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默若@

28、年华

　　“哥，这件事情，当年恐怕严欣也是瞒着翔儿，当年严欣的离开看起来确实很突然，可是现在的情况解释了当时突然，严欣是一个好女孩，我们需要更好地去保护她的孩子，回报她对龙家做的一切。”龙俊说出自己的看法。
　　秦川的想法或者也是对的，需要让严龙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谁，知道他是龙家的孩子，更重要的是让他健康地成长。可是目前面临一个问题，一但严龙和龙翔相认，严龙必定是要回龙家的，且不说严龙是否能融入龙家，龙翔的女儿才刚出生不久，龙胤和龙殷也小，家里人大概也很难在这时候去接受严龙。
　　“所以你们就私下做主，让枫儿带着这个孩子？”秦川虽然和龙家说着话，手中的藤条可是一下都没忘，基本上保持每说两个字就是一下的频率。
　　“是。”龙俊坚定地回答，忍下身后沉重地一下后说：“请哥同意俊儿的想法，同时也成全师兄吧。”
　　龙俊一句话很成功地为他的后背又多赚了十下的藤条。
　　“管好你自己的事，你师兄的事我自会找他说。”秦川教训道。
　　“哥，翔儿现在已经有自己的家庭了，俊儿不想——”龙俊回转过头看着秦川说，但是堪堪一个简单的动作就拉扯到他身后的伤，疼得他死去活来，可惜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秦川再次毫无留情地挥落一藤条。
　　“你就宠着护着吧，看你能瞒到什么时候。”秦川的火气一上来，连着就给了龙俊三藤条。
　　“谢谢哥。”龙俊一听秦川的话就知道他必是答应了，欣喜之余更觉得这顿打挨得一点都不冤枉。
　　一听到龙俊一句迫不及待的道谢，秦川的火气更是上来，手中的藤条连着就没有数目地挥落，直到秦川的火气稍稍降了些后才挥打了最后沉重的一下。
　　“别以为我答应了就是认同这样的事，这件事现在处理得不好，以后必定还有更大的麻烦，现在只是小惩大诫，若是以后敢给我惹出半点麻烦来，我就扒了你的衣服打，直到剥下你一层皮来，听懂了没有？”秦川手中的藤条一甩，重新扔回给龙俊。
　　跪在秦川跟前的龙俊听着秦川的话，慌乱地接下藤条后不仅颤抖了一下，他绝对相信秦川的话而且半点不敢质疑。
　　“是，俊儿知道了。”龙俊强装镇定地回答。
　　“回去，背后的伤不用上药了，忍着。”秦川一脸的黑线，没好气地说。
　　“是。”龙俊恭恭敬敬地回答，忍着身后的疼痛一脸的苦样，给秦川行礼后便带着一身的伤离开。
　　龙俊的事还好说，秦川靠在沙发上坐着想，陈枫的事他实在有些无法接受。他培养出来的陈枫，办事干练，态度谦让，即懂事又踏实，虽然说和乔慕彦在一起不是什么坏事，但是秦川终究是想看到陈枫和他一样结婚生子。
　　秦川一个人在客厅坐了许久，沉思了许久。陈枫从小的路都是他安排的，甚至每个月每周每天的任务都是秦川安排好了让他做，可是而今，秦川顿时有一种失去的感觉。他对陈枫投入了太多，甚至比龙俊还多。
　　直到夕阳斜照进屋里，秦川才拿起陈枫的藤条往他的房间走去。
　　陈枫还依旧保持着笔直的跪姿，面对着窗外而跪。跪了一天多，陈枫到这时候也完全感觉不到膝盖上的疼痛，反而把注意力转移到往事的回忆中。在许许多多的回忆中，秦川和龙俊占据了陈枫记忆的一大半，相对于龙家和秦家来说，陈枫完完全全是一个局外人，而能如此密切的融入到这两个家庭中，陈枫从头到尾都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
　　对于秦川，陈枫是敬仰是尊敬甚至完全地依赖，可以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陈枫都无法脱离秦川，这是陈枫这一辈子已经固定了的事。瞒着秦川私下跟乔慕彦来往这件事，陈枫对秦川是愧疚的，愧对秦川的信任，愧对秦川的宠爱，至少作为一个弟弟来说，如此关乎终生的大事瞒着兄长就是一件很不应该的事。
　　“在想什么呢？”秦川推门而入，走到陈枫身后时陈枫还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明显是想事情想得入神。
　　“哥。”陈枫被秦川突然发出的声音吓得身体一颤，猛地回头看着依旧站在跟前的秦川，急忙叫了一声。
　　“起来吧。”秦川淡淡地说。
　　“是。”陈枫规规矩矩地欠身后准备站起。
