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5、为救思清换真身 ...
-
若说慕容沐这一生最不安的时候就是这次了,不,应该是木容,一直用着另外一个身份,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在迷惑,到底这么做是对的吗?直到裴思清被抓走后,他开始感到害怕,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其实他心里已经猜到是谁劫持了裴思清,从皇姐那里出来后,他就已经该猜到了。王希攸秘密派人通知他,裴思清先前被公主抓到公主府,已在不久前被送回。木容听完后心下思考,裴思清没有在正常时间内回到慕容别院,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定是在半路被别人劫走了,真是螳螂捕蚕,黄雀在后。
那么究竟是谁既有皇姐那般心思,又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呢?
是太子,是一直怀疑他的太子。
木容苦笑,真是防了一个防不了另外一个。他这个皇姐厉害的紧,甚少有事情瞒得过她;而他这个大哥,天生疑心重,只要被他怀疑了,除非死,否则休想脱身,他早该想到的。此刻最要紧的便是想法子如何救出裴思清,该怎么救呢?木容渐渐陷入了沉思。
******************************
裴思清再次醒来时已经冷静多了。下车时被车夫打昏后,她心里已经提前做好了打算,就算真不幸被杀了,那也是命中注定,爹娘的仇也只能下辈子再报了,表哥与公主成亲也只能说祝福了,至于慕容沐,他俩之间的纠缠也没什么可计较的了。
真是奇怪,怎么会在临死前想到慕容沐呢?
裴思清摇头,努力甩掉脑中盘恒不去的慕容沐,在这无声的黑暗中,她紧紧搂住自己的身体,背靠墙壁蹲坐着,若说不怕,那是假的,尽管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但心中的恐惧还是渐渐蔓延开来,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弱女子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响起了开门的声音,裴思清紧紧盯着声音传出的方向,一丝亮光照着一道黑影闪了进来,那黑影停在门口处便不再前行了。
“没想到你也有今日。”黑影压低嗓音嘲弄道,“不知你这般可怜的模样被他看去了,是不是会更加心疼你?”
黑影说完后便低低地笑出声,裴思清努力去分辨到底是谁,终究没有成功。
“你是谁?抓我到这来有何居心?”裴思清怒斥。
“算你识相,我的居心你待会便会见识到了。”
说完,黑影转身离去,门又被锁了起来。裴思清心底隐隐不安,任谁在听了黑影的话后也会不安,她此刻只盼着能有人来救她,哪怕是她一直讨厌的慕容沐,她也希望他能立刻出现。
******************************
木容步伐焦急地步入他在上京的皇子府,也顾不得是否有人会看到他,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赶紧找到裴思清,若是多耽搁一秒,她就多一份危险。
林子谦与木礼得知裴思清不见了后,也焦急地赶来找木容,就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二人来到府上,便见木容已换回皇子装束,端得是富贵逼人,面色无多大变化,依旧温和有礼,心下稍微松了口气。
木礼劝道:“裴思清不知被何人掳去,至今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此事还待从长计议。”
林子谦附和,“二皇子说得是,你可得镇定。”
木容莞尔一笑,俊美无比,“多谢,只是我已知道是谁掳走了我娘子。我正要去找你二位相助,一并救人。”
“当真,这样甚好,你快说说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太岁头上动手?”木礼急忙问道。
木容遣退了左右,压低嗓音道:“还能有谁,他一直视我为眼中盯,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只是没想到他出手这么快。”
“你说是…当今太子?”林子谦小心询问。
“恩。”木容面容严肃点头。
木礼与林子谦俱是面容严肃,从他们决定一起共事起,便做好了与敌人斗争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快,还牵连了无辜的人。这件事若解决的不好,木容一直筹划的事恐怕将提
前暴露,而他们同样逃不了干系。三人陷入了两难境地。
那这裴思清是救还是不救?
