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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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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思绪
在飞机尾部，简易厨房内。
“这么说，兰奇亚阁下是主动要求接受处置的……”
在听了阿莉莎说出自己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之后，巴吉尔吃惊得叫出声来。
阿莉莎神色为难地说道。
“兰奇亚先生是这样说的。叫我转告您，不要做多余的事。”
“什么叫多余的事啊！”
巴吉尔不禁大叫道。
“兰奇亚阁下惩罚了想伤害小孩子的坏人！保护了飞机上的所有乘客！这些难道不是事实吗！这些事……这些事情……”
巴吉尔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
“为什么兰奇亚阁下要这么做……兰奇亚阁下他……”
看着巴吉尔，阿莉莎无言以对。
就在这个时候——
“你怎么了，小哥哥？”
一个稚嫩的小女孩的声音传了过来。
巴吉尔慌忙回过头。
“你是……”
刚才被当作人质的小女孩满脸担心地看着巴吉尔。
“小哥哥……你哪里疼吗？”
“啊？”
“你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啊。”
“…………”
巴吉尔说不出话来。
不过，他随后立刻露出了笑容。
“在，在下没事！请不要担心！”
“……真的吗？”
“是的！”
巴吉尔用开朗的声音说完，随后向小女孩用力点了点头。
看到这，小女孩说道。
“那就太好了。”
然后，她也露出灿烂的笑容。
阿莉莎向小女孩问道。
“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啊？爸爸妈妈呢？”
“那个……刚才那个很高的大哥哥在哪里啊？”
“啊……”
小女孩没有回答，反而向两人提问。
看来，她是在寻找兰奇亚。
阿莉莎的目光游移着，吞吞吐吐地说道。
“刚……刚才那个很高的大哥哥啊……他……”
“美羽有话要和刚才那个很高的大哥哥、小哥哥还有小姐姐说。”
说着，这个自称美羽的小女孩把手放到膝上，礼貌地低下头。
“谢谢你们救了我。”
“……”
阿莉莎的肩膀微微一颤。
抬起头的美羽再次露出微笑，随后转身离开了。
“…………”
阿莉莎无言地站着。
过了一会儿，泪水从她的眼中渗出。
“……我很高兴。”
她一面抽泣着，一面小声说道。
“在我最后一次工作里……竟然有客人向我道谢……我实在是……”
“阿莉莎小姐。”
巴吉尔认真地看着她，说道。
“在下刚才的丑态……请忘掉吧！”
“啊……？”
“连那样的小孩子都能理解兰奇亚阁下的心。在下不能让他的心意白费……”
“巴吉尔先生……”
“在下一定会查出来的……潜伏在机内的恶意的真身。”
现场气氛异常紧张。
兰奇亚神色严峻地看着眼前的这个青年。
“艾尔·艾斯……”
“哦？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艾尔·艾斯故作惊讶地叫了起来，但马上又拍了拍手，说道。
“是这样啊。我报过自己的名字。没错，这就是我的名字。”
不知为什么，艾尔·艾斯轻声笑了起来。
兰奇亚不仅没笑，表情反而变得更严肃了。
这个青年的言行像小丑一样夸张。
不过，在兰奇亚看来，他的言行是故意装出来的。这增加了兰奇亚的疑心——
“！”
兰奇亚吃惊地自言自语道。
“难道说……”
听到他的话，艾尔·艾斯停止了动作。
“哦？难道，你看出什么了吗？”
兰奇亚没有回答。
他只是盯着艾尔·艾斯，慢慢站了起来。
“感觉真敏锐啊，不愧是北意大利最强的黑手党。”
“喂……”
面无表情地看着事态发展的本兹开口了。
“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说些什么啊？你不是来……不是来救我的吗……”
“大叔。”
艾尔·艾斯笑着对本兹说道。
他的笑容，明显地带着虚伪。
“我还要感谢你呢。”
“……啊？”
咚！
毫无前兆的一脚，踢向了本兹的腹部。
“哇啊！”
本兹立刻痛苦地跪在地上。
艾尔·艾斯依然带着笑容，继续踢打着本兹。
“给我住手。”
