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遥 淳于恒&玉澧 同人文 他的笑》蕴姝

2、四~六

　　四.

　　三岁。什么都不懂但是什么都想懂的年龄。由一个吵闹聒噪的小姨带大的玉澧更是把孩子泼皮耍赖的功夫做到了极致。每到家庭聚会的时候，这个才三岁的小女孩总是大家的焦点。

　　那时候玉澧的爸爸有一个好朋友带着他们一家人来到玉澧家做客，他就是那家的孩子。论年龄，玉澧比他小了十二岁，论辈分，玉澧该叫他一声哥哥。

　　那时只有十五周岁的他，就有着和年龄不太相符的稳重和冷漠，连小姨这样的人都有些怕他，可是玉澧硬是死缠烂打最终把他治得服服帖帖。

　　早上起来得早，妈妈去上班，小姨忙里忙外地给她冲牛奶准备早餐，玉澧在餐厅撒泼，只要小姨轻轻地说，“嘘——不要吵哦，哥哥在睡觉。”于是三岁还不懂事的孩子立刻噤声，乖乖地坐在桌上一声不吭。

　　等到他起床洗漱完毕来到饭厅，便能看到正襟危坐的小丫头从椅子上跳下，冲自己飞奔而来，“哥哥，你睡醒了嘛？”

　　他笑着抱起玉澧问她，“吃过早饭了没？”

　　玉澧想要摇头，然后闭着眼睛使劲点头，“吃过了吃过了，哥哥陪玉澧玩吧。”

　　“吃什么吃过了啊，你个小骗子。”小姨端着蒸蛋从厨房走出来，“见到哥哥连早饭都不吃了？”

　　然后小家伙把脸狠狠地埋在哥哥的衣服里，嘤嘤嗡嗡地说，“不吃不吃，玉澧要和哥哥一起玩。”

　　小姨无奈地看着他使眼色，“哥哥也没吃早饭，不吃早饭哪里有力气啊？”

　　玉澧继续撒娇，“不要——”

　　“玉澧乖，哥哥喂你吃，然后哥哥也吃，吃完了你们再玩好不好？”

　　玉澧转过脸看着小姨端着两碗蒸蛋，又转过脸看到抱着自己的人，笑得一脸无奈，然后点头。

　　五.

　　“我那时候那么调皮？”玉澧对三岁的事情真是没什么印象，看看如今的自己，也确实想象不到当时是怎么在他怀里撒泼耍赖的了。

　　“谁说不是呢。”小姨笑得有些怅然，“我当时还想啊，他一来还真是让我轻松了不少。出门也不用我抱了，喂饭也不用我动手了，就差睡觉也不用我哄了。”

　　“小姨——”玉澧不得不马上打断小姨越说越离谱的话。

　　后来小姨说，在那几天之后的家庭聚会上，坐在他旁边的玉澧乖乖的没有闹腾，令众位长辈十分讶异。

　　晚饭是在一个郊区的餐厅里吃的，完毕之后大家各自开车回家，等着妈妈开车的时候，玉澧在小姨怀里左右张望着哥哥，他从洗手间出来之后就和几个同龄人打招呼约着下次见面的事情，妈妈在这边开始安排坐车的位置，临近上车的时候他还没过来，玉澧顿时眼睛就红了。

　　玉澧打断小姨，“我为什么要哭？”

　　小姨无奈地摇头，“那时候你傻啊，你以为他不和咱们一起回家，以为他要和那些人走。”小姨看玉澧没有接话，继续说，“所以我说，你可能自己都想象不到自己有多黏他，只是不知道，你现在还记得多少。”

　　指着中间的一张照片，玉澧激动地说，“我记得这张照片，是不是那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在车里他给我拍的？”

　　照片的小女孩眼睛虽然红红的，但却笑得灿烂，高兴地冲镜头摆着“V”的造型，那笑意中，仿佛能看到眼神里装着多么喜欢的一个人。

　　六.

　　因为不在一个城市，也因为其他很多原因，再次见面的时候，玉澧已经长大到了他曾经的年龄。

　　十五岁。正是女孩子娉婷绽放的年龄。她依旧活泼他依旧沉默稳重。都有些忘却十多年前短短几天日子里，两个孩子间的琐事。她有些脸红却依旧开心地叫他“哥哥”，十多年未听的称呼让他有些恍惚，然后微微勾起嘴角，露出面前这个人才能察觉到的细微的笑容，点头应答。

　　人长大了，多了心事，多了规矩，就多了份阻碍。儿时那些想着都有些荒唐的撒泼，如今却只能坐在饭桌的对面，举杯的时候偷偷地看着对方，偷偷地掩藏自己的脸红，然后漫不经心的碰着对方盛着红酒的杯子，喝下盛满自己杯子的果汁。席间听见小姨有一句每一句的问着他近来的情况。才知道他如今刚硕士毕业在一家医院工作，并没有结婚。自己心中那点小火焰默默地燃着。

　　甚至有些傻傻地，计算着两个人的年龄差，然后无谓地想着，十二岁又怎样，等我再长大一点，就……抬头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然后脸又红了个彻底，然后他淡淡地笑了。

　　家庭聚会的时间总是比较长，吃的少说的多，对孩子来讲就无聊许多。后来玉澧发现他离开坐席很久还未回来，转身拿着小背包便离开了包厢。走出大堂来到门口，看见他站在滨江的河道边，傻乎乎地走过去站在身边，一句话也没说。

　　回过神来的他转过身，正好和身边的傻丫头眼神撞在一起，然后她叫他“哥哥”。声音不像当年那版甜糯软绵，却清脆的悦耳。记得当初被她缠上的时候，深深地觉得孩子，尤其是女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麻烦的生物。可就是这种麻烦的生物，竟然让自己惦记了十二年。有什么东西深深地埋在心底，以为忘却了，却在重逢的不经意间破土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