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戀 第二部》晝月

5、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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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正式告別了學校，一天到晚在街上遊蕩。或去撞球場跟一大群鬧哄哄的人比球技、或去電玩店廝殺一上午；或去「發揮正義」找人打場架、再或去拿油漆、短針、繩子做些惡作劇。總之倒是玩得很開心。

　　接完她下了課，他們照舊混進了撞球館。一路上幾乎都是崇拜、挑釁的目光，畢竟他們年紀還這麼小，卻已經成了撞球場上不敗的傳奇。

　　「老大，今天帶馬子啊？」一個靠在角落、戴著一頂舊鴨舌帽的人迎了上來，奉承的直笑。
　　「不錯，這馬子漂亮！」另一個矮胖子也直盯著她瞧，吞了口口水。

　　「閉嘴！」季子烈凶狠的吼道：「不准對她開玩笑！」

　　只見那兩人匆匆道了歉退後。她仍不免好奇，這些人怎麼願意對個十五歲的小鬼畢恭畢敬的？

　　他們「強制驅離」了所有在休息室裡的人，接著大喇喇的坐下。季子烈喝完手上的飲料，「碰咚！」一聲丟出了門口，立刻有個人急忙撿起來。

　　「休息一下吧。」他瞇著眼對她說，旁邊的卓桓濬早就躺下小小的身子閉起眼。

　　「老大，出去玩幾場吧！今晚有賭……」季子烈不悅的眼神立刻讓衝進來大呼小叫的人閉嘴。
　　「今天不想玩，出去。」他簡短的說。
　　「求求你了，老大……」那人緊張的說，一雙眼都是惶恐。「今天正好是廖哥來的日子啊！」
　　「又怎樣？」
　　「老大，你明明知道啊…」
　　「我去好了。」卓桓濬坐起身，無所謂的笑笑。
　　季子烈怒瞪了那傳話人一眼，又看了看她。
　　「沒關係，我在旁邊看。反正不怎麼累。」她趕緊說。

　　他們真只有用厲害來形容，不但姿勢漂亮、更是百分之百的準確。不到兩三個小時，先前不可一世的挑戰者全都低著頭紅著臉，為自己竟輸給兩個小孩而羞愧氣憤。

　　她突然注意到，卓桓濬趴在樓梯欄杆上，兩眼愣愣的望下，似乎在想什麼事。

　　「怎麼了，桓濬？」她輕巧的繞過人群，走到他身旁。卓桓濬征了征，又露出那對她特有的淺\笑。
　　「沒事。」
　　他不只氣色很衰弱，連精神似乎都很差。她忍不住又抱起他，卻發現他似乎疲倦的四肢發軟。
　　「最近怎麼了？」她擔心的問道。「你很累嗎？去叫子烈啊，我們快點回去休息就好了。」
　　「不必。」他輕搖頭，將身子偎在她懷中。
　　「怎麼了，桓濬？」她又重問了一次。
　　他沉默。
　　「我會幫你的，怎麼了？」她輕聲安慰他。

　　「我…夢見了…他們。」他突然開口，表情卻變得痛苦。

　　「好像是…他們的過去…還有一個嬰兒…」短短的幾句話，似乎就讓他難受的講不下去。
　　她繼續溫和的聽。
　　「我不知道……為什麼…，可是…可是…」他無法用任何一個字表達，纖瘦的肩膀卻抽蓄的起起落落。她抱緊他。
　　「別怕，這只是夢啊！」她知道，就算是夢，對他來說也極殘忍。
　　「但是…我根本不知道那些事…而且…這些夢有順序…我很怕…」他的語調冷得不像在陳述。
　　「不會有事的，或許你小時後有些記憶。」她極力安撫，「別怕，他們已經不在了，你會忘記的。別想太多，我今天晚上會去陪你，好不好？」
　　他過了很久，才點點頭。仍是緊抓著她的衣服。

　　「不會有事的。」她在他耳邊輕囑，拍拍他的背。

　　「回去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