回过神的兰奇亚向艾尔·艾斯冲了过去，虽说戴着手铐，但他那巨大的身躯冲撞过去，依然威力十足。
“哈……”
艾尔·艾斯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而是以比兰奇亚更快的速度跳了起来，藏到了大件货物的后面。
“喂，振作点。”
兰奇亚走近本兹。
在确认他还有呼吸之后，对他的身体进行了检查。
尽管突如其来的一脚使本兹失去了意识，但看起来他并没有生命危险。
“兰奇亚先生，你还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
听到说话声，兰奇亚立刻抬起了头。
用警惕的目光环视着周围。可是，由于货舱宽敞，艾尔·艾斯的声音在舱内回响着，兰奇亚无法准确地辨认声音的方位。
艾尔·艾斯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故意发出的。从他矫健的身手来看，根本不是个普通人。
“你是杀手吗……？”
“答对了。”
兰奇亚刚小声说完，对方就以洪亮的声音作出了回答。
“我是被雇来除掉你的。原因呢……不用我说了吧。”
兰奇亚当然知道。
“……是被我杀害的那些人的遗属雇佣你的吧？”
对方没有回答。不过，兰奇亚并没有猜错。
他一直有预感，这一天终究会到来。
因为……这是自己过去的所做所为而招来的仇恨。
“我愿意偿命。如果这样做，能让活着的人得到心灵的安慰。”
“是啊是啊，你就是这样的人。我也非常理解你。因为，从日本到意大利，我一直注意着你。”
“…………！”
兰奇亚震惊了。
杀手艾尔·艾斯，一直盯着自己？虽然在日本战斗时，自己为了救泽田纲吉而一度失去意识，但竟然一直没发现有人盯着自己。
换句话说，这个叫艾尔·艾斯的人实力高深莫测。
“那为什么现在才……”
“我一直等待着你落单的时机。毕竟，你是在哪里都是受欢迎的人嘛，兰奇亚先生。被周围的人妨碍，我也不好下手，不是吗！”
“胡说……”
“这就是事实啊。”
“我落单的时机应该不只有过一次。”
“嗯嗯。不过，你根本没有破绽啊。而且，就算现在说着被杀掉也无所谓这种话……”
一直用轻佻的语气说话的艾尔·艾斯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
“人一旦被逼到险境会怎么做，谁又能想得到呢。”
伴随着黑暗中的一道闪光，他的杀气瞬间释放出来。
兰奇亚虽然立刻做出反应，但他看到的，只有货物的影子。
对方躲在后面吗……还是说，那只是圈套。
艾尔·艾斯用嘲讽地语气笑道。
“看吧，你不也充满战意了吗？我可看不出这哪里像一心求死的人的做法啊。”
“我实在不明白你到底想做什么。”
“很简单，我在等待你露出破绽的时机。可是，你总是防备严密，所以我干脆就冒险接近你。现在，你手上没有那个危险的铁球了。”
兰奇亚想起来了。
在自己保护那个叫阿莉莎的乘务员时，艾尔·艾斯站出来说的话。
“墙上的涂鸦……难道是你干的？”
“没错。我什么都做得出，目的就是让所有人怀疑你，在这个有限的空间中。不过，我可没想到会上演挟持人质这么一出戏。”
兰奇亚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艾尔·艾斯以戏谑般的语气说道。
“于是，我想到了利用这件事。在所有人都因挟持事件而害怕得发抖的时候，揭穿你的身份。没人站在你这边。我提出应该把你关起来的时候，机长，乘务员和其他乘客都表示赞成。除了那个笨拙的乘务员。”
兰奇亚的身体因紧张而变得更加僵硬了。
他感到一阵寒意。
为什么，从事杀手这一秘密职业的人，会以如此轻松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
既然是专业的杀手，他用那样那样的说话方式就绝对不会毫无目的。
这样看来——
“你从受欢迎的人一下子变成众人之矢。即使这样，一旦乘坐这架飞机的某人遇到危险，你依然会出手相助。也就是说，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是人质。从这个意义上说，这里确实是个杀死你的好地方啊。”
这不是谎话。
他所说的，既是他的真心话，也是事实。
生活在欺骗与谎言已是家常便饭的□□中的人，对谎言极为敏感。
谎言没有任何意义。
谎言……无法动摇对方。
“你将死在这里，而凶手不是哦……”
“凶手，将是那位大叔。”
这一瞬间——
兰奇亚将目光转向倒在自己脚边的本兹。
