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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飞燕殒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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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雪儿被柳余恨带走了,但苏颜没有回头,她不敢动,只是紧紧盯着上官飞燕,她知道上官飞燕随时都可能射出飞燕针。
上官飞燕道:“你救下了石秀雪?”
苏颜道:“没错,恰巧我是学医的。”
上官飞燕慢慢眯起眼,寒声道:“这事本来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原本也不须参与进来。可是你偏偏要插一脚,还阻挠我,实在是不该再活在这个世上。”
苏颜道:“我最讨厌你这种欺骗别人感情,无情又无耻的女人。”
上官飞燕大怒,扬手射出飞燕针。
苏颜早有防备,身子轻轻滑开,躲过了暗器。刚站定,就有一把剑袭来。苏颜不会武功,只好靠轻功躲闪上官飞燕的剑,身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还好她身手灵活,伤口并不深。苏颜躲得很是狼狈,心想这样下去一定会挂在上官飞燕的剑下的。这样想着左肩又挨了一剑,她手里抓了一把粉末刚要撒出去,上官飞燕的剑已直逼苏颜的咽喉而来,她忙施展轻功闪避,身形方动就见一人闪到自己面前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剑尖。
陆小凤!
上官飞燕的脸白了。
雪儿跑到苏颜身边,紧拉住她的手。苏颜回头看去,花满楼正和柳余恨过招。
陆小凤松开手指,上官飞燕撤回剑,脸色很难看。
上官飞燕道:“我明明已经闭住了你的穴道,你是怎么来的?”这时花满楼已来到陆小凤的身旁,柳余恨也退到上官飞燕的身后。
花满楼道:“别人点你的穴道时,你若能将真气逼在那穴道的附近,过一阵子,也许就可以有法子将闭住的穴道撞开,这种功夫我恰巧会一点点。”
上官飞燕道:“难道你早已想到我会下手的?难道你早已有了准备?”
苏颜截口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瞒得过他?”
陆小凤笑笑道:“这还多亏了苏姑娘的提醒,不然我也想不到那么多。”
上官飞燕的瞳孔蓦地收缩,难以置信地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话尚未说完苏颜已走上前去甩了她一巴掌。上官飞燕一手捂住脸,瞪大了眼睛,对着苏颜劈手就是一掌。苏颜身子往后一仰,撒出一把粉末。一瞬间上官飞燕的身子晃了晃,倒在了地上。
柳余恨面上一寒就要冲过来,苏颜抽出佩在腰间的冷月刀抵在上官飞燕的脖子上,冷冷地看着他。柳余恨只好退到一边,目光紧盯着贴在上官飞燕脖子上的刀锋。苏颜淡淡道:“你不必紧张,这不过是一点迷药而已。”柳余恨闻言神色缓和了一些,问道:“你们想对她怎么样?”
苏颜收回冷月刀,回头问道:“你们准备怎么处理这个女人?”
陆小凤道:“我还有些话要问她。”
苏颜掏出一个药瓶,伸到上官飞燕的鼻前。不一会儿,上官飞燕就已醒来。她手撑着地想要坐起来,柳余恨忙过来扶。上官飞燕一手甩开他,尖声叫道:“别碰我。”柳余恨的独眼里闪过一丝受伤。
苏颜后退几步,淡淡道:“何苦呢?你明知上官飞燕不过是在利用你。”
陆小凤道:“你让柳余恨来杀我是不是因为他对你已没有用了,所以你又想借我的手杀他?”
上官飞燕站直身子,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早该看出你不喜欢杀人,否则阎铁珊也用不着我去动手了。”
柳余恨本来正温柔地看着她,可是上官飞燕说的这句话像是一柄尖刀,忽然刺入他的心里,他颤声道:“你……你真的想我死?”
上官飞燕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道:“其实你早该死了,像你这种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柳余恨道:“可是你……你以前……”
上官飞燕道:“我以前说的那些话,当然全都是骗你的,你难道还以为我真的会喜欢你?”
柳余恨全身都似已冰冷僵硬,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痴痴的看着她,独眼中充满了怨毒,却又充满了爱意,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轻轻叹了口气,道:“不错,你当然不会真的喜欢我,我自己也明白,我只不过一直都在自己骗自己。”
上官飞燕道:“你至少还不太笨。”
柳余恨慢慢的点点头,忽然反手一剑,刺入了自己的胸膛里。剑锋竟穿透了他的心,鲜血箭一般从他背后标出来,一点点溅在墙上。可是他脸部又变得完全没有表情,对他说来,死,竟仿佛已不是件痛苦的事,而是种享受。他的眼睛里忽然发出了光,忽然笑了笑,喃喃说道:“死原来并不是件困难的事,能死在你的面前,我总算还……”他没有说完这句话,他已倒了下去。
陆小凤没有阻拦他,也来不及阻拦。一个人能平平静静的死,有时的确比活着好。
“多情自古空余恨,他实在是个多情的人,只可惜用错了情而已。”陆小凤凝视着上官飞燕,忽然对这个无情的女人生出种说不出的厌恶。不是痛恨,而是厌恶,就像是人们对毒蛇的那种感觉一样。
苏颜冷冷道:“上官飞燕你倒真是个胆大的女人,在这种没有一点优势的情况下还逼死了现在唯一的帮手柳余恨。”
上官飞燕瞟了一眼地上的柳余恨,没有说话。
陆小凤问道:“你的情人既然能命勾魂手和铁面判官替他做事,莫非他才是青衣楼的老大?”
