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寂寞凭谁诉》naturechange

16、第十六章

　　每天晚上还是有很多陌生的号码打电话过来，实在不耐烦了，就去把移动换成了联通号，终于安静了许多。
　　有天传来了一条短信，没头没脑的，说让去唱歌，回个短信回去说发错了，结果竟然打电话过来，原来是黎波。自从那次部门聚餐后，黎波总说沈微言能喝酒，他就是被她灌醉的。沈微言解释了很多次是文咏珊，可是他偏不信，沈微言想一定是他醉倒之前的最后印象是自己，根深蒂固，改不了了。
　　后来竟然日日发短信，间或着打电话，慢慢的也熟络了起来。开会的时候，黎波总是开沈微言的玩笑：“某天某天在小吃街又看到了你，你怎么这么能吃啊？”弄得沈微言很不好意思。
　　以前叫他黎波哥哥，也只是大家开玩笑叫起来的，其实也并不是很熟的。这会倒真的是很熟了，他追求的意思益发地明显，可是沈微言不愿意。
　　渐渐地竟然熟的连宿舍里的几个人都认识了，胡菲说就谈吧，我觉得挺好的。
　　“真的？”沈微言再次确定。
　　沈微言不知道被触动了什么，就答应了第二天的吃饭邀请，带着胡菲、夏忆梅和李冰，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除了沈微言。默认了接受了追求，成了某某人的女朋友。沈微言存了什么心，只有自己知道，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有点赌气的意思，除了你，还是有人追我的，那人比你要好。好像一切还是摆脱不了他的影子。
　　男友比他还要大一届，大概是真的喜欢，什么事情都很细致贴心。交往的第一个周末早上，宿舍都在床上躺着等着起来吃中饭，八点多的时候竟然有人来敲门，进门就问谁是沈微言，说是某某让她送早饭来了。可能是他的小学妹，那语气竟然让沈微言听出了些微的嫉妒，好像要她好好的珍惜。可惜不是心头所爱，沈微言除了感动，却觉得负担。
　　就此就不再是单身了。除了晚上下了晚自习之后要一起出去下，其他也没什么变化，而且每次出去的时候沈微言总是带着胡菲，三人行。打心里抗拒两个人单独相处，总要有第三个人在场才自如点。
　　又是一天一样的，三个人去校外的小摊上吃了烧烤，回来的路上他明示暗示着要两个人单独相处，沈微言说是要和胡菲一起回宿舍，黎波语却不肯，语气带着坚定，胡菲趁机走了。沈微言很不自在，想着这是身为女友应该做的事情吧，就跟他走到情侣很多的小园那边。两人坐在石凳上，沈微言心里想的却是季飞白，还是三个人的约会。
　　黎波手搂着沈微言，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沈微言挣扎着要下来，他却吻了上来。沈微言心里厌恶的很，却挣不开，还好他也感觉到是真的挣扎不是做样子，松了手。沈微言说句很晚了，便逃似的跑了。
　　站在宿舍外的小操场上，沈微言使劲地擦着嘴唇，想把那痕迹抹得一干二净，突然想到再也干净不了了，已经是别人的女友，他已是知道的了。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好想打电话给他，那个号码早已烂熟于心，忘也忘不掉，可是抓着手机，按好号码，拨通键却怎么也按不下去。早就注定不可能了，自己现在打电话给他，他也未必接，就是接了，说什么，说自己被自己的男朋友亲了？沈微言不知道他的态度为什么突然那么强硬，甚至在知道自己恋爱的时候让自己公布于众，沈微言愣了很久之后问他是不是需要周三卫生检查的时候站在台上向大家宣布我和某某谈恋爱了，他没有回答。
　　沈微言私心的希望越少人知道她的事越好，毕竟不是真的恋爱了。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也没有人打听，这件事也就只是宿舍的几个人和季飞白知道。也许真的是沈微言保密工作确实做到家了。
　　“喂？”
　　“言言，你怎么声音不对啊？”原来是齐嘉南。
　　“没事，你有事吗？”沈微言掩饰起自己的声音。
　　“没事，就打个电话给你，好久没见你了。你在宿舍吗？”齐嘉南语气中带着迟疑。
　　“恩，既然没事，那我挂了。”按下结束键，沈微言擦干眼泪，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和季飞白的态度，眼泪又忍不住掉个不停。
　　“还有什么事？”齐嘉南又打电话过来。
　　“你出来，我在你宿舍门口。”
　　“不了，我不想出去。”沈微言的声音还是有些哽咽。
　　“你出来吧，就一会。”不等沈微言回答，齐嘉南就挂断了电话。
　　沈微言走出去，齐嘉南果然在宿舍门口，倚着那盏情人灯，女生宿舍门口的那个路灯被大家戏称为情人灯。顶着钢琴王子称号的齐嘉南出现在女生宿舍门口，已经有不少人驻足观看或是指指点点。
