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回忆》雨婵

3、人生若只如初见

　　康天总是很早就来到学校，背着一个灰色的帆布双肩包，早餐一般就是肯德基的芝士汉堡。雪天，他会穿着厚厚的衣服，在他走过的雪地里，沿着他的脚印一步一步向前走，是我那段时光里最大的乐趣。他，是大家公认的校草，他，是老师家长眼里的好学生。而那时的我，只是个普通学生，长的一般，顶多眼睛大了点，嘴巴翘了点，皮肤白了点，说话声音细了点，我的个子算是小巧玲珑型的，一米六五，是我高一保持不变的记录。我从未和他说过，在走廊里相遇也总是匆匆擦肩，想起那时，我总是会很文艺的想起一句话“我是这么卑微的爱着他。”那时太小，喜欢就是喜欢。我的喜怒哀乐全都和他有关，每天的巧遇，擦肩，微笑。都是我的计策，而这些计策的创始人，则是我那损友段颖段樱，顾楚有时也出出馊主意什么的。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挺开心，每天幸福着他的幸福。
　　可是知道那天，和他并肩的不再是那帮书呆子，而是一个比我更乖巧可爱的女生，他宠溺的望着她，像是在看一件宝物：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她时而挽着康天的手臂，时而在康天面前蹦蹦跳跳，有时撅起樱桃小嘴，索要一个甜蜜的吻。而在康天的眼中，我第一次看见什么叫温柔。后来我是怎么回家的我就不知道了，只记得天很黑，我越走天越是沦陷下来，半途下了好大的雨，豆大的雨点打湿了我的衣服，雨和泪融合在一起的滋味，是无穷无尽的苦涩。
　　后来的几天，我高烧不退，爸爸妈妈周游全球，发誓不玩遍一圈不肯回来，我也不愿让他们担心，因为我的银行卡里一个零头就足够我生一年的病。（这话很奇怪啊。）等到顾楚来的时候，我的心理防线才全部因为他的一句“萧”而完全击溃。家里的墙何时变得如此冰冷，我的脊背已经僵硬，泪水像是决堤的洪，刚松开闸门就一发不可收拾。泪落在眼角，落在膝盖，顾楚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慌张，我倒是旁若无人的继续哭着。直到很长一段时间后他才告诉我当时他吓坏了。我断断续续的叙述完整个事件，他替我削好了一个苹果。“那就表白吧，抓住这一次机会。”他平静的说出这句话，语气像是回答一个问题一样简单。“可是，我。。。我怕他拒绝。”我不安地望着他。“如果不抓住这一次机会，你就真的没戏了。”他无奈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手指的温度刺得我头皮阵阵发麻。
　　第二天，我在又一次“偶遇”中对康天说：“康学长。我。。。喜欢你”他明显一愣，眼光经闪过一丝，不屑？他慢慢放下帆布书包，半倚着学校的墙壁，戏虐地说：“莫萧是吧？哼，莫萧大小姐，你哥哥我已经有女朋友，请你尊重点。还有，你，根本不配。如果你真爱慕我，就帮当我专职女佣吧，伺候着我和我女朋友，不好吗？”他笑着说完这段话，我却心如刀绞般听着，羞辱？这是羞辱吗？他是谁？他是康天吗？我不相信从那位令人着迷的学长口中竟能蹦出如此轻挑的话。
　　那天的夜晚，没有星星，月亮也被云层密密的盖住，隐约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