若救,用慕容沐的身份去,显然无疑以卵击石,找死;用木容的身份就更不妥,非亲非故,去了就是暴露身份。
若不救,虽然裴思清暂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她始终是一个女子,被人掳走又关押起来,对她的名誉恐怕有损,而他堂堂大乾朝的三皇子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这于他木容是何其的难堪,于裴思清又是何其的不幸。
最后,木容深吸一口气,坚定地道:“从她嫁于我至今,我没让她享受过一天好日子,不停欺她瞒她,如今她被人掳走,我这做相公的自当挺身相救,即使身份暴露,我也要将她救出。”
“木容,你此话当真?”木礼眼神探究地看向他。这个皇弟从小便城府颇深,即使与他再亲近,他也不愿把心中所想尽数相告,如今为了裴思清,宁愿暴露身份也要搭救,看来是真的动情了。
林子谦摇头,又一个深陷情海不能自拔的人,“既然你已如此决定,我们便竭尽全力助你,你有什么计划,尽管说吧。”
“哼,敢动我的人,我定要让他知道什么是后悔。”木容一脸阴沉的发誓。
“皇姐大婚的事办得如何了?”木容随口问道。裴思清的事他心里已有定论,该做的事还得继续。
木礼轻啜了一口香茶,“之前为皇妹大婚准备的东西已经命人销毁了,保证没有人敢打扰皇妹的喜事。”
“恩。”
“阿容,你这样做真得值得么?”林子谦不满道。
木容抬头看着远处,“值得,我绝不容许她从我身边逃离。”
“可是她心里没有你,你把她强留在身边又有什么意思呢?”
“现在是没有,但是以后她心里只准有我一个人。”
*******************************
黑暗中,人的感官会特别的灵敏。裴思清闻着离她不远处传来的饭香味,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她从被掳走到现在是滴水未尽,胃部的饥饿感越来越强烈,可恨掳她来的贼人故意折磨她,用食物的香味在黑暗中引诱她。
裴思清站起身端起地上的饭菜,闻了闻,然后满心不舍的将饭菜摔向地面,顿时,饭菜撒了一地,只是可惜裴思清看不见,她只能这么做,才能抵消她腹中的饥饿感。
刚摔了碗筷,便有人开门进来,就着亮光看到又有饭菜被递了进来,裴思清快步跑向门口,正要伸手抓住那送饭的人,无奈那人手脚麻利,快速地关了门。裴思清扑了个空,愤恨之下一脚踢飞了饭菜,她等着再有人送饭菜进来,那门却久久没有打开。裴思清捂着胃倒向一边的墙壁,看来这送饭菜的也讲究时间。
***********************************
木容抬头看着太子府高高在上的匾额,嘴角冷笑,这个位置他迟早会夺过来的。
“主子,您真的要进去吗?”换回太监装束的六儿担忧道。
“小六子,你觉得让裴思清当爷的王妃如何?”木容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上面赫然一个“清”字。
“主子,恕奴才多嘴,奴才觉得若是裴主子与主子相伴,奴才十万分愿意。”
六儿把心里所想全说了出来,“裴主子不仅貌若天仙,而且酿得一手好酒,心地还善良,对待我们这些奴才一样心慈仁厚,是不可多得的好主子。”
木容听完,低低笑出声,“小六子,裴思清的好,你倒是了解的很清楚,你说,她既然有这么多优点,本皇子还有什么理由不救呢。”
六儿不解地看向自家主子,主子这话近乎低语,他低头道:“奴才知道了。”
木容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把玉佩收在怀里,双手拢在袖子里,迈步踏进太子府。“思清,你等我,我一定救你出来。”
“呦,是什么风,把平日里不出门的三弟都给吹来了。”太子木信听侍卫禀报三皇子木容前来拜见,一时颇为惊讶。
木容笑容满面,对着太子行礼,“木容参见太子殿下。”
“三弟不必多礼,叫大哥便行。”
“大哥,上次接风酒宴,木容身体不适没有前来,甚是愧疚,今日感到身子略好,所以特来向大哥赔个不是,还请大哥不要记在心里。”
木信听完木容这一番言语,仿似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大笑起来,“三弟多心了,大哥早把这事忘了。三弟今日能来,实在令大哥感到开心,今日你我兄弟便不醉不休。”
木容拍拍手掌,六儿端着一坛酒走向前来,恭敬呈上。木容指着这坛酒道:“木容有幸运从别处得了一坛好酒,今日特意拿来与大哥畅饮尽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木容伸出的恰是那只有桃花胎记的手。
木信的凤眼状似无意的瞟了一下,复又神态自若的领着木容进入雅厅,又下令厨房准备佳肴呈上来,说是要好好招待木容。木容命六儿为他与木信各倒了一杯酒,他端起酒敬向木信,说是赔罪的酒。
木信也端起面前的酒,与木容一口饮尽。
“好酒,三弟是从哪得来如此佳酿?”木信只觉唇齿留香,是难得的好酒。
木容顷刻换上一副愁容,颇有些欲言又止。
木信纳闷,催促道:“三弟有何话不妨直说,大哥若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一定为三弟分忧。”
木容这才缓了脸色,慢慢道:“大哥也知道我这身子有病,一直在吃药调养,对于平日里的吃食也是谨慎得很,可巧就在前几日,我听家里的仆人说上京来了一位酿造御酒的酿酒师,酿得一手好酒,肚里的馋虫便被勾了出来,想我养病也有些时日了,吃一顿酒也不碍事,便命人去那酿酒师的居所去买酒,谁知…”
木信听得仔细,正欲听下去,木容却突然断了,他追问:“如何?”
