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 ...
-
（二十五）
被问及腿上的伤口时，幸村摇了摇头。
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了浅草，这让那个一向人前彬彬有礼的男人脸色也白了起来。
不可以说任何东西，所有人都在怀疑长子——幸村的死他将是第一受益者。除非坦言凶手是秀次的人，这样确实可以扭转浅草的劣势，他却没有这么做。
他必须诚实，面对他刚发现的事实。
丰臣秀吉对秀次的偏袒已经开始了。没有人希望忤逆这个手握操纵天下的权柄的老人。
局面就这样开始从僵持走向一边倒。
“幸村幸村，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傍晚，许久未至的秀次再次登门拜访。
“是啊，多亏了那个刺客手下留情了呢~”幸村笑眯眯地说，继续喝他的酒。
佐助坐在他的旁边纹丝不动，只是飘过来的冷冻眼神让秀次止步在了门庭那里。
“那不是我想做的事……”少年发丝上的宝石，颜色也暗淡了下来。
“却是你必须做的事。”幸村继续笑着，“方法不错，可惜运气不够。”
“幸村，你知道，我已经……”
“我知道。”放下酒盅，幸村微微后仰靠在了佐助怀里——他的庭院不用担心除了秀次还有别的人会来。
“对不起……可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蝉鸣突然停歇了下来。
幸村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个冷傲的少年脸上后悔的神色，他甚至没有勇气抬头直视自己的眼睛。
他叹了口气：“那我就以朋友的身份告诉你，我是你的话，在刺杀失败后不会放弃。堵上所有人的口是暗杀最必要的规矩。或者，你可以尝试着让我以为来杀我的，是浅草那里的人……
“就像他做的一样。”
秀次猛然抬起了头，因为惊讶而瞪大了双眼。
“什么意思？”
“如果我告诉你，你的杀手在半路被人截杀了你相信么？”
“如果我告诉你，那天来杀我的是假扮成你那里的人，浅草的属下，你相信么？”
“如果我告诉你，朝堂上浅草没有辩解不是因为想帮你承受罪责，而是人的确是他的，你相信么？”
幸村微笑着又啜了口酒，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好象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恶魔。用最直白的语言打击着面前那个单纯而倔强的灵魂。可是他必须这么做，有些事实必须被揭露。
就好象秀次把自己当做朋友而来道歉一般，他也必须早日让这个爱得太执著的人看清现实，然后……让他们自己处理两个人之间的事。
很痛苦，直白往往是一根尖锐的刺。
佐助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背，让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告诉你，现在的浅草……爱的只是权力……你相信么？”
少年恍恍惚惚后退了两步，眼神黯然失去了一切光彩。他转身狼狈地跑开。
幸村没有欺骗他。
佐助在来的路上击杀了秀次派出的刺客。
然后他在刺杀自己未遂的那具死尸上闻到了本来他不应该有机会闻到的，和浅草身上一样的清香。
而且……不巧他认得这个死士。
昨天他看见浅草和他纠缠在一起，两个人的亲密就好象浅草和秀次一样。
然后他明白了故事的始末——一开始就只是这个少年一个人自以为是的爱情。这出戏没有人配合他演到最后，因为他爱的那个人，其实只是给了他海市蜃楼的梦境。
浅草利用了秀次。
他假装拼命争取关白的位子的目的和秀次一样：要亲自来保护对方。然后在互相斗争的时候逐渐让对方相信自己的爱，最后他赌上秀次的心软和自己的无情，用这之间些微的差异，来成功地将他的军！
而刺杀幸村，就是他计划的完结篇。
这次刺杀幸村，秀次并不知道浅草也派了人去，事后被怀疑的一定是显然可以得利的他。于是出于不能忍受心爱的人被这样怀疑，善良的秀次一定会后悔自己竟然想到用嫁祸的方法来夺得关白的位子——在事后他一定最终会承认其实是自己派的杀手。
他一定会这么做。
然后秀次会被剥夺继承权，胜利的一定是浅草。
之前在丰臣秀吉心目中偏转的平衡还是会回到浅草的手里。
赢得不费吹灰之力，的确是个很好的主意。
只是他忘记了幸村的存在。
那个人的智慧将成为自己最大的威胁。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25
