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罪》嘎四三

3、落难的竹鸡

　　过了好一会儿，树林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陶巴克似乎又感觉到身体可以活动了。于是，他站起来试着走了几步，可是，他看到了一双鸟儿般的双腿，他又伸出了双手，看到的是一双鸟儿般的翅膀。他伤心的又哭了起来：
　　“不，不，不，这绝对不是真的，我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赶快醒过来，赶快醒过来。”陶巴克边说边疯狂的摇摆着脑袋。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他的的确确已变成了一只鸟儿了。一只浑身上下黑漆漆的，比乌鸦还要黑的，尾巴却很长很长的怪鸟。这是什么鸟类，就连陶巴克自己也没见过。
　　“老巫婆施法了，有人变成鸟了！老巫婆施法了，有人变成鸟了！”一只小麻雀站在树枝上大声的叫唤着。
　　“奇怪，麻雀怎么会说话了？”陶巴克不可思议的看着树上的那只比平时要大上好多倍的麻雀。“这是怎么了？麻雀也会说话了吗？太奇怪了！”
　　但陶巴克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摸样了，也许鸟儿们也和人类一样，拥有自己的语言。自己变成了一只鸟儿了，能听到懂鸟语也是很正常的了。没什么奇怪的。
　　可是，那我现在还能听的懂人类的语言吗？陶巴克心里焦急万分，胡思乱想着：那么，如果我又能同时听的懂人类的语言的话，那我应该算是人类，还是鸟儿？
　　“看什么看！还不快跑，有人来了。”树上那只麻雀忽然说道。差点就把陶巴克吓倒在地，没想到小麻雀也会这样凶恶。
　　可就在这时，附近又传来了脚步声：“巴克，巴克！”
　　是扬多多，太好了，多多在叫我。我听到多多在叫我了，这家伙终于是来了。陶巴克急忙大喊：
　　“我在这，我在这，快来，多多。”
　　“笨蛋，笨蛋。在找死！”小麻雀没好气的说了句就飞走了。
　　果然，扬多多一手提着书包，一手拿着弹弓有些失望的走了过来。
　　好高大的扬多多啊！这是陶巴克看到扬多多的第一反映。
　　“多多，我在这，快救救我！”陶巴克急忙大声喊着。“快帮帮我，快帮帮我。”
　　这时，扬多多也发现了陶巴克，先是一脸疑惑，之后马上又变的兴奋无比。竟然拿出了弹弓对着陶巴克就打了过来。
　　“多多，你干什么？”陶巴克急忙大叫，“我是巴克，我是巴克！”但扬多多却似乎像是没听见似的。陶巴克马上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只鸟儿。扬多多怎么能认出自己呢！这家伙一定是把自己当成鸟儿了。
　　“不行，得赶紧跑才行，要不然会被他打死的。”陶巴克急急忙忙的钻进了草从里。
　　可是扬多多却拿着弹弓一路追了过来，边跑边打，不过，幸运的是，扬多多的弹弓技术太差，一向都是打不准。要不然，可有的陶巴克好受的了。
　　“多多，是我，是我。”虽然不知道扬多多此时能不能听的懂他说的话，但他还是边跑边大叫着。情况已经非常糟糕了。不过，多多似乎是听不懂陶巴克的鸟语。
　　陶巴克就这样一直拼命的在草从里奔跑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因为现在的他已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周围的花草树木比他还高，一切都变的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可怕。
　　跑了好一会儿，扬多多已不再追赶，陶巴克躲在草从里吓的两腿发抖，静静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巴克，巴克！”远处传来了扬多多的呼喊声。“回学校了，要上课了，你在哪里啊？”
　　他一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追赶的就是陶巴克。扬多多大声的呼喊了几句，声音便渐渐的远去。
　　“多多，快告诉我妈妈，快告诉我妈妈！”也不知道多多听懂了没，陶巴克站在草从里大声的喊着。
　　陶巴克一动不动的躲在草从里，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一切听起来是多么的荒唐，可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他的身上。现在的他已不在是陶巴克了，只是一只奇怪的鸟儿。一种孤独又害怕的感觉涌上了心头，眼泪一下子又掉了下来。
　　陶巴克心想：对了！刚才自己确确实实听到了多多在叫我，也就是说，自己现在既可以听懂鸟儿的语言，也能听懂人类的语言了，可遗憾的是杨多多听不懂他的鸟语。
