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并快乐着》夏∮雪

9、第九章

　　“不打算送我个Goodbye kiss？”机场催促登机的广播响起，展言起身，顺手一牵把她也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好吧，”柳若离耸耸肩，笑的好不虚伪，“一路顺风。”她轻踮脚尖，蜻蜓点水的吻了记他的脸颊。
　　你就不能对自己诚实点吗，柳若离？展言无声的凝望着她，最后，提起箱子，转身大步离去。
　　结束了吧，柳若离追望，展言的背影终于化做个小点，渐渐，消失在人群，她的视线。抬手揉揉眼，很好，没有眼泪。
　　机场门口一长排的taxi在揽客，她置若罔闻。形单影只的走出机场，刺眼的灯光突然不见，满眼的是绵延沉闷的黑色夜幕，压抑的胸口不能呼吸。

　　这人真可恶，走了都不放过她。
　　抬头。
　　头顶巨大的轰鸣，白色的机翼滑着夜风翱翔于夜际，擦过星星闪亮的晶莹，没有坠落。

　　次日，她恢复上班。
　　大学毕业以后，柳若离选择了当翻译。写作是副业。
　　有足够的个人空间是她所一直坚持的，打开电脑，好友LL一连串的信件。
　　怪了，她不会打电话吗？她疑惑的打开，第一封便是：
　　“妈的你家电话线给雷劈断啦！”
　　走到柜子后面，哦，还真是给拔断了。展言那混蛋。
　　第二封还是劈天盖地的骂电话……第三封开始骂电脑……第四封转而骂电信局……第五封居然是骂抄电表的……第六封骂供电局………………第十一封开始说正事：
　　“死女人，我要订婚啦，老板不给假！这个周末我要带个团，全是法国人，团里没人顶，你有空挖？”
　　周末？倒是有，她正好也需要出去散散心。
　　第十二封：“我不管啦！你默认答应了！周五早上八点集合，你负责翻译就好了，对了，别说姐妹不仗义，和你一组的导游你也认识，猜到没？哈，就是乔乔大美女！拜拜，祝我幸福吧！”
　　乔乔？她一个哆嗦。

　　“如果硬把乔乔推给你是错误的，那我决定将错误进行到底。”柳若离信誓旦旦的道。
　　展言原本以为的，在公司的最后一年里会遭到的死缠烂打并没有发生，相反的，柳若离和乔乔成了最好的拍挡，漂亮的业绩一笔一笔的交，几尽要盖过他的风头。
　　乔乔严谨强硬的办事风格配合柳若离笑不露齿的阴谋诡计，简直配合的天衣无缝。
　　“展伯伯，我有个朋友家里装修，我想接她过来住一阵。”展言恢复学业第一个星期，拎着车钥匙打开家门听到柳若离软绵绵的声音。
　　“你不如接他们一家过来算了。”他走到沙发跟前，柳若离不解的眨着眼睛。
　　“言言回来啦。”柳雪云端了个水果拼盆放到茶几上，依着展廉军温顺的坐了下来，“来，吃点水果，累了吧？对了，小离你说的朋友是公司里认识的那个好姐妹乔乔吗？”
　　“嗯啊！”她使劲点头，母亲一来，展言一声不吭的就往楼上跑。
　　“这孩子，没规矩！”展廉军近年来一直犯风湿，手边时不时多了个银色镶宝石的拐杖，柳若离曾偷偷的想过，那拐杖打人一定很疼……“小离啊，你那个朋友什么时候过来尽管说，展伯伯提前叫下人整理客房。”
　　“明天！”她啃了口菠萝，果汁满嘴，好不惬意。
　　“你非要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吗？”展言站在她房门口，双手抱胸，嘴唇紧抿。
　　柳若离笑，绕过他修长的腿，打开门，“我又怎么了你，展总？”
　　展言跟着走进房间，一台电脑，一排书架，一张奶白色的床，一张书桌，除此以外，柳若离的房间单调的什么都没有。这样空旷的一个房间，居然会是娇柔做作的女生所拥有的，展言发觉自己永远想不透她的脑瓜里装的是些什么。
　　“我已经不做展总很久了……”他寻着床沿坐下，清淡的香气，窗外栀子花的味道。“乔乔过来与否和我关系不大，柳若离，你别太高估她的能耐了。”
　　“看来，她是注定要伤心了。”她打开窗，回过头望着他，“不过展言，话别说太满。至少，展伯伯很中意她，况且，你这个自恋狂身边从没女人，乔乔算是你认识最久的相处最融洽的一位了。当然啦，我除外。”
　　“我今年二十岁，还不至于要担心成家的事吧？”什么自恋狂？你身边男朋友就没断过，难道你就不自恋了吗？“倒是你，家门口老是驻足些不明所以的陌生人可不是件光彩的事，你把男朋友当衣服换吗？”
　　“我也不想的，要知道，我已经病入膏肓了。”赶都赶不走的苍蝇蜜蜂在追逐，她开始后悔起当初自己的年少轻狂，好在她每天和展言一齐出门上学，搭着他挪用公款买来的名牌跑车，那群狂蜂浪蝶才没机会追过来纠缠不休。
　　“病？”展言笑，走到门口，“若离，你的鞋带没系好。”说罢，关门走了出去。
　　柳若离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带，再看看展言坐过的床沿，浅浅凹下去的一块他都细心的抚平，不禁苦笑。

　　柳若离的病，叫做寂寞。
　　展言的问题，叫做一丝不苟。

　　乔乔住进展家以后其实和展言关系还处的不错，因为展言学业上的问题，他停课三年，乔乔自告奋勇的替他补习借笔记，硬是把三年的学分浓缩了一年里让他修。
　　柳若离站在边上冷观，直到乔乔家“装修”满了半年，展言还是那副样子，乔乔最后宣布退出。尤记得乔乔走前问了她句：“你家那个哥哥，到底喜不喜欢女人啊？”柳若离捂着肚子狂笑。

　　“我说展言，你眼里的完美女人到底长啥样的？”熟知他“处女座”本性的柳若离问。
　　展言从成堆的书里抬头，无聊的瞅了她眼，又继续伏案写论文。

　　柳若离理理自己的书桌，再理理自己的头绪，每次想到和展言有关的回忆，她总归发呆好久，这不，电脑都采用了自动屏保。
　　“展言那个自恋狂，居然把自己的照片给我当屏保。”她哭笑不得的喃喃自语。
　　好吧，乔乔，总是要面对一些事情的。她深吸口气，我可没忘记你一共丢过我两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