桀——我是人,也是妖,如果没有这样的本事,怎么能在你眼皮子底下苟延残喘了十年?”
      刀无极颤着手指,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哎,都怪我当年鬼迷心窍,竟然与你同流合污!”
      “仇海平,将事情说清楚!”包大人道。
      “哎,说来实在惭愧,也是因为仇某对天涯海阁的霓裳羽衣垂涎三尺,因此,当刀无极将他的计谋告诉小人之时,仇某不但没有责罚他,反而跟他同流合污,一起筹划,但是仇某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阴谋会给天涯海阁带来如此伤害,仇某真是追悔莫及,哎,这也是我背叛老朋友的下场!那刀无极竟然趁着仇某神情恍惚之际,下蛊暗算,令我全身筋脉尽断,武功全失,后又用烈焰掌将我毁容,推下山崖,毁尸灭迹。”
      “然人算不如天算,仇某际遇高人,不但治好了浑身的烫伤,更加练了一种罕见的奇功,可以返老还童,穿墙透壁,画地为牢,仇某练就此功后,便埋伏在刀无极身边,一呆就是十年,他虽然发现了我的踪迹,却以为我只是个痴呆的儿童,所以并无将我放在心上。”
      “怪不得,我总是觉得你有些眼熟,也曾偷偷调查过你的身世”刀无极满头大汗,喃喃道。
      “刀无极,我早就预料到,同你会有当堂对峙的一天,所以早就留了一手。”说着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封信,在他面前晃了晃,道:“这就是当年你给锦衣卫写的秘信,我将它掉了包,真的这一封,一直藏在身边,如同珍宝。”
      “你!”
      “呈上堂来!”包大人道,展昭小心接过,交给公孙先生检查,验了一番,公孙先生道:“包大人,确是刀无极笔迹!”
      包青天点点头,取过信从头读来,啪地一拍堂木,喝道:“刀无极!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刀无极脸色铁青,他一向笔直的脊背,仿佛被千钧之力压得眍,颤颤巍巍道:“没,没”
      “刀无极!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处心积虑,勾结官府,害死独孤家族一百三十二口人命,实乃罪大恶极,本府判你死刑!你可服?”
      “服”
      “来人呀!狗头铡伺候!”
      左右衙役大喝一声,正要搬出铡刀,忽然听得一阵女人的啼哭之声,那声音凄厉无比,仿佛一把利刃划破人的耳膜,令人晕头转向,同时脚下开始震动,天要塌了!
      展昭惊道:“不好!有人破坏了结界!”复又对一旁的白玉堂道:“玉堂!你先护送各位大人回黄龙寺,我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说着,头上一块巨石向着他的头顶砸去,云梦泽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向前猛地一挣,待睁眼,却是漆黑一片,双手用力一推,那一块棺材板应声倒地,他起身一看,自己已经回到了黄龙寺。
      忽然,外面传来喊叫声,似乎是丁宇的声音,他连忙跳了出来,跑出来一看,果然见丁宇蹲在草丛间,怀里还抱着一个少年,脸色苍白,紧闭双目,正是唐玉竹!
      此时,叶子,端木离,沈廷芳等人也一一从棺材里跳了出来,云梦泽急急上前询问:“丁宇,发生了什么事?”
      丁宇仿佛没听见,也不答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擦拭从唐玉竹嘴角汩汩流下来的鲜血,疯魔了一般。
      云梦泽急得直跺脚,却听身后一个人说道:“诸位稍安勿躁,容展某看看究竟!”
      说着,拨开众人,刚要触碰唐玉竹,却被丁宇一把攥住手腕,他沙哑着声音道:“别碰他!”
      展昭慢慢道:“他伤的很重,如果不及时治疗,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丁宇如梦初醒,慢慢松开了手。
      展昭把过唐玉竹腕子,皱了皱眉:“他要硬闯鬼开封,结果被结界所伤,很严重,可能会死!”
      “那怎么办?”
      展昭沉吟道:“看来,只有用我的银芒”
      “展昭!你敢!”一语未了,却见一道白影掠过人头,白玉堂堪堪站在他的面前,飞扬跋扈的双目透出凌冽的寒光。
      “我”展昭一时间觉得自己矮了半头,赔笑着支吾。
      “展昭!你怎么对得起我!”
      “我不是,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不用解释了,没得商量我说过,如果有意外发生,就用我的金芒!”
      “不可!”展昭听到这里,长眉揪到了一块儿,心跳似乎停止了一般:“你答应过我的!”
      “我答应什么了?我什么都没答应过!”
      “你答应过!你答应过!冲霄楼之后,你答应过我,你说再也不让我独自面对生离死别!你答应过!你答应过!”
      众皆目瞪口呆。
      一向温和的展昭吼完之后,脸立刻红了。
      “阿弥陀佛!”
      就当一场生离死别见证另一场生离死别之时,从殿后走出来一个和尚,一袭云白色僧衣,风流俊俏,神采飞扬,眉陵高旷,目摄寒江,似有些道行。上前拉开二人,说道:“二位切勿争吵!这位小施主有随身护体的宝贝,可以续命!”说着弯下腰,从唐玉竹的衣襟儿里掏出一串红色数珠,叮咚作响。
      紧跟着和尚出来的红豆一见此物,立刻惊道:“声风木玲珑果香捻珠!这是少爷的宝贝!”见众人有些不解,便解释道:“‘声风木’乃上古神木,可以起死回生,所结的果子似珊瑚豆子一样玲珑可爱,清风一吹,小珠子撞来撞去,那声音就像少女的嫣然笑语,又如同金环玉佩的微微摇曳之声。”红豆说着有些眼红:“我爱的什么似的,跟少爷软磨硬泡,要了几次都不给我,怎么会在他这里?莫非少爷有什么不测?”
