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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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下得很大，叶柠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雨滴不断地打在玻璃上，随后在玻璃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似乎来证明它曾来到这个世上。
初夏的雨很大，夜，看不出它在计算着什么，你永远也猜不透这样的夜晚，它有着怎样的心思。
他看着玻璃上的痕迹，有些恍惚，几个月前，他还在那个只有十五平方米的出租房里，那里阴暗潮湿，冬冷夏热，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米阳光。
在这样的季节里，房子里有很多蚊子，就算点着蚊香也驱不尽蚊子，夏天偶尔还有蜈蚣在床脚。
他，看着漆黑的窗外。
深邃的瞳孔里倒映着他们第一次的相遇。
医院的走廊上。
叶柠坐在地上，双手呆呆地捏着医院的催费单，无力地靠在背后冰冷的瓷砖上，脑海里不断的回放着刚刚与主治医生的对话——
“医生我奶奶的病情怎么样了？”
“从昨天的扫描来看，癌细胞已经扩散到整个腹腔了，前一阶段的化疗也只是微微控制住了病情。”
“如果接着治疗的话，那我奶奶还能活多久？”
“说实话，老人家从得这个病，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如果接着治疗的话，我怕以你奶奶的身体，恐怕吃不消，化疗的副作用你也是知道的！”
“她还能活多久？”
“如果能接受一系列的抗癌治疗，情况好的话，不到半年！”
……
叶柠坐在病床边，握着床上老人干瘪得手，“奶奶，刚刚医生说上一阶段的化疗，有了很大的成效，您的病情已经好转很多了！”
“小柠，我的病我知道，你别安慰我了，人死如烛灭，我放宽心了，只是担心我走了，你怎么办呀！你以前受了那么多的苦，来我这还没享什么福，就遇到了这事！”说完，老人便哽咽起来。
叶柠的眼睛发酸，喉咙收紧，“奶奶，别这么说……”他把老人瘦骨如柴得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小柠呀，你答应奶奶，一定要把书念完，将来出人头地，娶个好姑娘，你奶奶我到时在天上也就安心了！”她用另一只手摸着他柔软的头发。
滚烫的热泪顺着老人的干枯的手背流了下来，“嗯，嗯！”
这个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生离死别。
这是，一位护士进来，示意叶柠出去。
叶柠忙擦干眼泪，跟了出去。
他靠在墙上，手里拿着的是护士刚刚送来的催费单，上面一连串的数字，刺得叶柠眼睛一阵阵的疼。
他麻木的站了起来，拖着千斤重的腿往前走着。
走出肿瘤科，一阵刺眼的阳光打在叶柠苍白的脸上。
他拿出口袋的手机，首先给奶奶的亲人们打了个电话。
“什么，我上哪弄钱去？妈，不是还有一套房子吗？把房子卖了不就有钱了？”
“那套房子，早在奶奶第一次化疗时就卖了……”没等叶柠说完，对方已经挂了
“小柠，我家也实在没钱了，孩子今年上初中，成绩不好，他把托人才进了市重点，这花了不少钱了，你还是问问其他家吧！”
“小柠，妈她都晚期了，还是别治了吧！”
……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叶柠身上一阵阵的发冷，即使现在的天气很热。
亲情，在钱的面前，变得如此的单薄。
他迎着耀眼的阳光，蔚蓝的天，纯净的不见一朵云。
明天就开学了，学费还没着落，医院有欠着钱……
奶奶，我该怎么办？
上哪里去弄钱呢？
心里，是一个又一个无底的洞。
那天下午，他回到租的房子，准备骑着自行车去餐厅打工，可是脑壳里传来一波又一波的剧痛痛，眼睛又酸又涩。
这两天一直在操心医院的事，根本没睡多长时间，现在头痛欲裂，估计老毛病又犯了！
他打了电话给餐厅主管，希望可以请个假休息半天，可是电话里传出了“什么，又请假，你也不想想，这个月你请了几次假了？阿柠呀，这个月你干完了，还是不要干了吧，今天你要请假，这个月的工资你就不要拿了，就这么说！”
还没等叶柠说什么，电话里就传出了“嘟、嘟”的结束音。叶柠只好认命的将手机塞进了裤子的口袋中。
临走时，他从抽屉中拿出两粒祛痛片，就着桌上的冷水吞了，结果一粒还没吞下去，卡在喉咙处，苦涩，蔓延在周身，当时，他有种落泪的冲动。他用力地吞下那粒药，推着门口的自行车，去工作。
下午，很不顺利。
首先主管点名他迟到。接着，给客人上菜时，由于瓷砖上有些水滴，他脚一滑，打翻了一盘沙拉，几个沙拉粒粘在了一位客人的白色耐克运动鞋上，他一边忙抽出餐桌上几张餐厅纸，弯下腰给客人擦干净，一边连声道歉。
蹲下的那一刻，头痛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了，眼睛有些模糊，很晕，很想就这样躺下，好好的休息一下。
他没来得及看清客人什么样，只知道他是一个高高的男孩，挽着一个身穿蓝色波西米亚长裙的女孩。
主管看到这样的情况，赶快走了过来，也连声向客人道着歉，顺便训斥着叶柠。
女孩捻起裙子，蹲了下来，拿着丝帕，帮着叶柠擦干净鞋的边缘。
“没关系，别擦了！”那是什么样的声音呢？叶柠听到后，在心里想着，像山间的清泉，撞在河里鹅暖石一样，又像他窗前的风铃，下午的风吹在上面时，一阵轻泠，悦耳而又动听，那一瞬间，他的头好像没那么痛了。
男孩拉着女孩的手从他的身边走了，好像并没有责怪他。
随后再给另一桌客人上菜时，中年客人因为菜不合胃口，直接将果汁泼到了他的工作服上，这下主管对叶柠可没那么仁慈了，其实这次似乎跟叶柠无关……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