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之神子》金石

77、应对

　　“到底是怎么回事？”沙穆是最着急的，三天前，他从阿弟那儿得到的回答是：“等他自己想通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艾蒙极其自信的语气以及轻描淡写并不当回事的神态，加上阿弟对于林元素来十拿九稳的了解，从没说错过有关他的一切，他也就想当然地信了。
　　没想到，这回不灵了，非但自己，甚至连其他的八个兽人，都被他拒之千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显然事态严重，各部落都用自己的方式十万火急地把信息发回去了，本来应该在冬春两季之间的雷雨季过后才聚集起来商量三族聚居之事的三方高层代表，赶在雷雨季还没到之前全来了，总算，毛绒部落近千年来人数越发的少了，空出来的石屋较多，倒还不至于手忙脚乱。
　　艾蒙也没头绪，他是真搞不懂林元在别扭什么，就算是接生让他直面了雌性是要生孩子的这个概念，那又怎么样呢？明明之前每天给孕夫检查时，他就已经在调适自己的心态了呀！
　　“别急，”整个场面的主导者不知怎么的，自然而然就变成了安亚卡，也许因为他是这儿最说得上话的雌性？“你们把关于神子的事情，细细说一说，我们大家一起来讨论讨论，看看问题出在哪儿。”转头望向那九个神子侍卫队的兽人，“你们都是部落里最出色的猎人，把你们观察到的听到的看到的关于神子的情况都说出来，我们这些老家伙别的没有，就是经验比较丰富，或者能够从中发现些你们忽略了的情况，否则也不会特意让我过来了。”
　　“林元以前好象也出现过这种状况，”古农第一个开口，不负羽翎族观察力最佳之盛名，“不过那次和沙穆一齐回来后，就好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沙穆。
　　沙穆也想到了，那个让他很恶心的比喻，他还真是从未那么别扭过，但在三大部落高层的目光眈眈下，他不得不将那段恨不得从没听过的比喻说出来。
　　“你……从没提起过……”索伦不甘心地嘟嚷。
　　“这样的感觉，还想我复习几遍？”沙穆的语气更加生硬。
　　“停，”安亚卡手一举，“我有点想法了。”
　　“什么？”
　　“神子说是，神域之所，生育之事不会由雌性亲身负担？而是由某种树？”安亚卡点了下头，“那，神子对于□□……会不会接受不了？就象有些小孩子年纪太小，忽然看到，会惊到，甚至误会爹爹与阿爸在打架？”
　　“不会，”艾蒙冲口而出，随即在所有人望过来的奇怪眼神中努力解说，“他有和我说过，在神域雌性与兽人也一样有结婚的，也有□□之事，成了亲的雌性们会隐讳地谈到，他也知道有这么回事的。”
　　那是怎么回事？
　　一下子又陷入了僵局！
　　安亚卡锁着眉，“我始终觉得关键在不同的生育方式上。”这话他说得很肯定！作为首席大祭司，经常在兽神图腾前祈祷，让他的直觉变得极强的。
　　“我记得，”罗瑞也接口了，“林元第一次见到我哥哥和爹爹原形时，也别扭了好久……”
　　原身兽形！沙穆跳了起来，他总算弄明白艾蒙为什么会说关键点在原身兽形上了，“对，神域不由雌性生子，那即是说，神域的雌性不会与兽人原形……”
　　“对！”艾蒙一拍手，被哥哥一提，他也想到了，“很可能在神域中，雌性们所居之处，甚至不允许兽人现出原形，林元才会在第一次见到兽人原形时这么陌生惊惧。”
　　古农却有异议，“可林元对于小兽人的原形还是很亲切的，上次不还抱过小蟒蛇吗？”
　　老族长同时也“咦”了一声，“沙穆不是一开始就在他面前现出过原形了吗？”
　　艾蒙“切”了一声，“最初时林元刚进入兽神大陆，神智昏迷，他根本没弄清楚是怎么到我们部落里来的。我问过了，而且，小兽人的原形哪象成年兽人的原形那么威猛啊？”
　　“行了，明白了，”安亚卡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对于神子来说，恐怕是不能够接受与兽人原型交合的，而且严重到了一想到就恶心的程度，好吧，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林元对于成年兽人的接近这么抗拒了。”
