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2011》年Aubrey

18、第十八章

　　就这样两天过去了，瞥了一眼手机，奎贤还是没有打给我。
　　Jay抱着笔记本整理材料，我歪头看看他，就像在Island里一样，什么都没有变。没错，我的确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本来心里有点难过，想着我跟他这些年的情分和默契是不是要在一个晚上被摧毁了。Jay是第一次跟男人做吧可他比我想象中还要镇定，就好像所有的事情真的只是我一个人在胡思乱想。
　　我懂Jay的意思，当一个错误无法改正和弥补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它埋起来，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们把那个晚上封存起来，心照不宣。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一本色情杂志翻起来。封面人物是日本著名的AV□□，穿着件半透不透的衣服。
　　Jay坐到我身边，看着我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抓起一个苹果削起来。
　　“我听说你弟弟的事了。”他把削下来的苹果皮扔进垃圾桶，又削了一块递给我，见我不说话，又说：“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说出来。”
　　我没有接那块苹果，反而抢来剩下的那一大半自顾自的啃了起来。Jay做家务事真是一把好手，真不明白他老婆为啥要欺骗他背叛他，女人心海底针，真是麻烦。
　　“也没有不痛快啦，我本来就是出来卖的，奎贤又没有说错。尊严什么的，能拿去换钱的话我才不会留着。”我晃晃脑袋，专注的盯着杂志，这些半裸的女人看起来越来越不顺眼。
　　看我把苹果核随手扔到地上，他叹了口气，递给我他手中剩下的那块，然后问我：“还要不要吃了？”
　　我就着他的手咬下那块苹果，点点头。
　　我喜欢苹果，就是喜欢苹果，这个习惯让我很苦恼。无论我银行卡上的数字怎样增加，无论我穿多贵的衣服开多好的车，我还是喜欢吃苹果，喜欢看低级的黄色杂志，喜欢把烟抽到只剩下烟屁股，我注定永远是个从胡同里出来的小混混，天生贱命。
　　Jay揉揉我的脑袋，又削了一个递给我。我啃苹果的时间，他进了厨房。
　　再出来的时候，他手中多了一个精致的小蛋糕。
　　“生日快乐。”他说。
　　我翻了个白眼，“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来这套。我不稀罕。”
　　嘴上这样说着，眼里还是有点湿润。每年的生日，Jay和奎贤都会记得。那时候奎贤总是嚷嚷着毕业之后要陪我过每一个生日，现在他回来了，他的诺言却没能兑现。
　　吹了蜡烛，用食指剜了一块奶油放到嘴里，嗯，味道还不错。
　　“希澈，退休之后想过什么样的日子？”Jay开了瓶啤酒递给我，自己也开了一杯。
　　我接过啤酒的时候其实心里有点打怵，几天前酒后乱性的记忆还刺激着我脆弱的神经。犹豫了半秒钟还是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瓶，哪个家伙曾经说过，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这倒是没想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忘掉这二十五年来所有的经历，重新开始。”我咂了砸嘴，回答道。
　　酒是好东西，只要喝的不太醉，就能借着它耍耍酒疯，说些平时不敢说的话。
　　进了Island之后，我年少时的那些愿望看似都达成了。我有了钱，送弟弟出了国。五块钱一杯的豆浆，买上两杯，喝一杯扔一杯。商场里的名牌衣服，买上两件，穿一件扔一件。好地段的套房，买上两间，一间空着一间蚊子。
　　可是我不快乐。我孤独，孤独到心里畸形的地步。
　　我疯狂的怀念跟弟弟相依为命的日子，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那时候一个鸡腿对我们而言都是奢侈品，狠狠心买一个，两个人窝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一个鸡腿就可以给我带来的快乐，现在的一顿满汉全席都无法比拟。
　　那时候，我还有我摇摇欲坠的梦想。
　　除了弟弟，我的人生真是一部彻头彻尾的悲剧。现在他也长大了，有出息了，如果可以，我真的想重新来过，逃开这千疮百孔的人生。
　　“许个愿吧希澈。”Jay的声音把我从漫无边际的回忆里拉了回来。
　　我自嘲的笑笑，“许你妹啊，又不会实现。”
　　“我会帮你实现的。”Jay微笑着揉揉我的脑袋，他真是满眼的慈爱啊！
　　“那好吧，一个愿望的话…那就让我自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