这一瞬间，一道黑影逼向兰奇亚。
“……恶意？”
听到巴吉尔说出这个意外的词，阿莉莎睁大了眼睛。
“巴吉尔先生……您说的究竟是……”
巴吉尔神色严峻地说道。
“在这架飞机里……有炸弹。”
“！”
“卫生间里的涂鸦上写的事，还没有解决。”
“这，这是……”
阿莉莎的声音开始颤抖。
“可是，机长不是说那是恶作剧吗……”
“有可能是恶作剧。不过，也不能排除不是恶作剧的可能性。”
“…………”
“兰奇亚阁下也担心这个。在下要做的，就是代替兰奇亚阁下，查明真相。”
阿莉莎为难地看着巴吉尔。
“大家都已经知道您是兰奇亚先生的朋友了。您做的事，会让大家产生不必要的不安……”
“可是，这架飞机里有可能被安放了炸弹啊。那涂鸦也是实际存在的。在下不能放着不管。”
“我理解您的心情，可是……”
“在下一定会保护大家的！”
巴吉尔的眼中发出坚毅的光芒。
在他坚毅的目光注视下，阿莉莎咬着嘴唇，把目光移向别处。
“阿莉莎小姐，想保护飞机上乘客的这种心情，你和在下是相同的吧。”
阿莉莎的双肩猛地颤抖了一下。
“我……做不到……”
“请帮助在下，阿莉莎小姐。你一定能做到的。就像刚才挺身拯救美羽一样。”
阿莉莎深吸了一口气。
巴吉尔继续说道。
“你一定能做到的！拜托了，阿莉莎小姐！”
“唔……！”
利刃擦着兰奇亚的脖子飞过。
虽说只是偏离了一点点，但能躲过去简直可以说是奇迹。
轻佻戏谑的语气，是为了分散目标的注意力。
如果没发现这一点，刚才的利刃现在一定插在兰奇亚的喉咙上了。
“哦？躲开了啊？”
艾尔·艾斯的语气中带有一些惊讶。
看来，他原本对自己射出的一击是相当自信的。
不过，专业的杀手应变能力相当快。
叮！
他再次掷出飞刀。兰奇亚以手铐的链子挡住了。
“看，我说的没错吧！一旦受到死亡的威胁，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被杀掉。”
伴随着语气的加强，飞刀的射速也开始变快了，兰奇亚只能尽力躲避着。
兰奇亚并不是艾尔·艾斯所说的那种人，不过，现在的他还不能死。
艾尔·艾斯打算在杀掉兰奇亚之后，嫁祸给本兹。他所设想的，是两个嫌疑人之间相互残杀的场景吧。
如果只有自己，那么没关系。
可是，由于自己而连累了别人，这种事兰奇亚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休想逃跑！”
艾尔·艾斯提高了音量，并随即射出飞刀。刚才那轻佻的神色，已经完全从他脸上消失了。
艾尔·艾斯确实是个厉害的杀手。但他并不是兰奇亚赢不了的对手。事实上，和他同等级的50个杀手，兰奇亚仅凭一己之力就全部打倒了。
不过，那个时候兰奇亚所使用的武器——铁球，通过别的渠道运走了，现在并不在他手里，而且，他的手上还戴着手铐……对兰奇亚来说，没有比这更不利的状况了。
“怎么，只能到处逃窜了啊。”
随着嘲讽声，艾尔·艾斯停下了动作。
“真没办法，换个顺序吧。”
他对昏倒在地上的本兹伸出了手。
“先把这家伙干掉算了。反正怎么做都是你们相互残杀的结果。”
“！”
兰奇亚动摇了。
艾尔·艾斯的嘴角露出微笑。
他立刻放开本兹，冲向兰奇亚。
“接招吧！！！”
射出直指要害的一击。
已经无法避开了。
——不过。
叮！
“！？”
一块小碎片撞到艾尔·艾斯的眼角。
虽然没有造成伤害，却给兰奇亚带来了意料之外的反击机会。
咚！！
“！！！”
艾尔·艾斯的身体立刻飞到了空中。
那是直冲面门的一击。
体型魁梧的兰奇亚那钢铁般的拳头，使艾尔·艾斯的身体旋转着飞了出去。
“…………”
在确信艾尔·艾斯无法动弹之后，兰奇亚轻轻舒了一口气，并垂下肩膀。
本来栓在一起的双手也左右分开了。
手铐的链条，被他的力量挣断。
刚才打在艾尔·艾斯眼角的碎片，正是链条的一部分。
在发动突击的同时，兰奇亚用力挣破了手铐，一击让艾尔·艾斯失去行动能力。
不过，若不是之前的飞刀给链条造成了一定损坏的话，即使是兰奇亚这样力大无比的人也是不可能把手铐挣断的吧。
“……真是讽刺啊。”
兰奇亚不禁小声说道。
——就在这时。
啪！
“！”
兰奇亚的身体摇晃了一下。
他闻到刺鼻的火药味。
“……什……么……！”
兰奇亚并没有放松警惕。
可是。
“难道……”
一个影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艾尔·艾斯的手上——拿着一支手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