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八十六章 ...
-
“斩！此等懦弱之行，失律丧师！”镇纸从高高的龙案上被挥下，甚至还带着皇帝的滔天怒火，“传朕口谕，封常清、高仙芝丧我军士气，就地处斩！”
安禄山来势汹汹，攻进洛阳不过数日，城北天策府也被围攻，至今不知境况如何。而守卫潼关的封常清、高仙芝两位将领自知兵力相差甚远，便采取守势，却不知为何得罪了监军的宦官，那宦官回长安对皇上禀告说二人贪生怕死，不敢迎战，终惹得皇上震怒。
李承恩暗叹了口气，终究是绝了求情的心思。他心内担忧天策府内状况，略想了想，便上前奏道：“皇上，臣愿做统帅出战潼关，保长安无忧。”
“……”李隆基揉了揉额角，道，“爱卿自是为朕分忧，但是朕已经决意任命哥舒翰（注1）为统帅，朕知你放心不下天策府，这样吧，你且派你府里干将与哥舒翰同去，你就留在朕近前吧。”
“皇上……”李承恩欲言又止，终归按捺下来，跪地谢恩，“臣遵旨。”
天宝十五年的春节，整个长安城就似强颜欢笑的女子一般，到底还是打扮出了明艳的盛装模样。年三十晚上，李承恩与曹雪阳站在城楼顶，看着满天璀璨的烟火，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不安与无可奈何。
“秦师傅与徐将军已经奉命跟随哥舒统领前往潼关……雪阳，依你看这一仗如何？”
“潼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想守自然不难。”柳眉杏目的女将军理了理头上红翎，叹息，“但是只怕皇上急于求成……纵二十万精兵只怕也……”
后半句话她不曾说，李承恩又何尝不懂。但是他只能存着一线希冀，祈愿潼关不会破，祈愿天策府还能撑得住！
遥遥天际，启明星灿灿发光。
而此时皇城中还沉浸在平安喜乐之中的人们，殊不知天明时分，一个消息就将撕下这盛唐最后一点虚掩的雍华——
天宝十五年正月初一，安禄山于洛阳称大燕皇帝，改元圣武。
李隆基急怒攻心几乎在朝堂上呕血，大骂安贼狼子野心，同时发下加急诏令，命潼关守将出战，不得延误！
“皇上！万万不可！”朝中有对形势看得透彻的官员冒死进谏，“潼关一战不可轻率！此时贸然出战，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住口！”宰相杨国忠斥道，“你要公然藐视皇威不成？我大唐二十万精兵良将竟不抵安贼乌合之众？再拖下去，岂不叫不轨之人笑话皇上软弱无能！”
李隆基半生杀伐决断创下开元盛世，最最听不得“无能”二字，当即拍案定论：“朕心意已决，再妄议此事者，斩无赦！”
早春的西湖，依旧冷得教人微微发抖。
叶英手指拂过铸造好的利器，丝丝寒气简直就像要随风入骨。他舒了口气，正要跟一边的三弟说话，后面却传来了通报之声：“庄主，庄前有位姑娘，指名要见三庄主。”
叶炜十分诧异，身侧叶英晒道：“想必是故人……你且去吧。”
待走到山庄门前，叶炜才晓得，这来人竟是于襄。
“叶大哥。”于襄竟然没穿着万花谷一贯的衣裳，而是普通旅者形貌，满头青丝也束了起来藏进斗笠，“一贯可还好？”
“你怎的来了？”叶炜怔忪过后，才想起外面寒冷，忙道，“有事进来说罢。”
“不了，我这就走。”于襄笑笑，眼底却有丝哀伤，“叶大哥，洛阳丢了，潼关眼看也守不住了，谷主已经下令闭谷——从此毁了万花谷天梯，决不允许狼牙军染指谷内净土。”
“自愿出谷的，不可再以万花谷名号示人，免得牵连谷内无辜……至于我……”于襄紧了紧手里的玉笛，“于襄学医多年，不能眼看着百姓遭难生灵涂炭，已经跟裴元师兄一道请辞出谷，不求悬壶济世，但愿能救一人便是一人。”
于襄声音很稳，叶炜却心潮翻涌，不可自抑。他们相识于旅途，共过几次患难，是何时开始，当初背着药篓黑发如墨的姑娘，已经长大至如今要迎难而上奔赴险地了？
“叶大哥，我要走啦。这一趟走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了……”朴素布衣的女子抬起头来，笑道，“若是将来还能再见，于襄也想……问问叶大哥，愿不愿意一起去走走这万里河山？”
叶炜一震，于襄心意他不是不知，可他总觉半生愧对柳夕，自从柳夕死后，便更觉自己也跟着死了一般，再不愿沾染半分情障。
如今，她说她要走了，去战乱的北方，悬壶于世，以济苍生。
他们当真还能再见？
哗啦啦水声打断了他的走神，抬头一看，却是于襄的船已经去得远了，枉留粼粼水纹。
庄前老树随风发出簌簌的声响，放眼望去万顷碧波，只余他一人，茕茕孑立。
===========================三千年后=BY=易水寒烟===========================
