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罄竹难书》迷路的小羊

2、楔子二 严水村

　　蓝衣黑发插墨簪，剑眉温目笑露颜，未语那一身隐而不发的书卷儒雅已是先引人好感，眼前自称“病梅”的书生，俊雅的容貌虽略显锐气，却是气质文雅而温润，就连声音也柔如春风，彬彬礼节让人好感蹭蹭蹭往上增。

　　虽言路过——
　　但这年头，在这样偏僻的地点，上一回偶然路过一看就有学问的人，据说还是几十年前上一辈儿的事情。那是一名上村庄外头十几里外沙漠中采药的行脚大夫，因此好心顺手传下几招流传至今的急救外伤药方儿，可是帮了村人大忙。
　　好说歹说，小红这才知道，原来自家那位胡子拉碴的老爹还算是村中比较重要的元老。
　　拱手赔笑加哀求，路过的书生纵然面露为难，依然答应留下多待一阵子，顺带教授这一辈孩子们关于历法和儒学的知识……历法啊，农人不识字，全靠天吃饭！
　　若有神秘莫测的历法帮助，来年何时播种何时收割，那简直完全不成问题了阿~~~那一群流着鼻涕的娃娃中，就有不动声色其实心中欢喜的小红。

　　——后来书红血一直坚定不移地认为：当年自家启蒙老师之所以答应收下自己这个学生，那绝对是看在自己非同一般过目不忘的聪明才智份上，而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对于简陋讲台上哪一堆手抄本觊觎地流口水的视线太过明显露骨地缘故——

　　村子里多了一间临时搭建起的简陋讲堂。
　　答应充作半年私塾先生的病梅书生很负责任地第二天便亲手制出了沙盘，来教一群小孩儿外加某些农闲的大人们认字。
　　很奇怪，在小红的眼里，这个世界实在有太多不合理的制度。
　　比如，有儒学儒家经典。
　　却没有“朝廷”以及“科举”的制度，而病梅书生出身儒教这个名词，却更类似超然于世上那种宗教性的存在。而在教授历法的过程中，似乎还有多多少少设计到神秘莫测占卜以及术算的内容。
　　还有最重要的文明载体，文字！
　　这个世界的文字似乎依然脱胎于甲骨文之后的大篆，却要比后续发展的小篆体更为复杂些……幸好过目不忘的能力实在很好用，小红是所有被授课的学生中，吸收知识最快的一个。
　　病梅书生很满意。
　　这一点从散学后被“无意中”落在讲台上，那些每日从不重复的各册手抄本上可以得知。
　　时间如沙流，一去不复返。
　　直到村子里的人陆陆续续终于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以及村庄门口也终于竖起一块散发新木清香的门楼，上书由病梅书生欣然亲手刻上去的三个大字：
　　严水庄！

　　那一天。
　　怕是有很多人恍然醒悟，带着崇敬目光注目门楼上的名字——原来，这就是代表吾们居住的地方啊……原来，这就是吾等存活了一辈子所在地点的名字。
　　“名不正，则言不顺”
　　那自己这个“小红”的通俗名儿，或许是否，也可以改上一改了呢？

　　“……以书为姓，不改父母所赐之字，先生你看这样是否可行？”
　　“嗯，为何汝坚持不用‘红梅’？”
　　——红梅？
　　红梅红塔山红山茶，你当这是在打香烟广告吗——
　　“红，赤也；赤者，谓之曰火。学生始终以为，梅之高洁，终须由雪来配。而‘血’‘雪’同音，却与红同色，因此愿名‘红血’！”真实的理由当然不能告诉你。
　　书红血……
　　——你不觉和“傅红雪”这个词有着几分相像吗？（XDD古龙大~~~）
　　于是，那时还算年轻的病梅书生赫然被歪理说服了。
　　沙盘上折枝作笔，留下“书红血”三个大字，看起来笔锋锐利，竟是有种惊人的动态效果。
　　当然。
　　那时候还没接触到武学的某人，只以为自己一时眼花而已。

　　蓝衣不减儒雅，黑发青年书生淡淡地抛下手中青枝，继而抬起头看向依然恭敬站在自己面前，虽然垂髫童儿形貌却因多读书，而隐隐有种稳重老成气质的十岁孩童。
　　粗布衣，束红发，冷峻眉眼已有几分日后俊俏疏朗之模样……但其实，眼前这只本质上，却是个彻彻底底的女孩儿。
　　“说罢！”声音依然温润，却稍稍带上一丝严肃：“清晨来此，汝可是还有别事？”
　　这一日正是半年之约的最后一天。
　　行装已然打理好——不，其实根本不需要任何行装。很奇异，纵然曾经出现的书册众多，却一直被拢在眼前看似普通的书生那淡蓝衣袖之中，随用随取。
　　……就好像，里面暗藏有一个无形庞大的空间……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先生。”
　　“请带吾一同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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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每章字数不多，这是为保证新文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