　　齐嘉南跟季飞白果然不是一种人，季飞白每次都是站得笔直，表情严肃，就算有人观看，也只是悄悄地偷看一眼，更不敢指指点点。齐嘉南就是另一个极端，看着温柔多情，又带着点痞痞的味道，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别站这了，引起围观了。”沈微言拉了齐嘉南到教学楼，找个教室坐下来。
　　“刚才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在哭。”齐嘉南小心翼翼的观察沈微言，果然看到她眼睛红肿着。
　　“齐嘉南，不要每次都这么小心翼翼的，好吧？”沈微言见齐嘉南这副表情，觉得有点可笑。
　　“不难过了？到底是什么事？”
　　“没什么事。”
　　“你不想说就算了，来，给你。”齐嘉南从口袋里掏出巧克力，剥了递给沈微言，“明天我去超市，给再你带奶糖和薯片。”
　　“不用，周末的时候，我跟宿舍的人一起去逛超市，我自己买。”沈微言连忙拒绝。
　　“反正顺便，省的你拿不动，还是有男朋友了，就跟我见外了。”齐嘉南还是笑得那么温柔可亲。
　　提到男朋友，沈微言就想到今天发生的事，眼眶又红了。
　　“他欺负你了？”齐嘉南很肯定沈微言哭是跟她的男朋友有关。
　　“齐嘉南，借我靠靠。”沈微言不想说。
　　靠着齐嘉南，这个肩膀很宽，也很温暖，但是所希求的不是他，另有其人。多希望此刻被心中所爱所想的那个人拥着，耳边响起的是他的温言软语。也许所谓爱情，可能就是时间的恰巧，来晚了一步就没有那份怦然心动了。
　　季飞白对沈微言的新恋情不可置否，甚至还充当起了哥哥的角色进行调解。沈微言发现这种事情自己实在是做不来，再也装不下去，只得提出分手，然后再也不回头。黎波试图挽回，只是沈微言再也不接电话，不看短信。季飞白竟然打电话给了沈微言，说的却是关于那人，说黎波在操场等她，让沈微言好好考虑。
　　可是不爱就是不爱了，就跟爱一样，不可改变。我爱你，根本没有原因。不是因为你像我或者因为你刚好与我相反。不是一种心理补偿。不是你拥有什么优点，什么条件，也不是因为你怎样对我。所以，不要问我为什么爱你，如果我能够回答，那些原因也不过是我在事后才想到的。我不爱你，也没有原因。不一定是你有什么不好或你太好。我觉得自己不爱你，就是不爱你。如果有理由，也是我用来说服自己的。
　　毅然决然，不再回头，明知道他在那里等自己，硬起心肠对季飞白说我不会去的，让他回去吧。
　　幸好黎波很快就毕业离开了，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也鲜少有人提起。自此之后，也再没有听过季飞白的消息，他忙着实习，没空或者说不想再来与沈微言有任何的关联。偶尔听到关于他的只言片语，突然觉得本来就是互不相交的平行线，是自己的一念之差让平行线有了交集，现在又回归了各自本来的轨道，还是这样好。心里未免抱歉，可是沈微言也是经过此事才终于明白，感情是不可勉强的，也许之于季飞白，自己就是那个不可勉强。
　　此后沈微言与季飞白也断了联系，渐渐能做到别人提起他的时候也能够微笑自如。桃花还是不断，也有过暧昧的时候，可是总是过不了自己的那关，再也找不到能让自己倾心去爱的那个人。
　　唯一的例外就是齐嘉南了，这两年他一直在沈微言身侧，见证了季飞白的到来，目睹了季飞白在沈微言生命中的离去，也知道沈微言的那些日志为谁所写，明了沈微言的那些伤心眼泪为谁而流。沈微言与黎波分手之后，季飞白的态度让沈微言陷入谷底，那段时间是沈微言最为伤心的时候。不管任何人的眼光，沈微言只在乎季飞白的态度，结果却是那么难堪，原来只当自己是妹妹，一切与他无关。
　　齐嘉南一直在，有天甚至说：“言言，我当你男朋友吧，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我不想作践自己，更不想作践你。”想起那段惨淡的恋爱，沈微言不想再利用任何人的感情，去试图挽回某人或者试图救赎自己。
　　自从这段话后，两个人仍然三五不时的吃顿饭，或者拉上几个同学一起去唱歌，只是很有默契，从来不会单独一起。
　　转眼间季飞白也该毕业了，在这之前，他就由于实习淡出了部门，沈微言也懒得去，所幸随着年纪渐长，职位渐高，再加之季飞白已是部长，虽然总不在，还是占着那个位置的，所以也没人管她。部门的大小事，沈微言干脆不再参加，只有到了毕业生拍照片之类的事无法可推的时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去露下脸。
　　很快就到了分别的时候，可能再多的爱也经不起毫无回应的等待。期间有一次季飞白弄论文没有吃晚饭，发短信给沈微言，沈微言给他送了面包和水，两人相对无言，沈微言陪了他一会就独自走了。沈微言想那场爱到底存不存在，也许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