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请教主》乃幽

35、当时误惜朝

　　说到这次挽救明少卿行程的开头，还真不是一般的曲折。东方不败看出老者有话欲说，逼问之，老者答：其实，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孙女。

　　老者被大徒弟以下犯上，痛殴后揭穿之：那是老者钓美眉的方法。

　　东方不败懒得计较，却对问出答案不再抱希望。

　　闭眼，猜想会下一秒会到哪个朝代，心中默背历史。

　　这世上有一个词，哦不，当然不是坑爹，而是吓死爹啊！！！

　　谁能想到东方不败身体倒下，意识远去之地的决定元素并不是人，因为穿越的个数是四，少数服从多数.....

　　重播一下当时的状况:东方不败想明少卿死了，那有决定权的也是明少卿

　　明少卿想的是《七略》是一本好书，希望对东方不败有用

　　葵花宝典想的是，七略真是个大美人，以后大美人指到哪，它这个小螺丝钉就钉到哪。不怕苦不怕累，有肯钻敢钻的精神。

　　七略：主人我好想见你啊！

　　可惜，七略忘了，他想见的主人曾把他撕碎过.....

　　沙漠风沙冷，大雁高飞于空，明少卿顺蜿蜒小路一路前行。这黄沙一望无际，他似乎走了很久了，东方是不是以为他死了，所以夜晚再不出现了呢？

　　强烈的阳光直射，汗水从额流入眼内，眼睛酸痛视线变得模糊。前方似乎有一座小城，希望浮现出心头，也不管是否是海市蜃楼，加快步伐。

　　入了城，四下环顾，一间泥土堆积而成的房屋悬挂一旗，显眼的红色旗面上书四字：旗亭酒肆

　　应该有吃的吧，快步走入。

　　酒坛大大方方地摆在门口，阳光稀疏地从屋顶洒落。民国的偏远地区都如此简陋？

　　一身穿棕黄色皮草的中年男子从楼梯缓步而下，看是生客，开口说道：“我们这里客人喝酒全是自己动手自己付账。要喝酒只有一种，炮打灯。”说话之间已走到明少卿身旁上下打量明少卿的穿着“要吃菜嘛只有一个菜，杜鹃醉鱼。”

　　“那我要杜鹃醉鱼。”明少卿走到四四方方的餐桌前，疲累地坐下。对于那看似很高，能欣赏到好风景的位置实在是一点心都提不起来

　　“好嘞，杜鹃醉鱼。请稍等！”老板转身走入厨房

　　因腹中饥饿越觉得时间漫长，好一会才听老板叫喊“鱼来了。”见一身着青衣，头发微卷的店小二端着大红色的木盘走来，先将木盘搁在桌上，再单手将鱼拿出。

　　闻着浓香，看店小二转身即走，明少卿忍不住开口

　　“这位店小二。”

　　那店小二停住身形，疑惑地看向明少卿等他下语

　　明少卿温柔地笑着，专注地看着素袍青衫的店小二道：“能否给我添碗饭？”

　　那店小二秀眉一挑，露出笑容“你难道没听老板说吗，这里只有西湖醉鱼。”

　　“那能给我一碗水吗？我久未进食，这带酒味的鱼怕是有些呛人。”

　　店小二点了点头，不一会端上一碗水来。

　　“多谢。”明少卿说的真心实意，他的身体几日未进食难受到麻木，依据正常情况是该吃东西并且不能暴饮暴食。能在荒漠中找到一家店他已是万幸，所以不计较老板的态度。出江湖一段日子，见惯了阿谀奉承强买强卖，这店小二能帮他端来一碗水而不是酒，真是万分感谢了。

　　店小二随意一笑，如春风宜人，明少卿的心情也随之好了些。

　　“你可知道从这里到明家堡有多远？”

　　“明家堡？没听说过。”店小二脚步轻盈地走回厨房

　　不会吧，只要是有人烟的地方都该听说过明家堡。明少卿看着眼前的店小二一身粗布青衣，就和之前擦肩而过的路人一般，没什么特别的。但不同的衣服穿在不同人身上，感觉是不同的，配上那狭长清亮的眼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无知之人。

　　那么，他说没听过明家堡就是真的没听过，他也没有骗他的理由。也就是说他可能和东方不败一样到了另一个朝代。

　　这里人衣服的款式，扣子的做工都不是民国所有。但也说不准沙漠就兴这样呢？

　　如果他真的被转换了时间和空间，那会是出于什么原因呢。一路行来都是黄沙一片，他也分不清时何时出了问题。

　　倒是最后一次见到东方不败，是在跳舞晕倒前。难道东方为了他，牺牲了什么....

