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村上仙

10、一重山，两重山

　　一重山,两重山,

　　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菊花开,菊花残,

　　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李煜——《长相思》

　　韩影雪斜倚着落地窗，窗帘高卷，看下面的人流潮涌。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生活虽忙，毕竟有奔头啊。她这是怎么了？从那晚后，心情竟莫名低落如此。

　　耿介回到家，迎面是神情落寞的她。他心里一震，不是没有发现。那夜忘情时她如泉涌出的泪。她是怎么了？那泪为了什么？

　　他脱去西装，换上便服，轻轻地走到她身后，环上她的腰，下巴贴着她的肩：

　　“在看什么？”

　　她回首，轻笑：

　　“你看那马路上的人儿，行色匆匆的，他们都要去干什么的啊？”

　　“有的人去上班，有的人下班了，有的人去约会，有的人正赶回家。。。。。。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事情，他们为生活或理想在奔波或活着！”

　　他是这样理解的，也这样说了出来。

　　她低头，很轻很轻的问：

　　“我就是仅仅在活着吗？”

　　“啊？”

　　他一愣。

　　“她怎么会这样说呢？”
　　。。。。。。
　　“为什么你这么狠心？你亲手扼杀了一条生命。我恨你，永远恨你！”

　　她捂着肚子，痛苦地弯着腰，神情有一刹那的明了，她仇视着他。

　　他的巴掌还在火辣辣的疼，他这是怎么了，下这么重的手。一巴掌打下去，她重重摔倒在地。看着她的样子，他想伸手去拉她，可那么仇恨的目光不是他能承受的了的。他扭过头，重重地摔门而去。

　　半夜，他惊醒，初春的天竟一身的汗水。他怎么竟梦到他们最后一次争执了？是那么的真，像又发生了一次似地，真的叫人害怕。黑暗中，他只是看着应该躺着她的位置。这儿就是不如乡下，快十五的天空，若是在乡下，月光早已照亮大地了吧！他拧亮床头灯，突然地亮让他眼睛有了一霎那的不适应，他看她，她也似被灯光闪了，皱皱眉头。她的睡颜是那么恬静，似一个不知人事的娃娃般纯和美。他爱她啊！十年的分离并没有使这份爱消失一点儿，反而如酒般愈来愈醇。他爱十年前那青春年少的小女孩，更爱十年后这女人味十足，成熟的她。十年后的她，略显忧郁，她不快乐！这是他不愿的，可为了什么？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也许给她找点儿事干，她会好点儿吧！

　　他想着，暗暗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