　　早已经麻木了的双腿又哪里能让陈枫说想站起来就站起来，稍稍一动就疼得他把脸皱成一块。陈枫又不想秦川看着心疼，也只好把疼痛强往身体里面压，忍着痛苦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
　　“慢点站起来就好了。”秦川俯身一手扶到陈枫手臂上，缓着力说。
　　“哥。”陈枫惊讶地抬头看着秦川，想来秦川是很少在罚陈枫跪后去扶他起身，这会倒是把陈枫吓到了。
　　“缓缓，直接就站起来不痛吗？”秦川看着陈枫还没完全站直的腿，明显是很艰难地在坚持着。
　　“哥。”陈枫夹杂着十分复杂的心情看着秦川叫，不是不习惯秦川对他好，从前他就一直在等着秦川对他的爱护和宠溺，可是现在，陈枫却更加地愧疚。
　　秦川是从小看着陈枫长大的，哪里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还别扭的样子，干脆扶了他的肩膀直接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而后几步走到床边把陈枫放到床上。
　　已经坐在床上曲着腿的陈枫半点都没意识到膝盖上的疼痛，反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看着站在他跟前的秦川出神，似乎刚刚抱起他的人不是秦川一般。
　　“怎么，对你好一点就不习惯了？”秦川抬手按上陈枫的脑袋，猛地让陈枫一整个脑袋全炸开了，越发愣愣地看着秦川。
　　“多大的人了，这点情绪都控制不好。”秦川顺着陈枫的床边坐下，撩起他的裤脚看看他的膝盖。跪了一天多的膝盖早已经一片青紫，秦川轻轻一碰也让坐在床上的陈枫一阵颤抖，稍稍缩着腿推却着。
　　“哥，你成全枫儿吧。”陈枫有些怯弱地看着秦川说，完完全全像一个小孩在请求父母的同意而又害怕父母一口回绝了一般。
　　“成全你什么？”秦川仔细看着陈枫的腿，一门心思给陈枫揉伤，回着陈枫倒像是有意无意的。
　　“成全，成全——”陈枫一句话开不了口，膝盖上顿时传来的酸痛让他额头凝上一层薄薄的汗水。
　　“哥，都是枫儿的错，枫儿不该瞒着哥私下跟慕彦来往，可是，可是枫儿也是怕哥不同意，所以才会——”陈枫低着头说。
　　“就算知道我不同意也还要这样做？”秦川还是替陈枫揉着膝盖上的伤，和他聊着也像是有一句每一句的随意。
　　“哥，对不起。”陈枫把头埋得更低，从小到大，陈枫就没瞒过秦川什么事，即使有也是一顿打就能了绝的，但是这次，陈枫觉得在这件事的处理上，他完全错了，就错在瞒着秦川，错在不信任秦川。
　　“对不起是说给陌生人听的，你是哥的枫儿，怎么也说上这样一句话了。”秦川拉上陈枫的裤脚把他的腿上床上放好，秦川的按摩技术绝对是一流的，这会儿陈枫的膝盖不仅不痛，反而是一阵舒缓了的舒服。陈枫也是第一次享受到秦川如此到位的关爱。
　　“是枫儿真的觉得对不起哥，哥，枫儿不用保证也永远离不开您，可是枫儿还是想跟哥保证，哥永远是枫儿的哥哥，枫儿无论如何都是离不开您的。”陈枫在床上动了动又想跪起来，却是一下子被秦川拉住。
　　“你啊，我还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俊一样，你也一样，哥何尝不希望你们能按着自己的意愿去生活。有时候逼着你们也是非如此不可，至于现在这件事，就按着你自己的想法来吧，哥希望枫儿自己选择一次，也相信枫儿能正确地为自己选择一次。”秦川站起身，从边上拿过他刚刚带进来的藤条。
　　“就在床上跪着，不用下来了。”秦川拿过藤条说，陈枫确丝毫感觉不到秦川要打他的意思。
　　看着陈枫在床上端端正正地跪好，秦川才站在他跟前开口道：“枫儿，这藤条是你来的时候就给你的，现在已经十几年过去了，哥希望你收好，不要再让哥有机会拿起它教训你，能做到吗？”
　　陈枫笔直地跪在床上听着秦川的话，他从小没少挨这藤条的打，曾经也有过一段时间希望这带给他痛苦的东西能不见，可是如今，陈枫看着秦川很郑重地接过藤条，就如同当年秦川把藤条交给他一般。
　　“是，枫儿谨记哥哥的教导。”陈枫接过藤条后认真地说。
　　“起来吧，好好收拾一下后下楼吃饭。”秦川看着床上的陈枫，十分地欣慰，这孩子也是时候真正独立生活了。
　　陈枫看着秦川转出房间的声音，终究在哽咽下一滴泪水滑落到脸上。十几年的光阴现在回想起来仿佛一闪而过，可是一切的一切，陈枫都记得清楚。他离不开秦川，少了不龙俊，现在更拥有慕彦。陈枫是幸福的，比任何人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