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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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自己是怎样的人？
——懦弱，空想，虚伪……啊，可能唯一的优点就是很会自我反省。
柳莲二其实今天有点心不在焉，大约是因为千早那副欲言又止的态度让他觉得不太自在，心里总有点疙瘩在的话，他觉得不舒服。
不过这种事情不会影响到他的早训，私事和公事他向来分得很开，不然也不会到现在网球部里即使是幸村都不知道他柳莲二已经有女友了的事情，而且还是他提出的交往= =
尽管柳莲二不是网球不理最受欢迎的，可也不能否认每年的情人节他抽屉里还有鞋柜里那对的可以满出来的巧克力的存在，即使在平时，他也平均每周会受到一两封的告白信。
可能这样你就会要问了，既然不乏美丽又优秀的女生追求，柳莲二到底为何会选了一个被人讨厌还没啥优点的时见千早，是吧。
长得不是漂亮也说不上可爱，性格又阴沉嘴巴又不会讨喜，成绩在班上只能说中等徘徊，整天都缩在自己座位上，校裙不懂得往上裁短露出一截大腿秀一秀，制服穿得中规中矩没有搞什么胸章，身材其实发育不良，不热爱集体活动，风评是用烈士子女身份谋取福利造成不公平待遇，走在人群里就会被淹没找不出来，完全可有可无的存在……
你要说一开始接近她不是因为同情心是不可能的，因为那个女生几乎天天都是带着伤来到学校的，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是身为一个运动员（网球也是一门运动），柳在于人体肌肉的正常表现上有着敏锐的观察能力，就算女生有小心地在脸上扑粉遮掩，可是她行动上给他的怪异感觉，还有被人不小心碰撞到的细微表情变化……都能让他发现，时见千早其实几乎每天都是带着伤来学校的。
为什么呢……柳莲二早期不明真相的时候一直这么想。
后来两人成为了朋友之后，他才了解到一些。
千早的父亲是一名殉职的刑警，这个事迹非常光荣，但它背后的辛酸……恐怕只有千早自己才体会得到。
母亲是个全职太太，在千早的父亲过世后要照顾年迈中风的公公，还要负责其幼小千早的教育，这看起来是简单的不得了的事情，不就是照顾人嘛，可实际操作上却没那么简单。
老人中风后不能行动，母亲就需要一日三餐喂着他吃，还要照顾老人上厕所洗澡，为了不让老人僵硬还要隔一段时间进行按摩……
也有想过请一个护工，但是护工都很贵，对于千早现在这个没有收入，完全是在吃存款的家庭而言实在是承受不起。
千早上学的时候还好，放学回来还要给千早讲解功课，但千早的母亲也不是很有文化的人，开始还会好声好气得让千早去打电话问问别人，慢慢就会觉得厌烦，开始骂千早愚钝上课不认真听课……
爷爷过世之后，母亲本来应该是松了口气，可是邻里邻居都在传是因为母亲没有照顾好爷爷，所以爷爷才过世了……那些流言给了母亲很大的压力，像是为了缓解这种压力，千早的母亲终于开始了家暴，依靠着虐打千早来缓解自己心里的委屈跟闷气……
把失去了丈夫跟公公，还有被人误会的那些痛苦发泄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
这样的女人，既可怜又疯狂。
在了解到这些之后，柳莲二对于千早的态度是非常的同情的，曾经还出谋划策让千早用法律的权益捍卫自己，比如收集自己被虐待的资料起诉她母亲之类的……但都因为千早无法对她的妈妈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不了了之，还有说过找寻亲戚帮忙，可想想都不过是权宜之计……
到最后柳莲二能做的，就是在学校里对千早好点，再好一点……好到后来，两个人就走到了一起。
【我们交往吧。】国三开学的第二天，从公交车上下来走向学校的时候，柳忽然这么跟千早说；“然后高中毕业，就结婚吧。”
那时候你就可以离开那个家了，那时候我就可以完全的保护好你了。
千早非常开心地答应了。
但是，恐怕柳莲二自己也没有想到，在那个千早回来的未来，他和时见千早……分手了。
而所能肯定的只有现在，至少现在，柳莲二是真的想要跟时见千早一直在一起的。