      “阿弥陀佛!顾不了这么多了,救人要紧。”说着将唐玉竹抱起来,丁宇又红了眼,拽着唐玉竹的袖子不撒手,那和尚只好又费了一番口舌。
      “丁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云梦泽还没见过如此失魂落魄的丁宇,便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自己误入了一个迷阵,浑浑噩噩之中,听到了那串数珠的声音,我就顺着那声音找啊找,就找到这里来了,一进来,就看见他躺在地上人事不醒”说着,他将手指插在头发中紧紧揪住。
      “臭小子!你眼睛里可还有你老娘?”
      丁宇一听到这个声音马上抬头去寻,却见疙瘩老娘傅秋芳手里擎着大烟袋锅子,掐腰站在人群中,忙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道:“丁宇给师娘请安!”
      “起来吧!请来吧!”疙瘩老娘单手扶住他,将他拉了起来,上下细细打量,眼中流露出慈爱来:“比先前瘦了好些了。”
      “伯母!”云梦泽也上前请安。
      疙瘩老娘点点头,笑道:“原来是小云子啊,你怎么也在这儿?前些日子老云还跟我提起你呢?”
      “真的么?父亲说我什么了?”
      “他呀,说你越大越出息了,也不听他的话了,还说要是碰到你,非要扒了你的皮不可!”
      云梦泽吓得吐了吐舌头:“乖乖!伯母!这样的话您就别学给我听了!”
      “你们哪,都是一个样,还有你!”说着指着丁宇的鼻子:“打量老娘不知道?你在外面兴风作浪这几年,翅膀也硬了,你师父也懒得管你了,越发目中无人!”
      “丁宇不敢!”
      “哼!嘴上说不敢,心里敢的很!”
      云梦泽猴在她身上:“哎呀,伯母,咱们不说这个,有件事情正要问您呢。”
      “什么事?”
      “您说那刀无极害死了云珠儿,是怎么回事?”
      “哦,你问这个?那云珠儿以为叶臻死了,便偷偷服下了一种很厉害的毒药,名字叫做一斛春冰。”
      “一斛春冰?好美丽的名字!”红豆在一边赞叹道。
      “一斛春冰是一种慢性的毒药,就像春天的冰水慢慢融化,而且发作时没有痛苦,脸色就像春花一样红润,但是却无药可医,沾上了,就必死无疑,而她之所以选择一斛春冰,一是为了生下肚子里的孩子,一是”
      “是什么?”
      “不至于失身给刀无极?”
      “这是为什么?”
      “那一斛春冰的毒具有很强的传染性,而且是通过□□来传播”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也被传染了么?”叶子问道。
      “不错,那一斛春冰虽然无药可医,但是被传染的胎儿,却可以通过脐带血来治愈。”
      “脐带血?这么说,云珠儿一定把脐带血留给了自己的孩子了!”叶子道。
      “大概是吧”疙瘩老娘看向云梦泽,笑道:“说起来,那云珠儿,还是你的亲姑姑呢!”
      “真的耶!”云梦泽想了一下,又涎皮赖脸地猴上去:“伯母,那您告诉我,我姑姑年轻时候长的什么样?是不是很美?”
      “‘天下第一’的美人儿,怎么会不美呢?至于长什么样?鼻子,嘴巴,跟你这小猴儿崽子差不多,至于眼睛,眉毛么,跟刚刚那个小杂种倒有几分相像”
      “唐玉竹?”
      “恩。”
      一听此言,丁宇立刻陷入沉思,眉毛眼睛一边高一边低;云梦泽开始浮想联翩,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娘的,这两猴崽子这么一副德行准没好事!
      正这时,走过来一个紫衣少女,云梦泽一见魂儿都没了,这不正是刚刚在堂上的那位姑娘,那女子上前对疙瘩老娘做了个万福,柔声道:“多谢大娘仗义相助,青丝代少爷向您道谢了!”
      “不必客气,老娘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云梦泽立刻凑了上去:“哎呀,这一定是天涯海阁的大姑娘,失敬!失敬!”还没说上两句,就被红豆一把推开:“青丝姐!”
      “红豆!你也在?少爷呢?”
      “好长时间没见着了。怎么?他没跟你在一起?”
      “没有啊!我也好长时间没见着他了!”
      众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忽见那和尚从后殿走了出来,神情甚是疲惫。
      “怎么样?”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丁宇二话不说就往里面闯,那和尚忙拦住,道:“且慢!他已经走了!”
      “什么?!!他的伤才好你就让他走?”
      “无妨,无妨,活动活动没问题的。”那和尚一团和气的脸看起来很欠揍,这哪像个悬壶济世的人说的话?人家大夫不都是吩咐什么卧床休息啊,安心静养啊,不能随便走动什么的么?
      丁宇抬腿要追,被云梦泽伸手拦下。
      对付丁宇,云梦泽向来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哪根筋抽抽哪根的,一语中的道:“人家不想见你,你纠缠个什么劲儿啊~~~~~”
      丝毫不给老朋友面子,丁宇跟木头桩子似地戳在那里,眼前这些个人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明显都是娘家人,只有白玉堂深有感触,上来拍拍他的肩膀,道:“兄弟,这种事情要慢慢来,俗话说的好,舍不了孩子套不找狼嘛~~~”
      丁宇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白玉堂顿时肃然起敬:这哥们儿理解能力尊强!其实他这一句话包含了好几层意思,也不知道他理解到了第几层。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一章 一斛春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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