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推错了》沫阿然

28、第28章

　　奇洛死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很快就由一只、两只猫头鹰带出了消息相对滞后的霍格沃兹；三天之后，《预言家日报》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刊登了这一消息并隐晦地暗示了奇洛可能的死因；此后，无数猫头鹰带着雪片般的信件几乎将校长室淹没；紧接着一个星期之后，城堡四楼那间被下了禁令的房间就再也没有传出过恐怖的吼叫声。

　　三头地狱犬被带走了。

　　由它看守的特别重要的东西，也转移了。

　　那些信却没有任何要停止的迹象。

　　面对越来越多的压力，校长始终没有离开霍格沃兹半步，每天晚上巡夜的教授也依旧是两名。一天、两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奇洛事件终于慢慢地平息下来，时间也摇摇晃晃地到了三月底。

　　然而，对于艾琳来说，过去那段相对混乱的日子并没有对她的生活造成什么，一定要说有，那么她的课程表上少了半天的课，黑魔法防御术；见到邓布利多的次数多了那么几次，当然她也额外多了一项任务，每天对她的小蛇进行魔力疏导。

　　不同于斯内普手心散发出来的蓝色的光，艾琳加注到小蛇身上的是一层浅浅的乳白色的光晕。一开始，她的小蛇还会抗拒般地做出攻击姿势；时间久了，次数多了，也便成了习惯。

　　“呼——真累！”艾琳长吁了一口气，收回了手，毫无形象地仰面躺在了她的小床上。毫无由来地她突然想到了下午在走廊里和邓布利多“又”一次“偶遇”的情景。老头子笑呵呵地又问了很多挺奇怪的问题，例如“还记得哈利是在几年级杀死了伏地魔吗？”……“哎~！邓布利多爷爷怎么也和汤姆一样，对哈利哥哥的事这么感兴趣呢？”她皱了皱鼻子，翻了个身戳了戳被子上小蛇的肚子, “小白怎么样，今天精神有没有好点啊？”

　　小蛇半眯着眼睛扫过艾琳的脸，没有答话，身体却已经习惯性地绕回了艾琳的手腕间。“城堡八楼有个房间，带我去。”

　　艾琳微微愣了愣，坐起来看了眼书桌上苏珊的魔法闹钟。7点半，离宵禁还有两个小时，手边的作业也已经做完了。她歪着脑袋想了想，便起身站了起来。

　　按着小蛇的指点，她一路很顺利地到达了八楼楼梯口。走廊的左边通往格兰芬多塔楼，右边通往校长塔，中间是一段空白的墙壁，墙壁的对面还有一副呆子巴拿巴训练侏儒跳芭蕾舞的挂毡。艾琳眨了眨眼睛——

　　“小白，你确定这里有别的房间吗？还是说你想去见识一下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或者校长……”艾琳禁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她想起了前一次不小心在校长室里瞄到的奇洛的尸体……当时她爸爸是怎么说的来着：
　　“死于失血过多，左小腿肌肉缺失…”

　　艾琳忍不住又抖了抖：“还是去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吧……”

　　这时候，小蛇的把脑袋从她的衣袖里探了出来：“闭上嘴，在那段墙壁间来回走三趟，什么也别想。”

　　啪！

　　艾琳一巴掌挥在了小蛇脑袋上，眼神也变得凶恶了起来。“你才闭上嘴！脾气越来越大了！是不是最近对你太好了？嗯？”

　　小蛇也恶狠狠地回看过去……什么也没发生，毫无疑问——它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艾琳笑眯眯地弯着眼睛，满意地轻轻拍了拍小蛇的脑袋。

　　“一……二……三……”

　　三个来回顺利走完，她背着双手站在了空白墙壁前面。教她大吃一惊的是，墙壁中央居然出现了一个棕色的门把手。

　　“打开它。”小蛇沉着气说道。

　　艾琳点了点头，把手搭在了把手上面。

　　吱呀——

　　随着门的打开，艾琳的眼睛和嘴巴也变成O型。

　　垃圾场！——她的第一印象。

　　成堆成堆的废旧桌椅、破扫把、残破的雕像、书柜……堆在两边就像两座由垃圾堆积而成的山，中间是一条之容许一个人通过的蜿蜒小道。艾琳带着小蛇在小道上越走越深，后面的路因为视觉差就像被废弃物们掩盖了起来一样，整个房间俨然成了一座巨型迷宫。艾琳心里有些发毛了。

　　“小白……”