　　顾惜朝回到厨房洗碗，想着今日来的人一身风尘，却能从眉目之间看出富贵显赫。出现的时机这么巧，难道是相爷对他不放心又派人来监督？

　　那人眼神清澈，对他不识的神色也不像作假。想到此冷笑一声，相爷派来的人如鲜于冷呼儿两位将军可不会对一个贫贱之人有好的态度。

　　这时，白色石子串连的挡风被撩开，进来一人，竟是笑的一脸尴尬的明少卿。

　　“莫非你也是没钱付账，来当跑堂的？”依那老板的为人，这人没带够钱的下场不外乎如此

　　“不是，那老板刚收了钱上楼去了，说让我随便找间房住下，我看那些房间都不太干净，你帮我整理一下吧。”明少卿说完拿出二两银子当打赏

　　顾惜朝轻笑一声接过钱上了楼。这世上居然有人如此不知物价，吃完饭还愿意住在此地。

　　明少卿看店小二脚起脚落的姿势，随意且带着一股风流儒雅，呼吸之间也像是有身手的人，虽然看一个人是否有武功他不是很在行，但接触的店小二比较多，怎么都觉得这位店小二气质不凡，不该在此埋没。

　　他身上现银加上银票还有三百多两，雇个导游应该没问题吧。

　　明少卿这个被人伺候惯了的大少爷，对着惊才绝学的顾惜朝高高在上地说了句，好吧其实也不算高高在上，就是平常用惯了的比起其他大少爷算得上谦和的语气说道：“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工钱是你现在的两倍。”

　　青天白日，连运城上方天雷滚滚

　　顾惜朝脸色不变，停下打扫灰尘的动作，转身看着明少卿“我是要了酒没钱付账才把自己押在这里当跑堂的。”

　　“那好办！”明少卿露出纯天然无污染的笑容：“我可以帮你赎身！”

　　咳，顾惜朝轻咳一声“不必。”

　　“为什么？”明少卿绕到顾惜朝前方“在这里当店小二很辛苦的。”

　　明少卿也不知自己为何执意于这位店小二，是因他轻笑之时如春风拂过，还是因那眉间一抹不可忽视的傲气颇为眼熟....

　　“搬酒杀鱼虽然辛苦，但也是凭自身的本事。”顾惜朝呼吸微变，转身离去，再次被明少卿拦住“我看你气质脱俗，在这里打工实在是委屈了。我自愿为你还清银子，你若不想当我的导游也没关系。”

　　顾惜朝自幼克制，出生青楼，见惯风月，勾栏院里最丑陋的场景也不曾让他皱眉,眼前这个人嘴里唠叨的虽是关心之语，却让他有一种用手里的抹布让人闭嘴的冲动。

　　最终他还是选择扮演着一个标准的跑堂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以他的能力做苦力是委屈了，都把他当做是一个疯子。

　　眼前这个人，一身的富贵之气，出手也是阔绰，虽然不明白这人说的导游是什么职位，但总归是为他不值.....

　　“难得你这么好心，不过我也不差这两天了，还是不用了。”

　　明少卿觉得钱只是小问题，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位店小二愿意在这里耽误时间。回想起出雪堡的路上遇见的严宽，也是不肯接受他的好意。难道，他的态度真的那么像一个富二代在炫富？

　　明少卿心中的小人委屈地咬手绢.....他真的只是好心.....

　　这位店小二给他的感觉与严宽不同，除了骨气还有傲气。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再坚持。

　　顾惜朝看明少卿不再应声，打扫完房间，径自离开了。

　　在宋朝，傅中书官至丞相，权势可谓是到了极致。有义军自组敢死精兵千余人，穿插纵横三百里奇袭辽军，夺下卖国奸贼秘信。

　　信指卖国贼乃是九现神龙戚少商，于是派女婿顾惜朝前来捉拿奸贼，务必将通敌罪证‘逆水寒’没收充公。

　　明少卿宽衣入睡，这一睡睡得比较久，直到第二日黄昏才醒来。洗漱了一番下楼用饭，老板并未出来接待，明少卿只好轻车熟路地走进了厨房。

　　昨日那位店小二竟然也不在，这酒肆人走楼空了么？

　　石子碰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明少卿转身，视线相撞的两人皆愣住。

　　万梅齐放，那人侧回头看他，眼中有杀意，有隐忍，有势在必得。

　　他知道他因何会在这客栈停留了

　　“你要杀的人出现了呢。”看店小二手中的红木盘子，刚才一定是给客人送西湖醉鱼去了，只是不知，那位让店小二杀气浮现的客人有没有口福。

　　顾惜朝秀眉轻挑“你是谁？”