　　又过了许久，陶巴克才想到了熊娘嘎婆的话，只要能找到乌鸦妈妈，并得到它的原谅，自己的尾巴就会变短，就能变回到以前的摸样了。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熊娘嘎婆多说的去做了，陶巴克下定了决心，决定先找到乌鸦妈妈。
　　“乌鸦妈妈，乌鸦妈妈。”陶巴克大声的喊了几句。可乌鸦妈妈在哪里呢？也许，就在这附近吧！因为，他记的自己曾用弹弓击中了乌鸦妈妈，按理说，应该去不远。
　　陶巴克决定出去找找，于是，他小心翼翼的从草从里钻了出来，四处的张望了一下，见没有动静。才大着胆子向前走去。他渐渐的感觉到了一阵恐惧感，这是哪儿？他迷路了。
　　比迷路更糟糕的是，他现在只是一只小鸟了，也许这山上会有许多凶猛的野兽？老虎啊，野猪啊！也许现在就连一只山鼠都会要了他的命。还有那凶狠的毒蛇，陶巴克从小就特害怕蛇，而且曾经还亲眼见过一条五步蛇吃掉一只鸟儿，吃的连一根毛都不留，张开大嘴便吐进肚子去了。想到这儿，陶巴克不仅打了个寒颤。
　　不过，现在蛇应该还在冬眠吧！俗话说，三月三，蛇出山，九月九，蛇钻土。应该不会遇到那可怕的毒蛇吧！
　　陶巴克就这样一直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不知道现在能去哪里？又该去哪里？为了不增添不必要的麻烦，陶巴克并没有大声的叫唤着。只是边走边看，走一步看一下。希望乌鸦妈妈能快快出现。
　　过了一会儿，陶巴克发现了远处正有一只鸟儿，他高高兴兴的跑了过去。不过，遗憾的是，那并不是他要找的乌鸦妈妈，这好像是一只竹鸡。
　　陶巴克认识竹鸡，那时，村里的人时不时的就从山上捕一只竹鸡回来。竹鸡的羽毛与家鸡有些相似，大都是灰色的，或者是淡红色的，个子稍微比家鸡小一些，但是大家都说竹鸡的肉要比家鸡的肉好吃。
　　陶巴克已慢慢的习惯了这种奇怪的感觉，习惯了任何东西比自己大的感觉。不过眼前这只竹鸡好像是遇到麻烦了，它的腿上紧紧栓着一根绳子，把他整个身子高高挂起。原来这是一个陷阱，这种陷阱很简单，但也很实用。陶巴克自己也会做这种陷阱，以前还捕捉过山鼠呢。
　　这时，竹鸡也发现了陶巴克。急忙哀求的说：
　　“好心的朋友，快帮帮我。我将用我的一生来回报你。”竹鸡边说边挣扎，但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陶巴克已经不再为鸟儿能说话而感到吃惊了。于是，他说：
　　“你等等，呆在上面别动，我来想办法，你越是动弹绳子就会勒的越紧。”因为他觉得，现在身为一只鸟儿的他，对同类应该友好一点。除了友好，别的什么也做不了了。
　　“我说，朋友，你快点，行不行。”竹鸡不耐烦的说。“再不放我下来，我就被吊死在这里了。这是多么可悲的事呢！为什么不把那该死的鹰特儿吊死呢？”
　　陶巴克找到了绳子的另一头，幸好旁边有一块大石头。他站在石头上，开始解着绳子。遗憾的是，他已经没有了灵活的双手了。要解开绳子对现在的他来说，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啊！就像是叫一个戴了手套的人去做针线活儿。
　　“你在干什么？快用你那尖尖的嘴巴咬开绳子，咬开，还有你的双爪。”竹鸡在一旁失望的说。“为什么你比野猪还笨呢？”
　　于是，陶巴克又用尝试着用嘴巴去解开绳子，幸好，他知道这个陷阱的设计，经过一番努力，绳子终于解开了。那只竹鸡从半空掉了下来，一头哉在草地里。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竹鸡急忙爬起来。“我说，你就不能先通知我一下吗？幸好底下是草，如果是石头，我还是逃不掉惨死的命运。”
　　“对不起，你没事吧！”陶巴克小心的问。
　　“嘿嘿！”竹鸡笑了笑，“这对我来说，也算不了什么？不过，还得多谢你呢！我的朋友，我会感激你的，你将永远是我的朋友。”
　　竹鸡忽然又疑惑的看着陶巴克，说：
　　“你是什么鸟族，我怎么没见过你这样的呢？黑的跟乌鸦似的，不过你那长长的尾巴却比凤凰的还长，看起来还真像是一只浑身涂满了墨水的凤凰呢！”
　　“我不是鸟儿，我是人。”陶巴克解释道。“我是人，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的，这太荒唐了。但请你相信，我真的是个人。”
　　“你说什么？”竹鸡吃惊的看着陶巴克。“那有人像你这样的，可别以为我没见过人，人类没事都喜欢背着□□处做坏事，而你却没有猎枪，更没有那高大的身躯。”
　　“我们快走，好像真的有人来了。”竹鸡小声的说。迅速的飞进了树林子里。
　　“等等我！”陶巴克也马上跟了过去。
　　“快飞起来，快飞起来！”竹鸡在树枝上边飞边叫。但陶巴克却只顾着在地上奔跑着，在他看来，一个人是不可能飞的，不管在任何时候，都只能够在地上奔跑而已。
