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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重生(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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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均,一个多月前还叫傅淼的倒霉鬼,现年十五岁,诸葛孔明名义上的弟弟,实际上却是书童兼小厮。
乱世纷扰,战乱不断,隆中却宛如世外桃源。隆中酒友,过的那是逍遥似神仙的日子,连带重生过来的傅淼,也没有感到丝毫的压力。
吃穿全都花的诸葛孔明的银子,没了现代谋生的压力,更没人定时定点催着画稿,日子一下子变得轻松惬意起来。
真要说起来,诸葛孔明是个再好不过的主子。不用着他在旁边伺候,只在他进山游玩的时候看看院子,平时也不使唤他,傅淼成了名副其实的大米虫。
没有人在后头逼着撵着,傅淼画得更加随意,兴来画个几帧,用细丝绑成结实的本子,山里放牛的小娃路过,都会腆着脸讨一本。
本子里的字虽然看不懂,但是连续的画面简单易懂,故事也生动有趣,这些没怎么浸过笔墨的小娃捧着一本就能看个一整天,不时“咯咯”直笑。
连诸葛孔明都禁不住好奇翻了一翻。
结果没看两页就受不了那些蝌蚪一般的文字。
于是诸葛均便多了一项日程——每日练习书法半个时辰。
庞统携着酒壶摇摇晃晃进来的时候,诸葛孔明正捧着诸葛均的侧腰,抓着那只小手,一笔一划认真教着。
庞统从左侧晃到了右侧,笑得一脸的亵/猥。孔明当做没看到他,诸葛均则是真的没看到他,两人就着这个暧昧的姿势,将“诸葛均”三个字练习了一遍又一遍。
诸葛均心里的感觉,很微妙。当然不是那种电光火石擦出来的火花之流,而是出于一种对诸葛孔明这个历史人物的好奇,以及一些带有恶趣味的揣测。
在和诸葛孔明同一屋檐下半个月之后,他终于想起了一些东西,一些本该是任何一个现代人该有的常识。
诸葛孔明原来不叫诸葛孔明,叫诸葛亮。似乎,应该在前面加上大名鼎鼎四个字。
当然对于傅淼来说,有没有这四个字差别并不大。但是,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一说到诸葛亮,似乎就有什么草船借箭的故事。
傅淼依稀记得在小学的课本上听过这个成语,但具体怎么一回事他已经记不清了。当然这个也不重要。
对于一个献身给艺术的人来说,这点知识可有可无——傅淼如是理解。
他比较好奇的是,这个人真的是教科本上的人物?这种感觉很微妙,特别是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
如果哪天他漫画里的人物也跑出来,那该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
傅淼满脑子都是光屁股嘟脸蛋的三维肥天使,盯着诸葛孔明的眼睛越发诡异起来。
庞统看戏看得很哈皮,拎起酒壶仰头大灌,“痛快痛快!”
诸葛孔明无视庞统,撤了手让诸葛均自个儿练习,拿了本书躺在卧榻上,半眯着眼睛看,惬意而又悠闲。
庞统也不用人招呼,自个儿倚在木桌上,似醒犹醉的模样睨着孔明,“人生愿得白首一心人啊……哈哈哈……”调侃的笑声震耳欲聋,傅淼手上的笔抖了三抖,生生将“诸葛均”写成了“诸葛地”。
孔明凤眼斜了过去,无甚表情道:“士元兄莫不是醉了?还是那舒县小儿一走,士元兄你意乱神迷了?”
孔明不愧是个毒舌的,庞统的笑声顿时凝固在喉咙里头,惹得诸葛均提着笔频频回头看。
诸葛均在自己可怜的那点历史知识里扒拉了半天,愣是没有找到什么关于“舒县小儿”的资料,倒是庞统这个人,他依稀有点印象。
似乎有个什么鸟称号,还是……什么鸡?
想不起来了。
诸葛均转身,继续描摹诸葛亮那张帖子,字体苍劲有力,跟他的书生形象一点也不相符。
就在诸葛均的身后,庞统僵着脸没有搭话,就着壶口又灌了一大口。孔明收起戏谑的笑意,书册点点窗外的方向。
“董卓挟幼帝迁居长安,义军形如散沙,兼之久攻不下,势必撤回。以那舒县小儿与孙氏的交情,他定然会倾囊相助。你还在这胡搅厮磨,那边已然登堂入室了……”
庞统脸色一变,摔了酒壶风风火火跑了出去,顺带绊倒了门口的小矮凳。
心急如焚样子娱乐孔明,那张俊秀的脸笑邪气万分,难得地连地上的酒壶碎渣子也不去计较,丢下书朝诸葛均嘹亮喊了一嗓子。
“收拾东西,看戏去。”
孙坚的军帐之中,年轻俊朗的孙策正扯着孙权的小手,不让他伸去拿那盘果脯。
年方九岁的孙权长着一张肉肉的方脸,眼睛大而有神,带着丝狡黠。常说方颐是有福之相,孙坚对此深信不疑。加之孙权自幼聪明伶俐,三岁便能将诗书背得朗朗上口,将拳法打得虎虎生风,着实很惹孙坚疼爱。
此时见拿不到果脯,他皱着脸蔫蔫朝孙策身后叫了一声,“爹……”孙策回头没看到人,再回身伸手去捞已经来不及了。
小滑头抱着整盘的果脯,站在六尺开外的地方,边吃边“扑哧”朝着孙策笑。
孙策作势跑过来捉。孙权急急忙忙跑起来,果盘里的果脯掉了一路。他心疼地掉过头去捡,没多大功夫就被孙策捞个正着。
兄弟俩扑腾成一团。
孙坚卸了战甲走进来,看到这光景,抡起军符就砸过去,正中孙策的脑门。
他脾气暴烈,又正逢董卓逃窜至长安,讨伐董卓的义军早已四分五裂,各自兼并割据。孙坚立志歼杀董贼,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郁郁不已的孙坚只好揍次子的屁股来出气。
孙权吸着鼻涕虫,一边吃着果脯一边嚎哭。孙策躲过了挨揍,却因为嘲笑得太明显而被孙坚丢出去负重疾跑。
等到气喘吁吁回来的时候,孙权早就睡着了,孙坚底下几个老将——程普、黄盖等正吵得不可开交。
一见到孙策,程普变连连朝他打眼色。孙策接过他老爹手里的信笺,顿时明了。
孙坚生平最恨之人有两种,其一,通敌叛国者;其二,则是刘表。将刘表单独作为一种人来痛恨,可见他对刘表恨之深。
所以此时袁术那书挑拨离间的信笺,看得孙坚是心火愈旺。看到孙策的表情,他瞪了一眼,显然是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只一心要趁袁绍与刘表偷袭江东之际,兴兵讨伐刘表。
袁术想让他们成为对付袁绍的利刃,孙坚不傻,自是看出来了。只不过区区一个刘荆州,孙坚根本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荆州兵马并不多,此时又倾巢而出,尽袭江东而去。孙坚有把握一举得胜,既可得荆州,又能泄心头之恨。
“都不必再争,我主意已定。策儿,你也随同前去,且看为父如何平了那老匹夫的老巢。”孙坚笑得意气风发。
孙策虽领了命,心底却隐隐不安。
是夜辗转难眠。起身披衣,提了烛火便往旁边的帐篷走去。
那里有一个人,能解答他所有的疑惑。
只不过他没想到,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