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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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咕噜声阵阵袭来，我皱皱眉醒来，发现父亲花无雪眼圈红红坐在床边轻泣，美人梨花带泪，原本想冷他几天的报复心态骤然减了一半。
见我朦胧睁眼，花父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幼稚的好似个孩子，还没等人数落就忍不住大哭起来，成功博了个话前同情分。
我心里无奈举手投降，却仍是又好气又好笑，不闻不问的是你，狠手打人的也是你，本美少女都没哭，你还好意思先哭，是亲爹么？
“爹，是时候告诉孩儿真相了。”收起苦笑，扬起悲伤的眉眼，趁机套一套疑惑许久的问题。
花无雪一愣，“什么真相？霓儿想知道什么，爹爹都会告诉你。”说着拭去眼角的泪，不自觉正襟危坐。
“其实……我是爹和情妇生的小孩儿吧？那个情妇有家室，而且家里不一般，所以爹带我到魔教后院躲起来。想我长大后为爹爹争回名利，报其背弃之仇，是否？”虽然不认为事实如此，但问话的技巧很重要，先来个铺垫，才好挖深真相。
“你、你、你说什么呢？你这孩子从哪学来这些乌七八糟的话，谁教你的？”花爹脸色一红，怒气羞耻迸发，但看着满身是伤的我，刚扬起的手又讪讪落下。
“那爹您打女儿为何从不手软，我一定是爹的人生憎恨体，所有悲愤的出口，不然怎会丝毫不信任我？”小霓撇撇嘴，虽然麻药的药效还未过，条件反射见到老爹举起的手就开始全身肉疼。
花无雪被女儿一时噎的无语，看来得和女儿好好解释一番了。
见老爹正思考如何开口，我立即补刀，幽幽道：“爹，我知您生我不容易，怀胎十月，旁人恶语恶举，您定是身心痛苦不堪。但是您想啊，我也没有选择啊！我无法决定自己被谁生出，还有要不要被生出，爹才是那个有主动权的人！为何如今的我彻底被您当成撒气筒，大不了命还给您，养育之恩霓儿来生再报！”
我的刚毅让眼前的父亲骤然吓了一跳，大概任何父亲听了亲生女儿这一番话，估计不惧也怒饱了。
花无雪原本就绝美白皙的脸瞬间惨白惨白的，隐约感觉到这里的误会可能比自己想的还要大，难道这些年他的教导方针出了严重错误？预想的正直阳光女儿怎么生出如此阴暗想法？看来棍棒出孝子一说不可信啊！
“傻孩子，别听旁人胡言，你是爹爹的心肝宝贝，生下你绝对是爹这辈子最无悔的事儿，还是最开心的事儿。可能……爹在某些事情上处理的方式太过极端，你怨我也是应该的。爹十五岁怀了你，深知这早恋和不受祝福的孕育是多么可怕。虽然齐家人很好，但翼儿绝对不是咱们父女能想的人，爹只是不想霓儿以后受伤，更不想误了翼儿。所以……”说着花无雪一顿，突然想起自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七岁的女儿能不能理解话里的深意，别反让她更起逆反心理才好，一时间踌躇不定。
我发现话题重点严重跑偏，老爹从我出生至今从未提过母亲的事，到底里面藏着多大的恨意。虽然我很想立刻和齐霁划清界限，可老爹如果发现我在套他话，是不是会气的永远不告诉我，想到这十分苦恼。可错过这次机会，实在不知道以后是否还有今日这么名正言顺的苦肉计。