上官飞燕道:“你猜呢?”
陆小凤道:“我猜不出。”
上官飞燕道:“你难道以为我会告诉你?”
陆小凤道:“你现在除了告诉我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上官飞燕道:“如果我不说出他是谁你会怎么对我?”
陆小凤冷冷道:“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鼻子若是被人割下来,也一定会变得很难看的。”
上官飞燕失声道:“你……你难道忍心割下我的鼻子?”
陆小凤淡淡道:“你若以为我的心真比豆腐还软,你就错了。”
上官飞燕吃惊的看着他,道:“我若不肯告诉你他是什么人,你就要割我的鼻子?”
陆小凤道:“先割鼻子,再割耳朵。”
上官飞燕脸色有些发白,她手上已没了人质,无法牵制陆小凤。
苏颜又道:“而且即使男人怜香惜玉不忍动手,我可不会手软。”
上官飞燕叹息了一声,道:“但是你就算真割下我的鼻子,我也不会说出他是谁的。”
陆小凤道:“原来你也是个多情的人。”
上官飞燕笑了笑,笑得很凄凉,道:“一个女人若喜欢上一个男人,那可是件没法子的事。”
花满楼慢慢的点了点头,道:“我明白,我明白。我也并不想伤害你。”
上官飞燕道:“你想把我怎么样?”
花满楼道:“不怎么样。”
上官飞燕动容道:“你……你难道肯放我走?”
花满楼什么都没有说,忽然转过身,慢慢的走了出去。陆小风叹了口气,居然也跟着走了出去。雪儿也跟着出去了,这个时候她不想再看见她姐姐。苏颜却在原地没有动。
上官飞燕道:“他们都放过我了你为什么还不走?”
苏颜嗤笑道:“我之前就说过了,我是女人,是不会对女人手软的,更何况还是你这种女人。”
上官飞燕也冷笑了几声,道:“就凭你?我知道你不会武功,你以为你杀得了我?”
苏颜道:“谁说我要杀你了?我并不想杀人,我只是觉得做错了事的人应该受到惩罚。”
上官飞燕冷冷道:“那你准备怎么惩罚我?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苏颜笑了起来,道:“事情败露了,你以为你的情人还会留下你的命?虽然你没有说出他的名字,但是死人岂不是比活人嘴严?”
上官飞燕的脸又白了几分,不由大声道:“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苏颜走近她低声道:“其实你心里已经信了。你爱上的是他的珠宝,他也未必不是在利用你,就跟你利用柳余恨霍天青一样。”
上官飞燕苍白着往后退了几步,大声问:“你到底知道多少?”
苏颜淡淡道:“我什么都知道。”
(二)
陆小凤、花满楼、上官雪儿慢慢地走着。雪儿突然道:“我真没想到我姐姐竟然是这种人。”
花满楼道:“苏姑娘没有跟上来?”话刚问出口他的脸色已变了。花满楼并不是个容易吃惊变色的人。
陆小凤忍不住问道:“什么事?”
花满楼沉声道:“血腥!”
陆小凤道:“什么血?谁的血?”
血是上官飞燕的,她的咽喉已被割断了,血还没有凝固。她的脸上充满了惊讶和恐惧,就像是那大金鹏王临死时的表情一样。显然她也想不到杀她的这个人,竟真的能下得了毒手!她死也不相信。
——是情人?还是无情的人?没有人,只有一片黑暗。
风中的血腥气还是很浓,而苏颜已失去了踪影。
雪儿扑到上官飞燕的尸体上痛哭失声。陆小凤弯腰捡起一根发簪,若有所思道:“这是苏姑娘的发簪。”
花满楼了黯然道:“看来上官飞燕的情人不光杀了她还掳走了苏姑娘。现在他既然将上官飞燕杀了灭口,这世上也许已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是谁了。”
陆小凤道:“嗯。”
花满楼道:“所以你也永远找不到他。”
陆小凤忽然道:“我只知道无论谁做错了事,都必定要付出代价的。”
花满楼黯然道:“上官飞燕的确已付出了她的代价,可是杀她的人呢?更何况苏姑娘完全是无辜的。”
陆小凤忽然握起花满楼的手,道:“老板呢?”
老板已不见了,本来囚禁他们的地窖里,已没有人。一张陈旧的红木桌子倒在地下,桌上的茶壶和杯子都已粉碎。
陆小凤道:“他们刚才一定交过手。”
花满楼道:“你认为是那个人来将朱停他们绑走的?”
陆小凤冷笑道:“看来他对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所以将朱停他们绑走,准备来要挟我。”
花满楼道:“他能在片刻间将他们绑走,武功绝不在你之下。”朱停和老板娘的武功并不弱。
陆小凤道:“我本来就没有认为他的武功比我差。”
花满楼道:“武功这么高的人,并没有几个。”
陆小凤道:“所以他错了。”
花满楼道:“他不该多此一举的。”
陆小凤道:“他这么样做,已无异告诉我们他是谁了。”
花满楼叹了口气,道:“我说过,每个人都会做错事的。”
陆小凤道:“做错事就得受惩罚,无论谁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