“哎,谁知那酿酒师家里愁云惨淡,我家仆人不解,仔细询问,才得知是他家少夫人失踪了。”木容惋惜。
木信来了兴致,惊讶道:“哦?有这等事?”
木容点头,“大哥,你说这可如何是好?酿造御酒的御酒师不见了,父皇会不会怪罪下来?”
“那裴思清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了?那慕容沐有何举动?”
木容仿佛说了太多的话,有些倦意,他斜靠向椅背,六儿赶紧上前为他垫了个毛绒绒的小枕头,木容舒服地叹口气,“裴思清?慕容沐?这两位是何许人也?”
木信惊讶,“三弟不知这裴思清便是那酿酒师么?”
“不知道,我家仆人没打听名讳。”木容一脸无辜。
木信解释,“裴思清是那酿酒师,慕容沐则是她的相公。”
“哦,原来如此。我家仆人倒是没见到他,说是出去找少夫人去了。”木容懒懒地倚着小枕头,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头一点一点地向下打着瞌睡。
木信见木容如此失礼,也没有多加较真,反正他这个三弟向来如此,说不到几句话便疲乏得很。这也是父皇一直不太喜欢他的原因,木信倒是很乐意他一直如此。木信又饮了一口酒,仔细思忖起木容带来的消息,裴思清失踪,果然令慕容沐方寸大乱,他又看了一眼对面刚被侍从叫醒的木容,一时也迷惑了起来。
木容醒来后,有些赧然,赶紧给木信赔不是,木信摆摆手,示意无妨,便赶紧命人上菜。菜吃到一半,木容突然大声叹气,面容恹恹,不甚开心。
木信素来知道他这个弟弟的脾性,此时定是觉得闷了,他正要开口唤人来,木容先开口了,“大哥,这两个人吃酒是否闷了些,不如?”
“哈哈,三弟这身子不好,精神倒是不错。大哥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等着便是。”木信对外拍拍手,一群舞姬歌姬鱼贯而过入,摆开架势,扭腰摆臀舞了起来。
木容笑弯了一双桃花眼,白嫩玉手打着拍子看得甚是尽兴。木信看到木容一副纨绔尽显的样子,笑得甚是开心,看来真是自己多心了。
一曲结束,木容似乎还不尽兴,还要再看一曲,木信看外面天色不早,木容脸色红润,似醉了,他对木容道:“三弟,我看天色不早了,你这身子养病要紧,这酒还是少喝点吧。小六子,
快送你家主子回去吧。”
木容嚷道:“大哥,我好不容易出来喝一次酒,你就让我尽兴吧。咳咳咳…”刚说完,便咳嗽不停。
“三弟,你看看你,又要犯病了,快回去歇息歇息。”
木容拗不过木信,被六儿扶上了马车,他刚一上了马车,立刻从酒醉中清醒过来,眼神微冷,“小六子,赶车。”
“是,主子。”小六子使劲挥动马鞭,离开这是非之地。
木容闭目养神,若此计不成,下一步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