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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口一口吃掉谁的年轮】 ...

  •   我是被抛弃的一颗鹅黄色的卵,由细胞变成了现在不讨喜的模样。
      我曾经问过我妈我是什么,她总是很不耐烦。
      『你这孩子为什么脑子里总塞满这些奇怪的东西?』
      我曾经问过我爸我是什么,他总是像看着白痴一样
      『当然是人,不然你觉得是什么』
      后来我问过很多人,他们无一不惊愕
      『他像个白痴!』
      『糟糕透了,那家伙只知道吃!吃了睡睡了吃!』
      『天呐,这样的小孩有什么用,干脆丢了算了』
      我明明记得我是一颗鹅黄色的卵啊,为什么他们都说我笨都说我是人呢。
      为什么?
      然后我再也不问我是什么,我开始拼命的吃,那种空虚感像水一样漫溢开来,我急切地渴望着各种东西进入肚子。

      吃、吃、吃

      一直在填满,直到脸皮痉挛,知道两腮塞满地快要爆炸一样。
      好空虚、好饿、好想吃。
      渐渐地我身边的人消失的越来越多,等到我反应过来就已经在他身边了。

      这个眼中聚满阳光的年轻人。

      他站在树荫下,细碎的光柱从叶子缝隙中钻出来,印了他一脸。
      他睡着了。
      我看向他,我说好饿
      他睁开那双活力四射的眼睛
      『你要吃什么?』
      『吃的』
      只听到他无声的叹息,随即挪开步子离我远去。
      我盯着他的黑靴。

      他回来的时候带了很多吃的,于是我将食物塞满口腔,囫囵吞枣般吞食。

      我吃累了,便问他
      『我是什么』
      他皱着眉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心笑了。
      『怪物』
      怪物、怪物好吃吗?
      我看向他,扭曲着脸做了个表情。
      『很乖,你会笑了。』他的大手轻轻揉了揉我的棕发。
      笑?我又扭曲着脸,努力地想笑得灿烂些。
      『不要这样,很累喔』
      『累是什么』
      『就是疲劳』
      『疲劳是什么』
      『就是想睡觉』
      他还没等我发问,就开始抱着我:”睡吧睡吧,呆在我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我安静地呆在他怀里。
      『闭上眼睛』

      三年后,王国败落,100年一次的大瘟疫降临。
      远远的,有两个人影在田埂上移动。棕发少年牵着黑衣人的手,轻声说
      『饿』
      『现在没有东西吃喔,大家都没有东西吃。』黑衣人轻轻地揉了揉少年的发
      男孩安静地目视前方,琉璃色的眸子看不到底。
      『很饿』
      『再忍一下,等会我们去那边的湖里抓鱼吃好吗』
      少年干净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点了点头。
      接连几月没有雨水,庄家里的作物都枯死,大地龟裂,那裂开的轨迹像叶子的脉络,一点点延伸到远处的森林边。
      这是一片水土涵养较好的森林,虽然大多数叶子很没光泽,但还算是一个遮阳的好去处。

      『热吗?』
      『要吃』
      他曾经在这里呆过,他知道森林中心有一个湖。男子快速走入森林。
      一路平坦,快到中心了。

      男子突然驻步。
      有轻微的草动声,风刮过,一点压抑的低吼传入了男子的耳朵。
      一个庞然大物从灌木丛中钻出来,是老虎。
      那老虎一身黄黑色花纹,皮毛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病恹恹的光泽,它瘦了很多,可是一双眼睛确如闪动如铜铃,此时它怒吼着,像是为了重振森林之王的霸气,露出的尖牙示威般嚣张。
      一虎两人对峙。
      老虎带着试探的眼神,围着斯兰西转了一圈。一旁的少年像是看着死物,眼神毫无波动。
      它觉得这两个人类都很弱。
      于是它蓄满精力,随时准备给他们致命一击。
      斯兰西扫过它,默然向前走。
      老虎像发了狂般地扑过来——
      斯兰西的瞳子猛然收缩,定型在老虎的血盆大口处。
      血溅出来,少年淡漠地舔了舔嘴角的血,老虎睡在血泊里。

