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并快乐着》夏∮雪

13、第十三章

　　“什么人找我？”
　　展言脱下了大衣，办公室里的空调开的太闷，他走到桌前，发觉秘书小A一直处于失神状态中。
　　他从她手中接过自己的手机，一看号码，乐了。
　　凑到耳边发觉已经挂机的嘟嘟声，不禁有些失落：“她跟你说什么了？”
　　小A这才缓过神，看到老板脸色不好，心里大呼不妙：“没……她要你去……医，医……”
　　“去什么？”展言皱眉，殡仪馆？火葬场？颇有可能。
　　“我突然想起有事！”小A火烧屁股似的逃离了展言的办公室。
　　展言莫名的看着桌上被她碰翻的咖啡，再看看门外小A立即和同事交头接耳的热闹劲，办公室外面接着抽气声叹气声感叹声声声连绵不绝，再低头看看手里的手机——柳若离有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吗？

　　十二点钟声响起，展言捧着堆溅了咖啡渍的文件走出去，宣布加班结束。
　　没有意料中的高声欢呼，展言望着一双双在他身上不规矩的端详的眼睛，男的戏谑，女的鄙夷，小A满脸忐忑的缩在角落里，打键盘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怎么，都打算陪我通宵？”
　　呼的声，大家总算开始忙碌起收拾东西打包回家。
　　展言正要走回办公室，一个小小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展总，今天又熬夜？”
　　旋过身，是管宸。当初和乔乔一起来实习的男生，居然脚踏实地的在公司做了六年。
　　展言微笑：“不然怎么办？帐里积水那么多，情形又紧急，我不抓紧理顺了交给工商局的话，怕人家来不及把公司拆了。”
　　管宸愣了下，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道：“需要我帮忙吗？”
　　“可以，给我再冲杯咖啡，记得别打翻。”
　　展言关上门。
　　又忍不住翻开了手机，柳若离难得主动给他打电话的……究竟说了什么，想着想着，他决定半夜闹她一闹，于是拨通了她房间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展言欣喜：“若离——”
　　“啪”！电话猛摔上。
　　展言再拨，已经是一片忙音。
　　这世界是怎么了？展言苦着脸，走回桌边，手抬起，摸摸堆成小山的账本和窗台上一打打要他签名的文件，目光移到桌面，玻璃底下压着当初他PS柳若离的狐狸照片，嘴角又不自觉上扬。
　　柳若离，你这个没良心的。

　　母亲忌日的后一天晚上，展言选择了暂时堕落。
　　摆脱了家里的纷繁，他拿自己给父亲打工三年存的钱买了栋洋房，Y小区，他还记得柳若离看电视时见到这个小区的广告时眼睛里偷偷发亮。
　　什么都不要想，篝火烧的正旺，他让自己放肆在陌生的人群中，母亲的音容笑貌，燃烧在炽热的火焰当中。
　　周围的喧嚣，麻痹灵魂。
　　柳雪云的失手，一场车祸送走了母亲温柔的抚摸，父亲展廉军与肇事者之后的相见恨晚，把和自己感情渐疏渐淡的母亲埋葬，麻木的开展自己的第二春，冷酷的要求自己忘记这无意义的仇恨。
　　他要被这种疯狂无耻的婚姻压抑多久？
　　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的心开始咆哮，眼花缭乱，别人的脸笑嗔颠痴，脚步跟着旋转，然后，回复一切黑暗。

　　梦境中，曾有双温柔的手抚过他湿润的脸颊。

　　次日醒来，展言发现奇迹般的竟然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手上温热的碰触昭告着身边还个柔软的女体。
　　展言拢眉，看着光裸漂亮的背部曲线，他意识到自己酒后失态居然把女人带回住的地方。
　　这要如何是好？
　　他可不想以后自己辛苦打造的安静天空再遭骚扰。
　　他轻手轻脚的披了睡衣，爬下床，脚触地的瞬间，床上一阵轻嘤。
　　“拜托……拉下窗帘，太……刺眼了。”
　　展言触电般的定格，回头，柳若离抬手揉着眼睛，姿态撩人的翻了个身，把头闷进了枕头。
　　这是即柳若离挨巴掌之后，第二次彻底把展言SHOCK的场面。
　　那么香艳刺激的镜头，展言开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心想是不是最近赶功课太疲劳了，居然做起这么诡异的春梦？
　　然，柳若离不耐的声音再次打破他的臆想。
　　“展言！窗帘！我下午还要上口语课……”
　　这下不会错了，自己床上那个美女正是柳若离本人。
　　展言忽然有了种自己遭酒后被侵犯的错觉。

　　柳若离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后。
　　彻底清醒。
　　展言坐在边上，貌似端望了她许久。
　　“展雕塑？”她笑着朝他扬手，石化了百年之久的展言总算开始回神。
　　“你……”
　　“现在几点？”柳若离问，随手拉过他床头的闹铃，突然大惊，“要死，五点了！展言你混蛋！”
　　什么？展言眨了眨眼，她想起来要控诉自己酒后乱性了？
　　“我口语课结束了啦！”柳若离撩起被子，懊恼的扭抱着他的枕头。
　　“若离，”心脏衰弱，展言鼓起勇气开口，“我们讨论其他问题，好不好？”
　　“行！”她爽快的点头，手上死命的蹂躏着他洁白的枕头，“五马分尸还是天打五雷轰？展言，你存心坏我好事！”
　　“我说，”展言干脆抢过枕头，终于让她把注意力移到自己身上，“你有点当女人的自觉成么？”
　　柳若离微怔，随即莞尔：“你昨天喝醉了。把我当其他女人了。”
　　嗯，不像骗人的，展言绝望的认命：“说吧，这事我错，你尽管开条件，我——”
　　柳若离伸手一巴掌把他脱口的话打了回去。
　　“你当我是什么？”她说着，脸上忽然淌下两行晶莹。
　　一笑一闹一哭，展言第三次宣告被SHOCK。
　　惊吓过度的结果就是他发疯了。
　　症状为：他霍的搂过柳若离的脖子，放肆而饥渴的亲吻。

　　柳若离半夜惊醒，眼角湿润。
　　那天的篝火晚会，该死的展言，她始终忘不掉的眼神。
　　受伤，渴望温暖的眼神。
　　为什么半夜给她打电话？她使劲的摇着头。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不要再回来了。
　　不要，再来骚扰我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