　　“应该是了。”艾蒙想想，也能够确定，到底林元不比自己是婴儿穿，在这儿生活了五十年，对什么都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他是忽然穿越过来的，虽然前世他是个同，能够接受男男，但按他爹那种标准儒家式的教养，肯定是无法接受人兽的，“那怎么办？”
　　三位部落高层分别望向自家部落里那三个神子侍卫队里的兽人，“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办吧？”否则也白担了“好猎手”之名了。
　　九个人眼神交汇了一下，同时点头，以沙穆为代表作答，“是的，我们明白应该怎么做。”
　　“行了，那你们去商量着办吧，”安亚卡挥手，把小辈们全赶了出去，“我们来商量商量聚居处的事情。”
　　族长屋子里三位怎么讨论，被赶出来的沙穆一行完全不关心，一出屋子，走到较为空旷的地方，这十来个人就按三个部落分，隐隐站成了一个三角形，而内中打头的，就是沙穆索伦和古农，眼神沟通之后，就开始商量如果打消林元的戒备，“还是让艾蒙去和神子说比较好。”
　　“如果直说关于兽形什么的，太过直接，反倒会勾起林元的戒备。”
　　“倒不如找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让林元分心为好。”
　　“大家商量一下，如果……”
　　艾蒙依在亚瑟怀里看着这三位依次一人一句，真是除了叹服没其他反应了，这三位显然对林元都了解得入骨入髓了，观察那叫一个入微啊，把林元会有的反应态度猜得十拿九稳，到了，目光都望向了艾蒙——他们想得再好，也得看执行者给不给力啊！
　　“你们这也太……”艾蒙摇着头住了嘴，“说来说去就是个‘拖’字诀，可是问题是真实存在的，不正面解决林元的心理阴影，就不怕成亲后林元真的接受不来，永远不同意和兽人原形交合吗？难道真的就随着他不生孩子？至少我们族长可是要求了的，神子成亲后最好多多生育，对陆地兽人部落才会更加眷恋，不会被人鱼拐走。”
　　“这种房里的事情，得看各人的本事，就算是土生土长的雌性，明知道会有这么回事的，真到要用原形时，不也得靠兽人哄骗着勾引着才肯的？”古农最是不当回事的，雌性到了发情期，兽人想怎么摆弄他，还不是几句好话的事儿！
　　*
　　“林元。”艾蒙拉住了他的手，“有空吗？有事要和你说。”
　　林元停了下，有点犹豫。
　　“真有事，你没看见鳞轮族的少族长和羽翎族族长结达都来了？”艾蒙白他一眼，“你觉得和我说好呢，还是等他们来和你说好呢？”
　　“好啦，”艾蒙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今天就是来给你解释这个问题的，不过，最好我们私下聊。”
　　又过了一刻钟，他们进了林元的屋子。
　　照老规矩，艾蒙规规矩矩地坐在客厅里，绝对不进卧室。
　　林元漂浮着一堆东西从厨房过来了，先把炉板在桌上放好，然后开始煮水果煮开水。
　　“咦？酸酸果？这个就算煮了吃，也非常酸的。”艾蒙苦着脸，“你就用这个招待我啊？”
　　“只煮一小片嘛，还有蜂蜜，看到没？”林元很开心地一一把装了蜜饯的竹罐打开，“我已经调出了柠檬汁的最佳配比了，可惜没有茶叶，其实兽神大陆上有茶类植物的，等明年肯定就有柠檬红茶喝了。现在将就点陪我喝柠檬汁吧。”
　　啧，怪不得每天下午两三点他都会回来，生活刚稳定下来，他就把下午茶给恢复了？！你还能再小资一点吗？
　　“别一脸怪相，你早知道我是最爱享受的。而且我也没超出尺度吧？”林元白他一眼，“又没硬要吃龙肝凤髓！”他从炉板上拎起陶壶的手顿了一下，“你不想吃？”
　　“吃，当然吃。”艾蒙当然不会这么想不开，林元从来都是享受主义者，他喜欢的东西，未必贵重，但的确都是一种享受。他总能找到最让人舒服的模式，无论在哪方面，
　　小陶壶里只有半壶水和四分之一片酸果，已经沸了五秒，这时被从炉板上拿了下来，倒进两只竹杯中，林元啧了下嘴，“玻璃杯和玻璃壶，也不知道明年弄不弄得出来，”又抱怨，“瓦器坊那边的杯子，都是为兽人准备的，一杯就能够装下两升水，雌性要少吃多餐，哪用得着那么大的杯子。”
　　“你如果要的话，订个尺寸让撒克帮你烧呗。”艾蒙对着直接就是两节竹子打磨了下切口的杯子皱眉，想起了以前林元用的薄得近乎透明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