　　“明家堡少主明少卿。只是来点菜的客人而已，哪想掌柜和小二都不在，也未想到，店小二很不寻常！可否请教姓名？”

　　“顾惜朝。”

　　“哦~惜朝，只珍惜今朝么？”

　　顾惜朝不回话...这人不像是善于揣测人心之人，是他看走了眼，还是这人太能装？

　　一半出于逻辑理论，一半出于内心的惊讶，顾惜朝对明少卿起了提防

　　倘若明少卿知道此时顾惜朝的想法，一定会痛哭流涕。天可怜见，自从遇见了东方不败，他最想学会的就是怎么揣摩人心。

　　“顾惜朝，我们出去谈吧。”

　　不甘落后的顾惜朝施展轻功追赶而去，百里外的一处绝壁，两人身影前后而至，算上时间，两人的轻功不分轩轾。

　　明少卿暗暗称奇，自他经历过两次生死后，虽不说是大彻大悟，但心思相对从前变得更加明透。

　　明家心法兀地进到第五层

　　而这店小二竟然能追上他，果真是深藏不露......

　　顾惜朝此刻内心亦是潜流暗涌，奇怪于明少卿给人简单干净的第一映像。哪怕一身尘埃，也掩不去富贵之气。笑容里没有功利，看上去就是大户人家受宠的小儿子，什么都不用担心。哪怕是在荒漠迷了路，问话的态度也乐观。

　　此人一路行来逍遥自在，光由轻功身法就可看出为人光明磊落。

　　这种差距，让他不喜此人，亦不厌恶。

　　“你有何指教？”顾惜朝单手负于身后，一派潇洒从容

　　从顾惜朝的神色中明少卿虽看不出疑惑，但也猜到他心中定然有所不解

　　如何看出杀意...这一部分要归功于明家心法，另一部分嘛，归功于东方不败。

　　不管隐藏得再深，相处相知的人都会发现。

　　若东方不败知道明少卿懂那偶尔透出的不耐背后的深意，是不是也会不寒而栗....

　　“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想要杀一个人，千万别在杀人前说一堆废话，也别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下手一定要快，不然一定会失败。”

　　明少卿说完便离开了，顾惜朝似懂非懂低头思虑，并未看见那转身离开之人自讽的笑。

　　缓步走回酒肆，月已升空，小小的院落平静而安详。明少卿内心疲惫，和衣躺在床上。

　　东方不败再也没出现过了，是因把变换时空的能力转予了他，还是以为他死了

　　可就算他真的死了，也请至少来为他上一炷香啊！

　　以前刻意忽视的种种浮现于脑海，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当真如此薄情无心么

　　若真如此，就该在一切开始之前杀了他

　　舍得惹来这么多的纠葛，这么多的迷乱

　　永远忘不了，睁眼那一刹那的凌厉的杀意

　　他未杀过人，不代表没人杀过他

　　对于杀意，他比一般人更敏锐

　　可他一直坚信，那只是初来陌生之地的害怕以及担心被出卖的警惕

　　他听过仙鹤织布，农夫鲤鱼的故事，所以理解。

　　仙鹤化为的人形很美，农夫才没有提防，可结局因农夫的越规，仙鹤飞走了。所以，东方不败说是姐弟之情，他就一丝一毫不敢表现出本心

　　鲤鱼满足农夫的愿望，农夫的贪婪又将一切化为须有。所以，东方不败愿意在身边，他就心满意足，甚至不敢祈求她每夜都出现。

　　自抱着东方不败安慰后，她对他越来越温柔，他也就将那些警惕忘了，或者说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警惕，只是随着东方不败心情的起伏才有一点察觉罢了。

　　说到底，他从来就没了解过她啊！

　　他们是结义的姐弟，她怎么能怎么可以，以为他死后就迅速将一切断了个干净？

　　悠扬的曲音从木板的隔缝穿透，响于耳边。是隔音不好，还是他耳朵越来越灵敏了，竟然能听出夹杂在琴音里剑的嗡鸣。

　　这琴音似胡琴，音韵相较却更沉...

　　琴音停歇了一会又响起，如此旖旎的琴音....

