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千年紫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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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阳光明媚。
楚熙音起了个大早，这些日子以来，因伤口不能浸水，她每日只能用湿毛巾擦拭身体，对于每日都要沐浴的她来说，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折磨。
如今，她的伤口已经结痂，总算是可以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了。
杏儿替她烧好了热水，并撒了些许花瓣，闻上去，一阵清香。
楚熙音伸手试了试水温，缓缓退去衣物。
她的腿，笔直而修长，落入水中，轻溅起一簇水花，性感至极。
泡到一半，莫童忽然光着身子钻了进来。楚熙音不得不腾出一半位置让给这粘人的丫头。
“熙音，你的伤已经好了吧？王爷上次说，等你伤好了，就带你去拜那棵千年紫檀的。”莫童把头靠在楚熙音的肩膀上，手指调皮地弹弄着水中的花瓣。细碎的花瓣在她胸前轻柔地撞击着，她胸前那两处被花瓣簇拥着的蓓蕾，时隐时现，如含苞待放的花朵，让人忍不住探望，却又不忍心采摘。
“嗯，我的伤已经好了。只是不知王爷有没有时间？不过，你放心，即使王爷不去，我也会去的。”楚熙音拾起一块花瓣放在莫童的鼻尖。
“太好了！”莫童将鼻尖的花瓣捏起，放入水中，轻轻弹开。
次日清早，四王爷便命人备好马车，带着楚熙音、莫童直奔云雾寺。
三人刚踏进云雾寺，莫云便迎了出来。一番礼节自是少不了。
“小女童童近日在王爷府上多有打扰，还望王爷海涵！”说这话时，莫云责怪地瞥了一眼莫童。
“莫大人见外了，这些天若不是有莫童陪着熙音，熙音的伤也不可能好得这么快！”奕川笑着说。
莫童仗着有四王爷替她说话，愈发胆大。她调皮地朝莫云吐了吐舌头，又挽住他的胳膊，附在他耳边道“爹，今日四王爷与熙音来，是想去拜拜我家后山那棵紫檀树。”
听莫童这么一说，莫云脸部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
“王爷，小女满嘴胡言，请您不要听信她的话，那不过是棵普通的紫檀。王爷这般尊贵的人，不值得为之这般奔波。请王爷与王妃先到星云斋稍作休息，待会儿，臣命厨子做些斋菜请二位品尝。不知王爷意下如何？”莫云低着头，两只眼睛紧张地盯着四王爷道。
“我没有骗人，那棵树本来就很有灵性！”说罢，莫童拉起楚熙音便跑。奕川担心楚熙音，快步紧追了上去。
莫云想阻止，却已来不及。
这云雾寺，就其构造来说，与楚熙音老家的洗心寺很像。
除了先前进来时，他们经过的山门殿（又称三门殿，是寺院的大门。它一般开三个门，象征佛教“三解脱门”，即空门、无相门、无作门。殿内塑两大金刚力士像，手执金刚杵，守护寺门。），现在身处的天王殿（也称弥勒殿，为寺门内第一重殿。殿正中供奉着弥勒佛像，东西两侧分塑四大天王像，弥勒佛像背后是寺院守护神韦驮菩萨。），再经过大雄宝殿（又称正殿、大殿，大殿正中供奉着三身佛，即释迦牟尼的三种不同佛身。大殿的两侧供奉十八罗汉像。大殿正中佛像的背后，塑造的是南海观音像。），最后穿过大雄宝殿后的藏经阁，便到了后山。
刚入后山，三人便闻得一阵浓烈的檀香扑鼻而来。
楚熙音放眼望去，满目枯黄映入眼帘，这萧索的秋，莫名使她心间升起一股悲凉。
那个被噩梦缠绕的夜晚，那些残碎而痛苦的片段，如尖锐的玻璃在她心口划开一道口子，涌出汩汩鲜血。
“熙音，你怎么了？”奕川握着她的手，从她的手心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
楚熙音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她不敢跟他提起那个梦。
“要不，我们先下山，改日再来？”奕川担忧地看着她。
这里，与她梦中的场景太过相似，那些悲伤的片段，清晰地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想逃离这里。可是，当她看到莫童那纯净的眼神，又不忍心拒绝她的一番好意。
楚熙音笑着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去回想那个梦。
“熙音，你看，那便是我跟你提起的千年紫檀。”莫童冲山顶指了指。
楚熙音顺着莫童所指，朝山顶望去，那棵紫檀长得也太奇怪了，它的枝干粗壮得如同一个硕大的盆，从盆中央四散开无数大小不一的分枝，分枝上端又不断分散成无数枝，那些密集的树枝如同伸向天空中的各种奇形怪状的臂膀，张牙舞爪，异常恐怖。幸好，现在不是夜间。
走近那千年紫檀，楚熙音才发现，那紫檀树上密密麻麻地刻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符号。
“童童，那上面刻的是什么？”楚熙音指了指那些扭曲怪异的符号问道。
“不知道，反正我第一次见到这棵紫檀树的时候，它们就已经在上面了。”莫童耸了耸肩道。
“你没问过你爹？”楚熙音盯着莫童的侧脸问道。