大约，因为同情发展成的爱情都是不可靠的吧……就想因为崇拜演变出来的爱恋都不过只是一时的迷恋，时间越长看得越清楚，感情越淡然……到最后也只能遗憾的说分手，虽然当时……真的想过天长和地久。
本子上记下最后几行关于仁王训练更新数据，那边幸村对着真田微笑着颌首，真田立即会意的宣布训结束。
“柳，怎么样？”披着外套的幸村施施然的走了过来。
当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的柳莲二看了眼本子上的记录，神色淡淡地回答：“仁王没什么，赤也的后防还是不行，文太的话……看来是春假时候吃的有点多了。”
“诶！？莲二，你不会是要让我减肥吧！？”丸井瞪大了眼睛看着柳，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而不等柳莲二开口，真田先发了话：“今天起把你的饭后甜点去掉！”
“副部长！”丸井痛失其爱的悲呼一声，饭后甜点是他的最爱啊！
“啊不，不用这样。”柳莲二闭着一双眼睛笑得风轻云淡的开口，这时的他在丸井文太的眼里那就是一个救世的天使，但他接下来一句话足以让丸井领悟到谁才是真正恶魔；“平时训练翻两倍就可以了。”
“莲二！！”
伴随着丸井的惨叫的是幸村精士颇感兴趣的附和声：“这个的确会更好呢，不愧是柳。”
在去往教室的路上和同伴们分头走了，柳的教室在走廊的尽头，所以通常走到最后就剩下他自己一个人，突然地，走在路上的柳停下了脚步。
那是走廊上从开着的窗户吹进了一阵风，刘海有些凌乱的柳睁开了双眼诧异的看着他的前方。
在几米之外走着一对少女，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事情，下早自习的时候是会有不少学生跑去上厕所或者买早点，走廊上行人不少是自然的。
可是走在他前方的那两名少女，一个是柳生比吕士曾经国一国二的同桌，而另一个……赫然就是他的女友时见千早。
如果走在高城美嘉身边的事任何一个女生，柳莲二都不会觉得惊讶，但换成了时见千早……那个向来不愿跟别人打交道的千早……现在居然可以微笑着跟高城走在一起说着什么……
怎么回事……
时见不是从来都不愿跟别人说话，连他们两人平时相处都是要柳来主动，这两年来要不是柳的毅力够坚定，可能他跟千早之间也会变成像其他同学对她的态度一样……
而且千早自己也说过不想跟别人有交流，说那会很麻烦，她不喜欢麻烦……
那一刻，饶是被称之为立海军师的柳莲二，也开始觉得有些搞不懂他的女友了。
但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柳莲二想这些问题，要上课了。
之后的可见也有想要去到千早那边问一问，但是身边老有同学跑过来跟他说话，第二节下课时候要做课间操，同学们往外走的时候柳还特地走慢一些想落在后面写跟千早说几句话，却在回头看的时候发现千早被高城牵着手拽向前边的教室门口走了出去。
到了后来也没有机会，一直到午休，大多数同学们会选择去校园的樱花林又或者是喷水池之类比较幽静，有可能是浪漫点的地方聚众吃午饭的时候，柳莲二一直坐在座位上盯着千早微笑着拒绝了跟高城一起吃午饭的邀请，看着教室里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有机会凑过去：“走吧。”
从手袋里拿出便当的千早便点点头：“还是去实验楼天台？”
“音乐教室也可以，不过今天太阳挺好。”柳走在女生的身边并肩走出教室，走道上三三两两的学生不是很多，偶尔会有几个女生抬头看向他，然后红着脸低下头去跟身边的同伴加快了脚步走。
“那就还是天台吧，今天中午不用再去网球部里了吧？”网球部其实有时候很麻烦，咳咳，当然这是千早单方面的看法，因为有时连中午午休时间都会要求部员参加训练这点严重妨碍到了千早跟莲二的相处时间。
“我不用。”但是某些需要加倍训练的嘛……可怜的，午休要被取消了。柳莲二心情再想到某个可怜的人之后好了一点，然后出了教学楼往实验楼方向走的时候，柳像是不经意的开了口：“早自习回来时候看见了你跟高城，在说什么？”
“说幸村。”千早丝毫没有隐瞒意思地说了出来；“高城好像是颜控，然后正好我也觉得幸村确实很漂亮，于是一起讨论了一下幸村穿女装的可能性。”
