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戀 第二部》晝月

12、父母

　　順利求診\，拿了藥。他們都鬆了一大口氣。

　　「醫生怎麼說？」他問。
　　「是內出血，器官都破了。」她關上病房的門。
　　「他在睡嗎？」
　　「嗯，累了。」她安靜的在他身旁坐下。

　　「子烈，你那錢…是搶來的吧？」
　　「…嗯……我沒辦法。」他顯然心情也很差，垂著眼。
　　「嗯…沒關係，以後再還吧。」
　　「啊？」
　　「背包裡有那人的名字和電話。我們有了錢，再還給他，道歉解釋就行了。」
　　「這樣啊，嗯。」
　　「子烈，今天你生日耶。」她努力想幫他打起精神，笑說：「等一下，要不要幫你唱歌啊？」
　　「哈哈，不用了。」

　　一夜未闔眼，他們的精神都相當弱，季子烈不一會兒就趴在桌上睡著了。她的思緒，卻一直混亂。

　　手裡緊握的，手機上，突厄的一封簡訊：

　　「我找到他們了。」

　　＊＊＊

　　經過這一傷，他自此走路更加無力。季子烈心裡不捨，更常抱著。
　　在兩人的堅持下，她也準備考取高中。忙碌得時間更多了，他們幾乎整天待再撞球場，錢有時多的可以揮霍，有時又極端拮据。

　　他們的相依是唯一沒變的。這也幾乎是她面對這種混亂生活的支柱。

　　她放了學，連忙趕到撞球場。季子烈依然出盡風頭，他的球桿靈活的穿梭，隨著碰碰進洞的聲響，奪下漂亮分數。

　　桌上的手機響起，她只是看著它因振動不停的旋轉。

　　該接嗎？

　　兩個禮拜前的那封簡訊……要是…….

　　她抱緊胸口，看著身旁昏睡的卓桓濬。
　　不要啊！……絕對不能再…

　　手機停了，又響了，急促的停停響響，她的拳頭越握越緊。

　　「……喂？」
　　「小松嗎，找妳好久了，我們已經到了。」

　　電話那頭，傳來仍舊同四年前熟悉的聲音。

　　「你們…？」她全身發冷，一顆心像被緊緊揪住。

　　「沒錯。聽我說，他們已經……」

　　「不行……你不能…」她歇斯底里的喃語。

　　「他們真的變了，真的！兩個人都很好，他們想見他。」

　　「不行啊…」

　　「別這樣，小松，我晚點再打給妳。」

　　「不要！等一下！---…」

　　斷了訊，她呆呆的任由自己摔在椅子上。
　　怎麼辦---！？怎麼辦呢！！！？

　　「嗯？」他揉揉眼，看到她，隨即露出單純開心的笑容。
　　「啊，桓濬，你醒了？」她看著他，反而微微愣住。他是那麼孱弱、那麼嬌小，怎麼會有這麼多接二連三的折磨呢？
　　「怎麼了？」他的眼睛很明亮，瞳孔是晶瑩的黑色，在小臉上格外顯眼。
　　「嗯…桓濬，我問你…你---」
　　你想見到你的父母嗎？
　　四年前，那個恐懼至極、遍體鱗傷的小男孩彷彿在她眼前出現。

　　「什麼啊？」卓桓濬依在她的胸懷裡，她清楚的聽到他清晰均勻的心跳，第一次見到他時，那聲音是多弱多小啊！？
　　「啊…沒什麼。」她無法露出笑，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他的眼睛，曾經是腫的張不開呀！

　　她將他緊緊抱住。窗外的午後陽光讓他們的身軀都多了一份幻離的顏色。

　　「怎麼了？」
　　「沒事，只是突然很想好好抱你。桓濬，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把你緊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