“爹不愿意告诉女儿母亲的事是不想女儿以后找她，还是她伤您太深？您放心，女儿对她是猪是神一点不关心，只是在意父亲心里的苦痛，您不必拿那个自恋无救的齐少爷做挡箭牌！”犹豫半秒，我将被子里的手使劲按上伤口，眼泪立刻飞奔而出。
花无雪听了这话，顿时感觉一个头有两个大，心想自己生的女儿怎么有点儿不对劲儿呢，可至于是哪不对劲儿一时他又想不出。看她从小聪明、学习飞快、举一反三、听话懂事，以为她是家贫早慧，可怎么感觉有点儿怪……到底是哪，是哪块儿的教育出了问题？难道真的因为没有娘？
见父亲的秀眉陷入紧锁状态，我的小脑袋飞快想着对策，到底是深仇大恨还是爱怨情长，太诡异了，不就是意外怀孕，私密产女嘛。
花无雪若是知道亲生女儿此时此刻的想法，估计能吐血三升，绝对会知晓苦恼不已的问题答案，就出在女儿不屑一切伦理常规，只关注自己想要的。
一个人如果为了自己想知或想做的事，而无视道德肆无忌惮，甚至以虚假的自由做迷惑牌，为达目不择手段，那这人一定会成为强大的社会平衡破坏者甚至毁灭者。伦理道德不是为了锄强扶弱，世界生来就没有公平，强弱就必然存在，但人类如果按真正的自我随性做事，不用时间长轮，人类自己就轻松灭了自己的种族。
花无雪轻叹一声，挑挑灯芯，将即将踏入昏暗的卧房重新拉回温暖的余味中。
“霓儿，听爹爹慢慢说。”说着又顿了顿，想想还是不能和女儿说全了，捡几件表面的说。一是她还小，有些事希望她长大后自己思考，他自己的选择，不能责怪任何人。二是说完肯定会狠打折自己在女儿心中的形象，就算女儿可能会恨自己，但能留点儿面子还是留点儿，不然以后更管不了这猴儿了。
“额……爹爹其实是一家大户的嫡君，上面有两个嫡姐，只怪年轻气盛，喜欢上家里的养女，眼看成年后会被家族联姻，就和养女……咳咳，然后有了你，怕家里反对后打掉你，就逃了出来。因为爹的自私，苦了你，爹爹对不起霓儿……”花无雪一咬牙，努力省略了自己给霓母下春#药那段奇葩。
小霓睁大眼睛，心里对花无雪竖起拇指，赞叹老爹太霸气了。
“爹爹真勇敢，敢于追寻自己的幸福！爹放心，我不喜欢齐霁，您不用担心我步您后尘。还以为您心里有多大的仇恨呢，这么好的身世您早对我说多好。”我开心朝老爹一笑，想着以后让老爹幸福的计划似乎没那么难了，心里轻松许多。
花无雪一时无语，这孩子脑袋不是一般的不正常，不安慰他也不怨恨他，反而称赞自己。见女儿似乎真的对齐霁无意，一直担心的事没了反而笑起来。
“我还怪，你都快七岁了，却从未问过的母亲是谁？我却当你恨她，一直未敢提起，原来竟是怨我不早告诉你。你个泼猴，哪里像小孩儿，怎就生了你个小魔头，不让我清闲！”虽然眼圈红肿，但花无雪的笑依旧风采奕奕。
几年的相处，我就是抓住亲爹经常露出的思想盲区，常常将他的怒点绕着绕着就绕没了，引得他回过神儿来总是补我一顿恶拳。其实真想让我生不如死，房里九成的毒随便来点儿就够我受的，却宁愿自己痛也要教育我，还好老爹至今没将我归为怪胎异类，只认为我早慧，好父莫过此。
我也笑笑，“现在想退货晚了，谁让您都生完了，还养到这么大，除非毒死，不然赶都赶不走！”
