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皇后美人殇》一橙宝儿

39、一念之间

　　看到连舜时，只见他负手独立站在窗前。我看不到他的神色，只是他的背影就给了我一种凄凉的味道。李公公见皇上失神，便轻轻的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连舜回过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了我一眼，我毫不畏惧，微微一笑，淡然道：“皇上应该早料到臣妾会来吧。”
　　连舜并未回答，只是挥了挥手，吩咐李德福去准备几壶上好的酒。这屋里伺候的奴才全部规矩的出了去，李德福也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几壶上好雕花酒便端了上来，然后这屋里只剩下我与他，以及空气中浓厚的不明气氛。过了半刻，我正想开口时，连舜道：“从未见你穿这等花色衣服，竟也十分好看。”
　　我从容感谢，手指抚了抚自己的袖口，朱唇开启：“臣妾有如此觉悟，自然十分感谢宫中个人对臣妾的眷顾。”
　　连舜沉默片刻，终究说了句：“在皇宫中，总要学会成长，学会自救，否则谁也帮不了你。”
　　我似明白连舜所指，轻轻的拨动了下自己的额前秀发，然后情态毕露，语气中带着丝不容置疑的哀求缓缓道：“臣妾先前曾听闻个故事，不知道皇上是否愿闻其详？”
　　连舜默然点了点头代表默许，于是我便为连舜斟满一杯酒，缓缓落座。我不清楚我接下来所讲的这个故事是否能够打动连舜，可是却也不得不为了万贵妃而去试图感动他。
　　臣妾的一位朋友曾与臣妾讲过一个感人的故事，这个故事让臣妾明白原来在这深宫中一样可以有让人感动的爱情故事，爱情不关乎名分、不关乎身份地位，只是简单的爱情而已。为了这份爱，她可以付出所有。她和臣妾说：“她爱他爱到入骨，为了得到他，他不让其他女的接近她，她以为他对她的爱是不同的，可是最终却发现他对谁都是如此。皇上，你觉得这个女的傻不傻？说完后，我抿了口酒，好呛，差点熏出了我的眼泪，可我却仍然镇静自若的往下咽。可心底为何有种异样的感受，为什么万贵妃的爱会让我的心底酸酸的。
　　连舜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并不说话，端起酒杯一干二净，然后目光凝重的望着前方：“皇宫承受不了这样的爱。皇后的意思朕明白，只是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冷笑，又灌了一杯酒下肚，脑袋也有了些昏眩的感觉。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臣妾只知活着的时候处在深宫情分淡薄，却未想到连死后竟如此凄惨。这样的深宫，需要多大的勇气才可以生活。为什么竟有这么多的人如飞蛾扑火一般想要来这之地呢？”此时此刻，我的脑袋有些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似要沉睡下去，忽然猛地醒了过来，抓住连舜的胳膊激动道：“皇上比谁都清楚万贵妃是无辜的，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连死也不能放过她。”
　　连舜看着我有些醉意，轻轻的拿开了摆在我面前的酒壶。却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不是朕不放过她，而是这满朝的文武不愿放过她。残害皇子罪名不小，她先前得罪了这么多人，现下则是这些人报复的最好时刻，如果朕这样做，万贵妃的家人恐是会和她落得一样的下场。”
　　我笑了起来，肆无忌惮的笑，然后带着一丝诡秘的神情道：“皇上的意思莫非还要让万贵妃谢恩。”
　　连舜被我这么一说，脸上尴尬的神情表露无疑，欲发作却终究隐了下来。然后平静的道：“皇后，你醉了。早些歇息吧。”
　　我霍的一声站起来，然后有点诡秘的笑了笑，有些醉意的身体摇摇晃晃，终而不稳趴到了连舜的身上。轻轻的喃喃细语道：“以比知心，臣妾可以感受到万贵妃对皇上的情。但她却不知道她枕边的男人会如此无情，如果再有选择的机会，不知道万姐姐还会选择走这条路吗。”
　　连舜的脸在一瞬间似被霜冻住，眉目间还是忧愁缠绕，唇边却已是怒容。他神色冰冷，怒道：“皇后醉了，跪安吧。”
　　我心知连舜应该是生了气，心里默念道，万姐姐，你为了救妹妹甘愿牺牲自己，妹妹能做到的也是如此了。成或不成都在连舜的心里，我已尽了人为，接下来只能听天意。但我必用尽全力保住你家人，保你全尸。虽然我现在还不知你牺牲自己救我的原因是为何？但受人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何况，你给予本宫的是救命之恩。
　　我并未听连舜的话跪安，而是拿起酒壶喝了起来，都说穷愁千杯端，我又何尝不是，可是我心中的愁是那千杯酒就可浇灭的。我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拿酒不停的淹没自己。
　　“够了。”最后，当我脑袋即将不停使唤时，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了这句话，“皇后逼朕的方式还真是前所未有。如果这能够让你好受些，朕必定拼尽全力帮你完成。”
　　等我再度睁开眼时，第一眼望到的便是那熟悉的幔帐，那周边弥漫的薜萝香提醒我已经回到了坤宁宫。头痛欲裂的脑袋提醒我昨夜发生的一幕幕。正准备翻身起时，听到碧珠喊道：“娘娘，你可醒了。”
　　我点了下头，然后“怎么，本宫睡了很久吗？”猛地又想起某事，便又急刻问道：“现下什么时候？”
　　这时候妘儿正好进了内屋，给我准备梳妆，便接口道：“娘娘是想问万贵妃之事吗？皇上刚托身边的李德福公公捎信过来，一切按娘娘的意思办了，嘱咐娘娘好好休息，不可多想。”
　　我的头还有些疼，只好问道：“你所说的可都当真？”
　　“奴婢哪敢欺骗娘娘。”妘儿边说边帮我梳妆。
　　一颗心，悬着，终于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