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guien soy yo》澈之风

71、Si te quedas siempre, no me iré nunca.

　　墙上的吊钟敲响晚上10点，我疲惫地爬下床关掉音响，然后又蠕动着爬了回去。屋子里突然间就变得安静了，效果极好的隔音玻璃更是阻断了我与外面的一切交流。我一动不动地躺着，幻想这个偌大的房间为一片空旷的墓地。而我的的床，是坟墓。床头柜上的台灯是送葬的花朵，而微弱的灯光只能是磷火。散落在地上的啤酒瓶子是贡品，但又是谁偷喝了我的贡品？这些突发奇想的东西突然有了逻辑，在这样晦暗的空间里没有惊悚只有滑稽。片刻后，手机铃声打破了原本的平和，我本能地抓起枕头旁边的硬物。定睛一看，发现是RONALDO的手机号码，我着实吃了一惊。
　　“Cariño（亲爱的），你消失2天多了。”
　　“别说那么多，Mesut。快起来给我开门！”
　　我立刻从床上翻了起来，套上裤头，光着脚就出了卧室门。三步并作两步到达门厅，手忙脚乱地把头发理了理，打开房门。门外的RONALDO穿着记忆中同样风格的黑色夹克，侧身而立。当他转过头来用他那张疲惫的面容看着我的时候，我们彼此都愣了一下。瞬间，我就从容地把他领进房间并招呼他在客厅的沙发坐下。他似乎有些拘束，在我的白色皮质沙发上坐得规规矩矩。我从冰箱里拿出啤酒，又洗了两个杯子，放入冰块，然后倒满啤酒递到他的手上。他接过杯子，然而并没有品尝就放到了茶几上。我径直坐到他的旁边，懒散地靠在沙发上和他僵硬的姿势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暗示，也把背靠了上去，诚然还是有些拘谨。我端起杯子喝了好几口酒，事实上，这已经是我今天喝的第17瓶啤酒了。虽然这些啤酒并不足够影响我的意识，却也让我的头疼痛得厉害。RONALDO木讷地坐着，连面部表情都失去了描述能力。明亮的白色沙发把他颓废的身影衬托得更加灰暗，他黑色的头发失去光泽，他麦色的皮肤没有神采，以及他深色的唇线……我的视线在他的嘴唇处停留，然后我的理智还是阻止了我过多的思考。此刻的他，就像一尊真神。而那天夜里，同样坐在这个位置的施魏因施泰格也和他一样目光呆滞。

　　冠军联赛输掉的当晚，施魏因施泰格没有来到马德里。当然，赛前我就知道他不会来。头天晚上他曾给我打过电话，除了给我加油打气外，还抱歉地告诉我，将有一场重要的联赛，而他，无法离开慕尼黑。诚然这一切都在我的料想之中，我还是有些失望的。我甚至留有一丝幻想，猜测他不过是刻意隐瞒，然后赛后给我一个惊喜。事实证明，我是错误的，而这也算符合他的性格。
　　回到家后，我就开始在空无一人的家中打电话。打电话给所有的我的朋友以及家人，我用这无止尽的聊天冲淡我的伤感。当电话簿所有的名字都试过之后，只有RONALDO的电话我还不敢播打。我想起踏出更衣室大门的他身后紧紧跟着Ricardo，他的脸上分明地写着闲人勿扰。于是，我静下心来睡觉。第二天，又一如既往地去到训练场。然而，RONALDO却没有来训练。
　　穆帅很生气，结果他用尽了各种方法也找不到RONALDO。队友们没有一个人知道RONALDO的下落，拉莫斯，Pepe，Marcelo这些好友都毫不知情，而那个被当成挚友的Ricardo也表情隐忍地直摇头。RONALDO就像在人间蒸发般消失了一天一夜，直到他发布那个大逆不道的声明。他说他不喜欢这种打法，他感觉被别人玩得团团转。然后，他便又消失了。穆帅果断地把他排在了联赛大名单之外，然而除此之外他没有给我们做过多的表示。
　　比赛结束的两天后，卡西在更衣室发了脾气。柜子被他敲击得哐当响，那些压抑的情绪也一次性的被公开出来。虽然没有谁被点名道姓地批斗，但是说得到底是谁想必大家也心知肚明。我想，如果RONALDO在场，肯定会吵起来。这样想着，连我都在心里把RONALDO数落了一遍。在这次的更衣室大会中，除了我们这些新人，最安静地也就是Ricardo了。他似乎有什么心事，一声不吭也就罢了，还是一脸愁容。当卡西含沙射影地讲到RONALDO的时候，他还佯装着喝水，然而，他瓶子里装的，只是空气而已。
　　即使这样，RONALDO依旧没有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他整整缺席了两天的训练，如果不出我所料，他还会继续缺席。事实上，在他公开批评穆帅的战术后，我就开始给他打电话。然而他的手机关机，能听到了只有那该死的自动答录声音。而这个欠揍的说话方式，也是我第一次听道。“你好，我不在，有话也不要说。”简短有力，他愤怒的声音被这种无礼的说话方式展现得淋漓尽致。听到这样的话语，除了生气，我也不知道该录些什么。而那些不能传达感情的短信更是一无是处了。

　　“Mesut，我觉得……”
　　“嗯？”
　　“我跟Ricky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