她总觉得莫云深不可测，他堂堂一朝宰相，为何选择如此偏远清苦的地方居住？没错，他是信佛之人，喜好清净，那为何他不直接辞官皈依佛门，却要帮着奕洋那昏君荼毒百姓？
“问过，他说那是神谕。因为这树上的字常年累月都是一个样，如果是人刻上去的，应该会慢慢变形才是。”
“神谕？”楚熙音已经见过鬼，如果，此刻再有人告诉她，这世上有神仙，她也没有理由不相信。
只是，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奕川微微凝目。这些符号确实很奇怪，像是孩子的恶作剧，杂乱无章的随意排列着。仔细看，似乎里面又暗藏某种玄机。
“别管那些了，熙音，你有什么愿望？跟它说。很灵的！”莫童晃了晃楚熙音的胳膊道。
楚熙音回过神。愿望？
她瞟了瞟身旁的奕川，此刻，他正闭着眼，十分虔诚地祈祷着。没想到，四王爷这样的人物也会这般迷信。
“你许了什么愿？”奕川睁开眼时，楚熙音八卦地问道。
奕川没有告诉她。
他希望天下百姓不再遭受战争之苦。
他希望她永远在他身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
“童童，你许了什么愿？”楚熙音挖不到奕川的八卦，又来挖莫童的。
“我••••••我••••••哪有人把愿望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童童脸上腾地升起一团红云。
“该不会是在祈祷华少快点娶你过门吧？”楚熙音打趣道。
“哪有？”莫童刚想伸出小拳头砸向楚熙音，瞟了眼四王爷，又乖乖地缩回了拳头，转移话题道“你快点许愿啦！”
楚熙音看了看莫童，又看了看奕川。无奈地闭上眼。这是她头一次对着一棵树许愿。
奕川与莫童仔细地盯着楚熙音脸上的表情变化，先是认真，再是皱眉、叹气，最后是傻笑。
“你许了什么愿？”楚熙音睁开眼时，奕川与莫童异口同声道。
原来，八卦的不止她一个！
“保密！”楚熙音笑着说。
其实，她的第一个愿望是“大树啊大树，如若您真的灵验，请马上把我送回去吧！”
顿了顿，她又忽然很舍不得四王爷、莫童、齐宇、华少、春花••••••
于是，她又许了第二个愿望“对不起，大树，我想取消第一个愿望。”
两个愿望作废，剩下最后一个。她想了半天，最后许愿“我希望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能够平安幸福，无论是在这个世界，还是在那个世界。”
“熙音，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奕川的话，忽然将傻笑中的楚熙音拉回现实。
“啊！我肚子好饿，先下山了。”莫童很识趣地找了个借口，一溜烟地往山下跑去。
“说吧！”楚熙音笑着催促他道。莫童的背影在她的视线里已经消失成一个黑点。
“你••••••爱我么？”树枝的阴影覆在他脸上，他的眼神依旧是忧郁的。
“怎么忽然这么问？”
这个傻瓜！如果她不爱他，便不会让他吻她。如果她不爱他，便不会和那郑太妃赌气。如果她不爱他，便不会不顾一切替他挡下毒镖。如果她不爱他，即便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她也会想办法离开他••••••
“你••••••爱我么？”他重复道。
“你觉得呢？”她反问。
他摇了摇头，眼底又是那浓浓的忧郁。他总觉得，一不小心，她就会忽然从他身边消失。他总觉得，她不属于这个世界，更不属于他。
“那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我••••••”楚熙音这才发现自己脸皮薄到不行，一撞上奕川那双眼，便硬生生地将酝酿了半天的爱字吞了回去。
“你先说！”她干脆耍起赖来。
他英俊的脸蛋瞬间被红晕吞没，忧郁的眼神被浓浓的温柔填满。“我••••••爱你”
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不让她再继续盯着他的眼。
她一怔，轻轻环住他的腰道“我也是！”
漫天的枯黄在阳光下绚烂成一片金黄，那片金黄随着秋风旋转飞舞，又平静地落下。
“如果哪天我离开了，你会怎么办？”她将头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喃喃道。
“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你！”他用力将她推进自己身体。
“如果下辈子，你忘记了我，怎么办？”她闭上眼，轻轻吸了口檀木的香味。
“那你便问我一句‘紫檀花前君记否’？”他淡淡道。
“那我怎样才知那人是不是你？”她睁开眼。
“如果那人答‘生生世世永不忘’，便是我。”他吮着她的发香，想要将她身体的香味永远铭记。
秋风再次卷起地上那片金黄，千年紫檀剧烈地抖动着，如同一只鬼魅想要挣脱它的束缚般。
一声低沉的叹息，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生生世世的诺言“紫檀花前君记否？生生世世永不忘••••••”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千年紫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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