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默若@

78、家族之间

　　陈枫到书房的时候就很自觉地在进门的墙角反省。反省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不同于龙烁，或者说不同于小时候的自己。以前，更多的像是一种责罚，是从外由秦川命令的，也是一种体罚，一种折磨自己身体消耗自己体能的责罚意义。可现在，更是一种从内在出发，自我反思的慎独。
　　对于S省的事情，陈枫直到现在都不认为自己有做错的地方，又或者如果有错，也是站在秦川的角度上来说，即不应该让龙臻插手，但“星期五”的小韩本就兼顾着双重身份，即使不让龙臻插手，也避不开云影。
　　这又不得不衍生出另外一个问题，即秦家和龙家的关系再密切，也绝不允许两家各自的势力、财产等混为一谈。这不是感情的深厚问题，也不是兄弟之间的情义问题，而是家族之间的规矩。
　　这也好比陈枫，即使秦川把他当亲弟弟带在身边，从名义上来说他就像秦川的弟弟，从地位和身份上来说他也比秦川的其他下属，包括凌晨等的身份要高出许多。可有一点，他不可能以秦家二少爷的身份自居，也永远无法以秦家二少爷的身份示人。对于外面的人来说，看好他的，说是秦川的弟弟，不这么认为的，看他也就秦川身边的一个小弟罢了。
　　尽管如此，陈枫也是满足的，不仅仅是满足，更有一种感恩的心态。他知道秦川是待他如亲弟弟的，他知道就好，生活是活给自己的，外面的人怎么看，又怎及得秦川给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问候呢？而他也待秦川如亲哥哥，秦川知道，便够了，无需他人置喙。
　　秦川带着龙俊进书房时，陈枫还在心里纠结S省关于龙臻的某些事，意识到龙俊也进书房来时，一种共患难的心绪又油然而生。按道理来说，这么些年过去了，不应该有这种感觉才对，到底，秦川作为哥哥，在他们心中留下的影响太深远。
　　龙俊一进房门就很自觉站到陈枫身边，秦川也没说什么，直到他从办公桌上抽出几份文件，随手扔到一旁的茶几上，在沙发上坐下后才说：“你们两个过来。”
　　龙俊站到秦川跟前时就看到桌面上的几份合同书，直觉马上告诉他，这几份合同书一定和陈枫有关，如果不是自己插手了S省的事，秦川根本就不可能让他站在这。
　　“枫，你先说。”秦川翻翻桌子上的合同，想来面前这两个弟弟，也不知道他也有为难的时候，尽给他出难题！有一句话说得好“父母之爱孩子，必为之计深远”，陈枫向来规矩，在外面说话做事也一向没得说，这一次到底辜负了他几分苦心。
　　“枫儿思虑不周，不该让龙臻插手S省的事务。”陈枫反省的结果唯有这一条，至于那些对老人家不敬之类的，秦川一向罚过了就不再提，主要是因为陈枫不是本质上的目中无人，况且这次很大程度上只是陈枫发发脾气，表达对远离秦川，对“重用”凌晨的不满罢了。
　　“俊，你说。”秦川把合同信手认到桌面上，带起的一点点小声响却让陈枫心里一寒。
　　龙俊看了看陈枫，他不敢把握龙臻在向他坦白S省的事情时是否还有保留，表面看起来秦川也说不上生气，至于秦川为什么受罚，更是不得而知，甚至是不是关乎S省的事都不好说。
　　“俊儿刚刚给伯父打电话，伯父说，说——”龙俊想了一会，还是说：“伯父说罚哥了，是不是我们连累哥了？”
　　秦川看着龙俊，直看到龙俊浑身发麻的时候才说：“这不是你该问的，说重点。”
　　“俊儿斗胆，请求伯父撤离S省的势力，让它独立于秦家之外。伯父说，本来，S省也只是哥发展出来的独立势力，下面的人在地区划分时也理所当然归为地区上的势力之一，至于青叔的职位也不是伯父安排的，而是伯父底下的负责人安排的。所以俊儿斗胆请求伯父这件事情。”龙俊越说把头压得越低，越说把声音压得越低，甚至不敢再去看陈枫和秦川。
　　“你伯父答应了？”秦川冷了声音。
　　“伯父没有直接答应，只是说让哥自己安排。”龙俊咬了牙，他知道，他做了一件很不明智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情。
　　陈枫听着龙俊的话，总觉得应该听出点什么，却又想不透那一层，至于龙俊的请求，在他看来，未免也太过分，这是龙家与秦家在争夺S省的势力？这是谁也不允许发生的事。而作为龙俊的师兄，他就更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因而站在龙俊身边，抬脚就往龙俊身上踹，骂：“你这是做的什么事。”
　　“我问心无愧。”龙俊被陈枫踹着跪到地面上，看了一眼秦川，只好顺势笔直地跪着，可说着一句理所当然的话却只敢低着头低声说。
　　“这次倒是俊明白我的心思。”秦川站起身，走到龙俊身边，低下眼看他，冷声说：“只是这做事的方式，我想应该重新教你。”
　　龙俊知道自己一顿家法是逃不过了，也十分干脆，说：“俊儿知道自己的身份，这样做已经算干涉秦家的内务，可师兄是俊儿的师兄，俊儿有责任帮着哥维护师兄的权利，这是俊儿该做的，哥要打要罚，俊儿都认。”
　　秦川抬手指了指墙角，也不说什么，龙俊认命地往墙角挪，跪着思过。
　　陈枫是听不明白了，秦川看了看他，把桌面上的合同推到陈枫面前，说：“你看看。”
　　陈枫才翻开第一份，就看到显眼的“财产转让书”五个大字，下面是关于秦川在S省的所有财产，包括动产、不动产全都转移到陈枫名下，另外有几份协议，关于帮派的，协议上清楚表明“星期五”归陈枫个人所有，独立于秦家任何势力之外，只属于陈枫一人，也可以说，属于陈家！
　　“哥！”陈枫拿着合同的双手早已经控制不住地颤抖，不用秦川说，他也明白，明白秦川作为一个哥哥所给他的全部。
　　“秦家、龙家、陈家，你明白了？”秦川相信陈枫能明白，却又说：“只是，你让我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