　　跟着竹鸡跑跑停停了一段时间。他也不知道又来到了什么地方。只是周围已没有了茶树。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比茶树更高更大的松树，这是一片松树林。风儿吹过，就会发出“呼呼”的怪叫声。地上掩盖着一层厚厚的细细的松树叶子。盖的特严实，看不见一点泥土的样子，更没有一棵杂草。
　　“这是哪儿？”陶巴克好奇的问。
　　“我的朋友，我们快到双峰岩了，”竹鸡回答。“感谢你又让我回到了家，前方就是我的家，美丽的野猪沟。”说着，竹鸡从树枝上飞了下来。落在陶巴克身旁。“对了，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陶巴克！”
　　“陶巴克？”竹鸡有些不解，“真是个奇怪的名字呢！我叫溜的快，很感谢你解救了我。”
　　“你的名字也很奇怪，溜的快！”
　　“对了，你是什么鸟族呢？”溜的快又问。“为什么我们一路过来，你却不会飞翔呢？你是受伤了还是原本就不会飞翔呢？”
　　“我真的是人，我不是鸟！可我不知道怎么说你才相信！”陶巴克伤心的说。“人是不可以飞的，更何况我只是个小孩。”
　　“等等，等等！”溜的快急忙打断了陶巴克说的话，“巴克，你可千万别再说你是人了，这将会给你带来许多的麻烦的。你是鸟，一只鸟，你是一只鸟儿而已。”
　　“为什么？”
　　“因为我们鸟儿，包括许多的伙伴们，都不怎么喜欢人类这种家伙。而且大伙只要一说到人类就会紧张，所以，你总是说你自己是人类，这样会自找麻烦的。”
　　“可，可是。”陶巴克看起来更伤心了。
　　“走吧！巴克，我们一起飞翔吧！”
　　“这太不可思议了，”陶巴克小声的说。“飞翔对我来说绝对不可能的。”陶巴克摇了摇头。
　　“你长了一双丰满的翅膀，但却天天只会在地上跑来跑去的，跟山鼠没区别，大家都会笑话你的。不用怕，我来教你吧！”
　　“跟我过来！”说完，溜的快向坡下面跑去。陶巴克也跟了过去。“看这儿！”溜的快指着一处悬崖说，“跳下去！”
　　“什么？”陶巴克看了看眼前的悬崖，竟然跟白壁山差不多高。陶巴克吓的赶紧后退了几步，摇摇头，“这会摔死我的。”
　　“不用怕，不用怕！”溜的快在一旁安慰着。“你要相信你能飞的，要勇敢点，我开始也是这么学习飞翔的。”
　　但是，陶巴克还是无法克服这从未有过的恐惧感，他张开了那一双丰满的黑色翅膀，拍打了几下。忽然又感觉很是灵活，就如同自己的双手。
　　“来，这样吧！”溜的快又说。“跟着我。”溜的快说完，开始用力的跳跃着，跳一下，就拍打着翅膀，似乎是像要飞起来的那种感觉。
　　陶巴克学着溜的快的样子，用力的跳着，还边拍打着翅膀，但是根本不行。不断的从半空中摔下来。幸好地上松树叶够厚。
　　“你这样子真像是人类养的老母鸡一样，”溜的快说。“也许有的小公鸡的飞翔技术比你还棒呢！我就曾经见过一只小公鸡从白壁山飞到了香龙山呢！”
　　陶巴克无奈的摇摇头，“这比学走路似乎还要难些呢！”
　　“当然，溜的快说。“鸟儿通常都是先学走路，再学飞行的。”
　　陶巴克不停的练习着，而溜的快则在一旁不断的指导着。就像一位严厉的老师一般。“放松，放松。自然一些，自然一些。”
　　陶巴克感觉有些累了，因为他的确是摔了不少的交。“这太难了！”
　　“我现在甚至有点怀疑你说的话了，也许你的确是一个人类！但这不可能。”
　　陶巴克在地上走来走去的，忽然，感觉双脚像是踩空了一样，身子竟向下面掉了下去。“救命，救命！”陶巴克急的大声呼喊着。不断的拍打着翅膀。
　　原来是掉下悬崖去了。溜的快急忙跟着飞了下去，“巴克，别慌张。”溜的快在旁边边飞边大声喊着。
　　悬崖的确是很高，陶巴克垂直掉了半天却还在半空中。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来调整心态了，慢慢的变的轻松，不在感到恐惧了。溜的快说的没错，不论做什么事，冷静是最重要的了。
　　陶巴克在空中煽动着翅膀，也许他是熟悉了在空中的感觉了。所以不再恐惧了。这让他想到了以前学游泳的事了，胡乱的拍打只会沉下水去。必须的很有节奏的很自然的，这也许跟游泳是一会事吧！
　　陶巴克这下觉得简单的多了。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再没有向下掉去，而是在向前飞行了，陶巴克激动不已，一边飞行一边四处张望，当他确实感觉自己是在空中飞翔了的时候，他是多么的高兴啊！这也许才是最不可思议的事了。
　　“小心点，小心点。放松，放松。”溜的快在后面大叫着。
　　陶巴克在天空自由的飞翔着，他开始体验着飞行的美妙之处了。他又向蓝天飞去。天空一下子变的好蓝好辽阔啊！他又底下头看了看，大地一下子变的好绿好宽广啊！这一切竟是如此的神奇。
　　这让他感觉到快乐极了。而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远离了烦恼，远离了痛苦，远离了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