      不消半个小时,他们就到了湖边,湖虽然也受到天气的影响,但并不受太大影响。
      斯兰西将熟睡的少年放在树下,开始抓鱼。
      抓好鱼后他熟练地点起篝火,开始烤鱼。
      少年终于被味道诱醒。
      『饿』
      斯兰西递过鱼,不管是烤好还是没烤好都一股脑塞了过去。
      『吃吧。』
      少年看向他,开始扒拉扒拉吞咽。生鱼被他一口从中间咬断,血喷出来。即使被鱼刺住也无所谓,他无言地吞咽。
      血一点一点,在他的脚下汇成小河。

      『你知道七恶魔之一贪食吗?』斯兰西开心地看着他吃自己捉到的东西。
      少年摇了摇头,继续吃。
      『他很爱吃,和你一样。』

      少年垂下头,他很想说点什么,没有什么人和他一样,他不想和别人一样。
      斯兰西又开始抓鱼,少年忙着填满。
      他的肚子是一个巨大的洞,他不想给斯兰西添麻烦,可是他很饿。
      然后他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醒来时候四下无人。
      他被抛弃了。

      国家下令整治,他们派出大量医生为病倒的苦难人们治病,可是即使这么做了,国家的人仍在慢慢减少。
      英俊的国王很苦恼,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懒散地朝王座上一躺,为政事操劳这么久,对于这么枯燥的东西他早就不耐烦了,还是去打猎好了。
      一路上大家欢歌笑语,只是到了狩猎场也没能猎到什么珍奇的东西。
      『报!菲尔将军在森林内发现一个少年!』
      这比政事好玩多了。
      『绑上来』国王兴致勃勃地伸头。
      一个身着褴褛的少年被押了上来,士兵将长矛交叉顶在少年背后。
      『抬起头!』
      旁边的士兵捏住少年的下巴向上,虽然脸上脏污,但遮掩不住精致的五官,众人吸气。

      美丽的少年。

      少年虽美,可很奇怪,他总是抱着一个头盖骨。
      英俊的国王才不管这些,他只是顺着自己的性子收下了少年
      『带他回宫』
      一群人浩浩荡荡驾着马儿回宫,英俊的国王迫不及待让下人带着那少年去沐浴,时间有些长了,他便走进了沐浴室。
      雾气缭绕,池中人儿白皙的肤色瞬间掌控他的视觉,少年死气的眸子里即使见了来人也没有改变。
      英俊的国王开心地脱下衣服,进入池子。
      他扶住池子边缘,慢慢走到少年身边,手指覆上漂亮的锁骨,唇倾过去。
      “啊——!!”英俊的国王惊叫一声,脸色苍白,痛得出了冷汗。
      少年波澜不惊看向他,嘴角流出血来,他张开嘴一口吐了出去

      一小截血肉模糊的手指头。
      难吃。

      血在浴池里渐渐散开,少年白皙的皮肤在血水里更显妖媚。
      英俊的国王疼痛着,却又被吸引,想再靠近,却止步。
      『来人啊,来人!!!』
      几个士兵闯进来
      『把他关进牢里!!!』
      士兵听令,将赤身裸体的少年从水里拖了出来,少年无动于衷。

      巨大的笼子,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可爱的毛绒玩具,中间卧着一个少年。
      『喜欢吗』英俊的国王近乎痴迷地看他。
      少年抱着那个头盖骨,然后伸手扯过一只熊猫布偶,咬掉它的耳朵,然后是鼻子,腿。直到把它拆坏,所有的棉花都出来。
      温暖的棉花,就像那个人给他的感觉。
      破坏一个又一个。

      英俊的国王从此痴迷上了一个野外捡到的少年。
      那位少年有严重的厌食症。

      『我很饿』
      『我要吃掉你。』少年说。
      『好.』斯兰西笑着。
      少年推倒他,咬他的脖子,撕扯他的血肉。他吞咽他的手指,吃掉他的手臂。他舔着斯兰西的骨,生怕遗失一点血肉。少年塞满两腮,血沫子从嘴角溢出来,把他浸湿成血人。
      这样就得到斯兰西了,他灿烂地笑着。
      他终于学会了笑,眼泪却流了出来。

      后来的后来,少年没日没夜地亲吻着那个头盖骨
      像要狠狠填满自己,让自己甜腻死去——再也不醒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口一口吃掉谁的年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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