　　“别停，往里走。”小蛇用力缠紧了绕在她手腕间的身体，既像是在威胁，又像是在传递某种力量。

　　艾琳点了点头，也加快了脚步。当他们经过一个巨型的柜子时，小蛇睁开了眼睛顺着艾琳的手腕游弋到了她的肩上。这里差不多已经是这间房间的尽头的，这个柜子在这么多废弃物中并不起眼，小蛇的视线也很快掠过它抬头看向更高的地方。

　　一座带着麻点的巫师雕像。

　　比它更高一些。

　　雕像头顶上一顶冠冕，古老的有些锈迹斑斑的甚至有那么一秒还闪着诡异红光的王冠。小蛇的眼里同时闪过一丝红光。“把它拿下来。”

　　“什么？”艾琳的注意力还被柜子底下那把看上去还能用的横扫吸引着，“拿什么？”

　　“上面那顶冠冕。”

　　视线随着小蛇脑袋的方向望去，艾琳在点头的同时也抽出了她的魔杖：“冠冕飞来。”一眨眼的功夫，王冠已经出现在了她空着的左手上，“是这个吗？”

　　小蛇神色复杂地看着那顶王冠，很久才再次开口：“随身带着。”

　　随身带着？

　　艾琳讶异地睁了睁眼睛。上一次她的小蛇说道“随身带着”是什么时候？里德尔的日记本！……她把手里的冠冕拿了起来，举过头顶，细细地观察起来——有些生锈了，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它的里面……一只鹰，她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对了！拉文克劳学生的袍子上！

　　“小白，这个是什么？随便拿走没有关系吗？”艾琳疑惑地问道。

　　小蛇直起了身体眯起了眼，艾琳这一刻表现出来的警觉多少让它觉得意外。它的视线扫过整个房间，然后回到艾琳脸上：“你觉得这里的东西有重要到不能带走吗？”

　　艾琳也跟着环顾四周，放眼过去尽是废弃物。“也对。”她说，“可是为什么小白你偏偏要选这顶王冠呢？”

　　小蛇觉得更惊讶了些。

　　“我觉得柜子底下的那把横扫明明看上去更好啊！”艾琳笑眯眯地说完了后面那句话。小蛇顿时默了，闭上了眼睛绕回到了她的手腕上。

　　最后，他们从那个房间出来时在带走了冠冕的同时也顺手带走了那把艾琳觊觎多时的横扫。

　　宵禁过了之后没多久，房间里的两个女孩就相继进入了梦乡。其中一个女孩折好放在床边上的长袍底下立刻就泛起了诡异的绿光，就像之前里德尔的日记本那样。

　　贴着她的手臂，小蛇埋在身体的脑袋立刻抬了起来，凌厉的眼神扫过光的来源身体也瞬时动了起来。几个呼吸间它已经顺着床的边缘爬到了长袍边，尾巴只轻轻一扫，长袍掀开了一截露出了正透着绿光的冠冕的一角。又是一眨眼的功夫，小蛇凭空消失了，顿时，房间里绿光大作。

　　另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一个男人悠闲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空间突然剧烈地扭曲起来，男人猛地站了起来——

　　“你?！”

　　呯！

　　一阵天旋地转，他被某种力量狠狠地撞到了墙上，然后瘫软倒在地板上。正上方，同样有双腥红的眼，它的主人居高临下，鄙夷地看着他。

　　“也想实体化，嗯？你们不过是小小的魂片，我舍弃的部分。”

　　“主魂？！”倒在地上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惊愕，但很快他的表情就放松了下来，“原来如此……那么既然是这样，我认输。”

　　来人抬起脚一脚踩在了男人的脖子上，那双几乎能滴出血来的眼睛半眯起来：“以退为进，嗯？

　　地上的男人错愕了一秒便轻声地笑了起来。“我早就待够了。”他说，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戏谑，“主魂，像这样永远一个人很辛苦吧，嗯？”

　　来人瞳孔一缩，猛地加重了脚上的力道：“死！”

　　就像是过了一秒钟，又仿佛过了一整个世纪，密闭的空间里只留下了一个人，在迷雾后面，黑色短发，脸颊凹陷下去，没有之前那个男人那么英俊也没有后来的那个人那般狰狞，就像是两者的结合体，只是他的眼睛一如之前那么血红。

　　他闭上了眼，毕业后求职以及旅行时的经历一点点地浮现在脑中，其中的艰辛……

　　像这样永远一个人，很辛苦吧?

　　不！一个人，很好！他要的就是站在顶端看着所有人匍匐在他脚下！是这样的……吧？

　　哗——

　　是空间碎裂的声音。小蛇又凭空出现在了床边上，尾巴扫过长袍重新将黯淡地仿佛死物一般的冠冕遮盖起来，它自己也回到了女孩的手臂间，埋起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