　　音不同，弹琴者应为两人

　　大半夜倒是好兴致，昨日睡得过久，现在又被旖旎的琴音引出共鸣，怕是彻底睡不着了。

　　细雨之中掺杂着流水溅落之声，掌柜的酒库似乎遭殃了....

　　仰卧着，将思绪放空，不自觉夜色更深了

　　窗外雨越下越大，雨水嘀嗒之声清澈无律，心也随之沉淀

　　侧躺着的左耳隔着木板又传来模糊的声音，似温软的呢喃

　　弹琴的两人还没睡吗？

　　（“当店小二多快活啊...”）

　　这个声音听上去似乎喝醉了，有些软绵，是顾惜朝吧。

　　原来他喜欢店小二这个职业，才不愿让他赎身？不对，为什么那声音听上去还有些缱眷

　　（“戚少商——”一声半哑的嘶喊）

　　明少卿吓了一跳，那戚少商是谁，是否是那让顾惜朝露出杀意之人....难道是情杀，他亲眼见证了一个负情相杀的故事？

　　额...他好像想太多了，这是别人的事，他不想听，真的。他不懂，为什么隔着木板，床板，声音还能传到耳边。

　　（“你的剑柄咯着我了。”）

　　（“那不是剑柄。”）

　　为什么剑柄要说得这么暧昧，低沉？是什么材质打造的剑柄呢

　　（“戚少商，你干什……唔……”）

　　（“惜朝，惜朝……我想要你……”）

　　到底是谁杀谁？想到顾惜朝有危险，明少卿翻身而起，披上外套，急步下楼

　　（“要什么..”）

　　（“要全部，要吻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明少卿身形尴尬地顿在楼梯上离厨房还有五步之遥，那个...他好像听错了什么

　　一步，一步，又一步，使出明家至高心法只为将脚步声降于‘虚之态’

　　平安地倒退回房门口，明少卿无比庆幸——他武功进步了好多

　　（“啊———”顾惜朝发出凄厉的半声嘶叫，尾音因为痛苦而生生哽在喉里。）

　　明少卿突地一抖，显然是被吓坏了

　　快步回房将门锁住，运功！赶紧运功！

　　可惜，明少卿再马车上锻炼出来一绝招——运功之时能察觉外物

　　虽然不及花满楼听见花开之声那么玄乎，但说话的声音还真能听见，虽然他真不想....

　　幸好，楼下二人的声音压抑了些，可那压抑之声他太熟悉了，和那日在祈云宫他背对着东方不败发出的声音差不了多少，他大概知道两个男人能做什么了。

　　说到祈云宫，他才发现他遇见过好多断袖....

　　叔和花公子那么亲密，以前太不明白，如今也算懂了。太悬乎了吧，叔叔和花公子；右护法和邪教教主；楠嘉庄主和他夫人；顾惜朝和戚少商；小狐狸和参谋次长家大公子，五对恋人就有三对是断袖。

　　.........这比重也太大了吧

　　幸好，他家东方不败是女子

　　明少卿听见木板嘎吱作响，隔了一会又听见叫喊“哪来的小贼偷酒”，心想老板醒了，天估计要亮了吧...

　　拖着一夜未眠精神不太好的身躯走出门，在二楼等着掌柜。睡了一天，昨夜未睡根本不足以影响他的精神，哪怕花再多的钱他也要交代掌柜一件事。

　　高鸡血哼唧着走上楼，看见明少卿立马露出点头哈腰之相“这位爷要吃早餐了吗？我这就吩咐跑堂的去弄，这鸡都打鸣了，他们起来得真晚怠慢了，您可别生气。”

　　明少卿露齿一笑，因哈欠而起的水光在眼里摇曳“我到真想吃，只要你把外面两只小羊给我做个羊肉汤锅，这张一百两的银票就是你的了。”

　　高鸡血没接过银票，而是正气凛然地呵斥“小子！你给我站直了身板听好了，那两只小羊是义薄云天的连云寨寨主戚少商的，你啊~想都别想！”嫌弃地啧了两声“你那银票票号颇为眼生，再说，我这种普通小老板姓可用不着！”

　　明少卿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银票，这虽是私钞，却是百年老字号的商会发行的

　　看来，他身处的朝代比他想象的还要远。

　　那个....普通的老百姓能隔着两米的距离看清蝇头小字的票号？

　　一道银光从脑中闪过，明少卿如名侦探柯南单手捏下巴，做醒悟状：啊！银票不通用，他身上的现银不够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