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醉风》璞公英

2、第二章：沐浴

　　在宫殿内间候着的太监听到了，姑娘却坐定，脸上没有反应，这是在宫中练就的本事，眼尖，耳好使唤，腿要灵活。
　　第二组的领头太监发话了：“姑娘们快起来！”宫女们一听，纤身站挺了起来，精神饱满着如朝曦绽放的玫瑰。起身缓缓地跟了领头太监出去，丝毫没有留恋炉火周边的暖和。
　　依然像第一组一样，规规矩矩地跪趴在了地上，称呼皇上万岁。大殿里回荡完这声音，又没有了生气，个个心里像端着个兔子，窜个不停。
　　吕芳也在静静地等着，心里拿捏着时刻，见万岁爷还闭着眼，继而转身：”都下去！“同样一挥手。每个人手心捏出一把汗，吕芳也吃惊，淘汰了三分之二了，下一组还不行，他可就要磕头领罪了。
　　“下一组！”话喊完，领头太监像是算准了似的，适时地领着这最后一队的人走了进来。吕芳扫视着下方的人，不禁眉心微皱，气憋足了心里却不好发作，白了红衣中的一点白，暗骂：“真碍眼！”随即拿眼横着领头的太监。那个太监自然没有看见，兀自恭顺地低着头。
　　吕芳所不知道的是，这时嘉靖也睁开了眼睛，眼里映着一片红的一点白，脸色因笑而变得缓和。这变化的神情自然被心细的吕芳看在了眼里，也看出了嘉靖眼里闪烁的光芒。“吕芳。”嘉靖发话了，却没有了下文。
　　“奴才在，奴才明白。”这话一出，大家心中自然明了是结果出来了，吕芳心里也暗自舒了一口气。接近老态龙钟的面貌却在熠熠生辉，疾步来到了大殿中央，挨近了领头太监说道：“中间的这位白衣女子留下，其他的退下去。”白衣女子依然低着头，脖颈弯曲成一个优美的弧度，其余的女子心里夹杂着复杂的心情起了身，斜视着依然跪着的白衣女子，冷哼出声。这一切自然逃不出吕芳的眼，“主子只要一个，我说过这事得听天，听主子的，没选中的，姑娘们也不要怄气，领了赏就回去吧。”说完，又转身对着领头太监说道：“这个月的俸禄提一成。”领头太监微微鞠躬，心里发喜：“儿子谢过干爹！”
　　“好了，下去吧！”说话的时候瞟到了地上的人。
　　“是。”
　　一阵阵脚摩挲地板的声音渐渐消失，“你也起来吧。”吕芳说完，又挨近了些。
　　“是。”白衣女子站了起来，一张精致的脸也显露了出来，吕芳暗自打量着美得脱俗的佳人，怪不得招主子的喜，面容却依然冷峻道：“我想知道为什么独独你穿白衣！”声音透出严厉。
　　白衣女子低下了头，看着地面，却不畏惧：“回公公，奴婢只爱穿白衣。”这吕芳问得就是为啥不听吩咐，擅自做改动，宫里的规矩怎能说改就改？
　　吕芳毕竟是老成，没有发作，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一些：“既然你是主子看上的人，就随我进来。”吕芳竟然没有看纱曼内的嘉靖，就这样嘱托着让白衣女子进去。
　　匆匆穿行的过去，却发现不知何时嘉靖帝已不在。
　　白衣女子带到了内间，热气源源地从房中间放置的木桶里飘了出来，在头顶上空萦绕，层层的水雾中，竟已经站好了两名宫女，恭候着皇上选中的女子。
　　吕芳被热气熏得有点眼昏，说道：“好生伺候着这位姑娘沐浴更衣。”又看了几眼白衣女子，一声“恭送公公”中吕芳跨出了门。
　　两名宫女飘到了白衣女子身边，说道：“让奴婢们替姑娘更衣。”白衣女子顺从地让她们替自己脱下了薄纱，白皙的身子浸在了漂浮着玫瑰花瓣的浴桶中，只露出双眼睛，炯炯发光。
　　一名宫女忙活着说道：“姑娘今后有福了。”
　　“就是啊。”另一名宫女忙迎合道，白衣女子只是笑笑，再无下文，两人对望了一眼，只得恭恭敬敬地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