当时在踏楼梯的柳差点脚一滑向前摔跤，有些难以置信的扭头看向千早，柳都有些口吃了的重复了一次：“幸村…女装！？”
千早偏还一脸认真地点点头：“嗯，像是护士服之类的……”
……幸好幸村不在这！不然那个可怜的人很有可能会被换成是他柳莲二！柳深呼吸了一下似是无奈的笑了：“这话可千万别传到幸村哪里……”他暂时没有要得罪自家部长然后从此踏上生不如死日日被灭五感虐的生活打算。
千早却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安啦，我跟美嘉也就私底下聊聊，哪里会那么大胆跑到幸村君面前去说啊。”
“美嘉……”柳稍微的偏了头看着千早，虽然闭着眼睛，但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的是在表达他很疑惑。
千早微微笑着点头：“恩，我们是朋友。”
那一刻，柳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不太舒服：“……千早你……”
“我不能总是只守着莲二。”然后发展到以后总是粘着你，什么都依你为中心，到后来还要被你的不信任所抛弃……千早现在回过头去看似乎也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多年以后柳莲二会在自己说出同意分手时要跟她说谢谢。
大约不仅仅是感情淡了，也不光只是不信任了……更多的是太累了。
没有朋友的千早只有柳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生活里除了家，学校，就是柳。
所以对柳莲二就会患得患失，总是盯得紧紧的，柳莲二去哪她自己也一定要跟着去哪里，柳莲二不带着她就会要求一小时一个讯息，不然就会说柳莲二不重视她……
要是听说柳莲二跟那个女生说了几句话，就会怀疑对方想要劈腿……
再回到这个时候认真思考了之后发觉自己的错误比较多，不愿意交朋友所造成的坏处实在太多。
如果有朋友的话，大概就不会把柳莲二逼得那么紧了吧？
你有你的朋友要在假期聚一聚，她也有自己的朋友要在夜里出去发发疯。
各自都给对方一些空间喘息，大概就不会再觉得互相扯得太紧难以生存了吧？
把这各种各样的考虑，千早开始改变自己。
不要只把柳莲二当成唯一的出路，不要再把自己定位在别人都不可能了解到自己，更不要总是不主动等着别人来发现。
千早抓着便当的手指微微的收紧：“缩手缩脚的太久我怕自己会肌肉萎缩，人生除了恋爱总要有点别的来让我期待才行，如果一直只守着你我绝对会变成第二个我妈妈。”女生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也不去抬头看柳莲二惊讶道再次睁开双眼的模样，非常自顾自的接着说；“所以，我要从现在开始，改变我的人生！”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消化掉来自于女友所给他的冲击，柳莲二再看向千早的时候，微妙的胜出了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又是欣慰又是担心的用手摸摸千早的脑袋：“不管怎样，我总是支持你的。”
“我知道。”千早吸了吸鼻子，看着柳的面容有些感慨万千，其实她在上课的时候也会不禁的想，要是现在的柳莲二知道了未来他们所拥有的结局，会不会难过……又会不会还是想未来的柳莲二一样选择不信任她。
知道么，莲二。
未来高中毕业后我们没有像约定的那样结了婚，高中二年级之后你就离我越来越远，尽管主要原因使我变得越来越无理取闹，把你当成整个世界唯一光源的我，为了从你身上感觉到爱而变得竭斯底里，和你互相拉扯着互相折磨，到后来那些事情被曝光出来……
其实这样看来你对我不信任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我对你其实还是隐瞒着很多的事情没有说，走到最后只能分手……
我可不可以奢侈的想，其实你也很难过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