说着说着突然一份伤感，如果我以前做事能多三思后行，不信发现了云伊凡那臭性格还能喜欢上他，再说喜欢了也可以用迂回战术打动父皇母后，其实都是过度的自私自我，完全不顾虑别人的位置去做事，如今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望着花父，真心道，“其实父亲的生养才是最苦的，先不知腹中孩儿是否智全体健，后从鬼门关诞下女儿，又辛苦一把屎尿扯大，再费尽心力为之娶夫，最后被婿儿孙女欺负，了却一生。”顿了顿，“也许此生我无法成为众人眼中最优秀的女儿，但一定努力减少您养育女儿的悔意，做个最爱父亲的女儿！”
花无雪一愣，竟被七岁女儿怪怪的逻辑，弄得心里暖烘烘的。本就父女相依的亲密，变得更是无间起来。
“想吃什么，爹给你做去！”花无雪突然父爱大发，想着女儿晚饭都没吃，溺爱问道。
前一秒还温馨无限的氛围，骤然冰降到零点。我原本全身淡现的痛楚瞬间离开意识区，想微笑却不禁提起了抽动的嘴角，“爹，我好多了，还是霓儿做吧。”
我冷汗淋淋，本来就一身伤痛，如果再吃爹爹做的饭，估计就真的一病不起了。
“你身上伤还未好，怎能起身干活，乖乖躺着，爹给你做。”花无雪完全无意识的忽略掉女儿对自己厨艺的恐惧，顽强的自负心态绝对不会让他承认绝世神医在厨房领域的终极失败。
“小伤小伤，您忘了女儿已有内力了吗？想着爹爹今日辛苦，您休息休息，我给您做点儿米粥，炒几碟小菜。”说着准备咬牙下床。
忽然此时院门有人高问：“花医郎在吗，齐家拜见，我们郎君给霓小姐带了些饭菜。”
万幸啊万幸，从来没感觉过萧叔伯这么亲切和蔼，连那高喊的小侍都变得十分可爱。
花父立刻出屋迎人，把一些毒草毒虫陷阱移开。萧叔伯入屋时发现他竟还带了齐霁，两个小侍立恭敬立在身后。
“霓儿好些了么？”齐郎君萧何温声探问，虽然年近四十，保养却如二十八#九，精秀的眼眉足以展现年轻时的风华绝代，能看出一旁已微显倾城的齐霁是遗传谁了。
“多谢萧叔伯挂念，霓儿已好多了！“我想坐起回话，被萧叔伯一把按住。
“这孩子，跟叔伯客套作甚，要不是霓儿机智救人，现在卧床受苦的人必是翼儿了。”说着笑意更深了些。
“那是齐少爷洪福齐天，小霓只是适时用了父亲研制的解药而已，”我一副毫无功劳的表情傻笑。
“花神医果真会养宝贝，回头得多跟你讨讨育儿经，看霓儿如此谦虚有礼，真是越看越舒心。”萧叔伯柔柔笑对父亲。
也许别家会有个巧言灵父，而小霓家的老爹醉心医与毒，少于心思勾斗，性子直爽简单。小霓同志就从小担起了交际伞的任务。欺人不行，但起码要减少被欺，即使背后可以下个小药使个小蛊，明面上也要凑合过得去。
“萧兄谬赞了！”花父听了齐父赞语，十分吃味，笑里填满满了真意。
小霓心里暗叹自家老爹喜形于色，太好拿捏，吃亏不长记性，真愁人。还好萧叔伯和老爹关系不错，听说齐教主的姨婆的郎君的舅舅的儿子和花无雪相识，花父帮萧何治过一次病，而后靠着这份情谊才被准许到白谷避难，萧何平时也十分照顾他们父女，爱护有佳。村里人暗地不屑，但明面上未曾打过他们脸，若非五成人家希望和教主结亲家，而这两年齐霁异常关注我，孤女寡父自然成了众矢之的，抓到机会都不会好言好语。
这里女子十五及笄，男子十六成年，十岁以下都算幼童，所以小孩子之间亲近，别人也无法说避见之嫌。齐霁又是一自我意识过剩的霸主，别的小女生想接近他，必须要抗住他的无数蹂#躏招数能活下来才行。
不知是被老爹和萧叔伯的家常还是刚吃了好饱的一顿晚饭，我的意识已经神游到不知何方，隐约听到萧叔伯约我们三天后到齐家做客，为了什么也没听完就昏昏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