事实证明，大不列颠帝国的网，想要打J3……还真是太天真了。
楚澜沧试了两次发现打个大战他就能无数次卡屏再无数次卡到犄角旮旯里，长叹一声索性绝了再玩J3的心思。
小师弟出国小半年，抱怨的最多的就是“饭好难吃”，其次是“天气真差”，再然后就是“导师简直是恶魔”。
听得谌斐恨不得左手酸菜鱼右手宫保鸡丁金光闪闪出现在伦敦解救小师弟于水火之中。
不过楚澜沧有件事没跟他提。
国外的开放程度当真远超他的想象，现在英国大学生已经远非中世纪那种英式贵族的范儿，相反多得是野性与自由。楚澜沧亲眼见了大学联合会公然走上街头为同性恋者争取权利，也见了学校里有些团体会排斥同性恋者，更愁人的是，有不少人开始跟他示好。
是不是在下面久了，那些久浸在这个圈子里的人就能闻出来他是个同类？楚澜沧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温和有礼地对前来告白的大块头表明自己已经有了爱人，并没有兴趣尝试所谓的圈内派对。
他自己是没有自觉，长相纤秀细致的东方青年，穿着薄风衣走过大片芳草地，落在有心人眼里，可不知有多勾人。
倒霉的是，尽管大部分人面对楚澜沧的拒绝能够笑笑离去，还是有极少数的人为了尝尝这漂亮青年的滋味而采取了极端的手段。
楚澜沧就这么在一个周末的傍晚被几个人堵在了图书馆后的小道里。
认出带头的那个正是前几天被他拒绝了的人，楚澜沧有点头皮发麻，欧洲人个个都比他人高马大，他又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怎么可能忽然绝地反转以一当十？
心思转了几转，楚澜沧不退反走近了几步：“TOM，有事？”
带头的TOM见楚澜沧不见反抗的意思，心里一喜：“楚，我上次说的事……SHIT！”
就在他满怀笑意的当儿，楚澜沧直接把手里沉重的书籍全照着他脸丢了过来，转身就跑。
论逃命他也跑不过这些人，没跑出太远就感觉有人已经追到了跟前，楚澜沧咬咬牙，索性回身狠狠一拳。这一下他是打了TOM个乌眼青，不过就这一下工夫，已经足够后面的人追上来把他按在地上。
TOM看大势已定，也不管疼的要命的眼了，蹲下-身来直接开始扯楚澜沧的衣服，还狠狠掐了一把牛仔裤里的屁-股，笑道：“够辣的，老子喜欢这个劲！”
“你们做什么！”围在身边的几个人挨个被踹了个滚儿，来人很是懒洋洋地放下脚，“想吃处分？还是想收勒令退学通知？”
好事被搅，那几个人骂骂咧咧地离开，其中一个很是挑衅地朝来人竖了中指——可惜他还没得意完，手指就被掰成了奇怪的角度。
无视跟前的惨叫，DEAN微微眯了眼，很是不屑地松开了手：“侮辱导师，等着记过吧，快滚。”
等那几个人跑远了，DEAN看看形容狼狈站在一边的楚澜沧，又看看不远处散乱一地的书，面无表情道：“书收好，以后绕着点那几个家伙，不是每次都恰好有人来救你的。”
楚澜沧道了声谢，单脚蹦着去捡书，他刚才崴了脚，可也忍着没喊疼。DEAN看着他这一身灰和内伤外伤，叹口气：“算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倔强秀致的东方青年，简直要勾起他二十年前的回忆和绮思。可惜自己留不住他，剑桥留不住他，锦绣前程也留不住他。
他到底是要回家去的。
身边抿着嘴一言不发的年轻人眼镜摔裂了，衬衣扣子也都崩没了，但是脸上神情居然并没有愤恨和耻辱，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静得让人想深究那其下是如何沟壑。
比起有些被欺辱了就激动愤怒的或者逆来顺受的……DEAN觉得跟前这个楚，真像当初的他啊……不抱怨不喊疼，只是波澜不惊的眼神，像在说终有一日我会让他们后悔今朝种种！
目送着楚澜沧进了宿舍楼，DEAN笑笑回过身，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既然是他的学生，那我又何妨帮上一帮呢。
从那日起，楚澜沧找了地方开始学跆拳道，也开始有意识不再落单，甚至随身带了防身器具。被人掌控动弹不得的滋味太差，他此生都不想再试第二回了。
所幸那几人也不知是受了警告还是怎么，居然也没再找他麻烦。就这样，楚澜沧迎来了他在异国他乡的第一个圣诞节长假。
注1：哥舒翰、封常清、高仙芝这几个都是历史上的唐军将领，哥舒翰本来已经告病在家了，又被唐玄宗拎出来去守潼关，最后被安禄山俘虏了╮(╯_╰)╭。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第八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